果然!花灵气鼓鼓地加重力道,
却被突然收紧的手臂牢牢箍住。
我家丫头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方余将下巴搁在她发顶,任由小拳头捶打胸膛。
纸终究包不住火,一个谎言需要无数谎言来圆,更何况这种事根本瞒不住。
没承想,竟是花灵先挑明了。
方余点头承认后,花灵不再揉搓他的头发,直起身子与他对视。
霍三娘对你百般示好,你都视而不见,反倒跟冷若冰霜的小七有说有笑。
况且小七生得那般出众,若我是男儿身,怕是也难以把持。她走在街上时,偷瞧她的人可不少。
就凭这个就猜到了?
方余惊讶地出声,满脸难以置信。
花灵骄傲地抬起下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可是师兄教我的。
小七不过是霍家的小管事,论地位不及霍三娘,霍家的势力更比不上陈玉楼家。你在霍家身上图的定不是钱财。
既然不为利,又不拒绝霍家接近,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你是看上她的美貌了!
方余轻轻点头,低声问道:
小娘子,那你对此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
花灵抬起眼眸,在他脸颊上轻吻一下,将头靠在他肩上。
我说过,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你是男儿,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我都依你。
只要那些女子不会害你就好。
方余心中一暖,将下巴贴在她发间,温声道:
一定会的,我会永远带着你,守护你。
说实话,他有些意想不到。
早在黔灵山时,花灵就主动提过此事,说他为她付出已经够多,不必再为她考虑太多。
那时他只当是戏言。
虽说这世上三妻四妾的富贵人家不在少数,但又有哪个女子真能做到全然不在乎?
只能说,花灵为他让步了。
再者,这世道的风气也推波助澜。
若是在前世那个年代,以花灵的医术,怕是要在他身上扎出几十个血洞,还算是手下留情。
事到如今,方余也不再多作解释。
做了便是做了,何必假意推脱,尤其是在自家娘子面前。
二人静静相拥,享受这片刻温情。
约莫一刻钟后,花灵从他怀里起身,又伸手拧了拧他的耳朵。
下次再瞒着我,我就......让你做太监!
看着花灵气呼呼的模样,方余嘴角含笑,连忙点头应下。
这种情况下,认错就该爽快些,不管什么要求,先答应下来便是。
花灵这才展颜一笑,冲方余颔首道:我去找小七玩了,你一个人待着吧。
记住,今晚罚你打地铺!
......
目送花灵远去的背影,方余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怎会不懂花灵的心思,只是她向来温柔体贴,将不快都藏在心底。此刻他不免遐想,若自己生在富贵人家,纳妾本是平常事,哪需这般纠结。不过这事总算有了结果,倒让他松了口气。
午后时分,花灵挽着七姑娘兴冲冲跑来,拽着方余去逛集市。许是因早上的事,又或是花灵对七姑娘说了什么。七姑娘不时偷瞧方余,眼神飘忽不定;而花灵则神气活现地瞅着他。两人好似商量好一般,整个下午都没跟方余说话,只在结账时才叫他上前。
方余心甘情愿做着跟班,一下午只管跟着、付钱、拎东西三件事。但这次他却格外开心,仿佛看到了前世求而不得的生活希望。
日暮时分,三人的闲逛突然被打断。一辆雕着杜鹃花纹的马车横在面前,挡住了去路。身着白衣的霍家弟子匆匆下车,身上还带着浓重的土腥气和阴冷味道。
七小姐,家主出事了!
怎么回事?快说!七姑娘神色大变,声音透着紧张。自幼父母双亡的她,全靠小姨抚养长大,这份恩情她一直记在心上。
今早家主带我们出城探墓,佛爷与八爷也跟着。谁知在墓里遇到邪物,连家主和佛爷都没能躲过。现在三人都在二爷府上,家主昏迷前让我来找七小姐,请您......
说到这儿,这名霍家弟子忽然停住,将目光转向方余。七姑娘立即会意——想必墓中邪祟古怪,普通大夫难以应付,这才既要请二爷帮忙,又想找精通倒斗之术的行家以防万一。
她随即看向方余,眼中带着期盼。就连花灵也轻轻拉了拉方余衣袖,示意他应当相助。
抓紧时间,我们现在就走。方余果断应声,把锦盒全部扔进后备箱,迅速钻进车内。
黑色轿车约莫行驶了十分钟,稳稳停在红府大门前。
朱漆大门紧闭,两侧肃立着神色紧绷的城防队员与霍家弟子。
在霍家人的引领下,方余三人顺利进入府内。
绕过影壁,眼前的景象令方余眼神骤凝。
庭院里人头攒动,张、霍两家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十几张藤椅整齐摆放,躺在上面的伤者浑身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更触目惊心的是,部分伤员 露的伤口呈现出不祥的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