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余一把将她拽回,推到花灵身边。
“这是血毒草!”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方余身上。
“方兄弟,你认得佛爷和三娘的症状?”
齐铁嘴双眼放光,急忙上前询问,脸上露出希冀之色。
佛爷昏迷前提过二爷,三娘昏倒前说要寻摸金与搬山之人。
如今看来,他们果然找对了人。
方余沉重点头,轻轻卷起霍三娘的衣袖,翻开她的手腕。
众人定睛一看,瞬间变了脸色。
“天爷!这……这是什么邪门东西!”
胆小的齐铁嘴倒吸冷气,连连后退,躲得远远的。
只见霍三娘手腕皮肤下布满纵横交错的黑线,如同无数细小的黑虫在蠕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张副官最为焦急,立刻摘掉张启山的手套查看。
张启山的情况比霍三娘更糟,那些黑线已经蔓延至手肘位置。
“二爷!”
红府的管家领着两名伙计步入大厅,手中托着炭盆、脸盆,还有雄黄酒、刀片、镊子等物件。
东西放下后,管家靠近二月红耳语几句。
二月红神情一凛,微微颔首,挥手让管家退下,长叹一声。
不止佛爷和三娘,外面的兄弟同样中了招。
祖上记载过类似的情形,留下了破解之法。
只是这法子见效迟缓,最多只能救三四人。那些黑丝是活物,一旦蔓延过肘,我也……
话到此处,二月红忽然顿住,目光转向方余。
这位小兄弟,七姑娘带你来,想必也是行家。
方才你提到血毒草,想必对此物有所研究,不知可有解法?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方余身上。
面对众人的期盼,方余面上平静,心里却暗暗叫苦。
办法是有,就是既费钱财又耗精血。
真是……这么多人等着救命。
蜕壳龟甲我自己都舍不得用……还得再放些血。
这些张家人也太弱了,竟无一人血脉纯正能驱虫辟邪……那张副官倒是血脉纯净可以长寿……
暗自盘算片刻,方余还是郑重应下。
我有办法,能救所有人。
备半锅热水、几个瓷碗,再给我一个药舂,带我找间静室。
毕竟是七姑娘的族人,不能不救。
况且,能让张霍两家欠下人情,怎么算都不亏。
方兄弟,你这是要现配药?赶得上吗?
方余话音刚落,齐铁嘴就忍不住问道。
先前二月红说过情况紧急,看那黑丝的蔓延速度,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过肘。
方余点头道:放心,我遇过这种情况。
我们摸金校尉随身携带秘药,应对起来很快,不会耽误。
摸金校尉……
等方余随管家离开后,二月红神色稍缓,看向齐铁嘴。
你们还认得摸金校尉?
据我所知,清末张三爷是最后一位摸金校尉,他并未传艺给后人。
齐铁嘴闻言来了兴致,笑道:
“二爷您有所不知。”
“张三爷虽未留下传人,但毕生绝学都教给了三位高徒。”
“那三位分别唤作飞天狻猊、金算盘、铁磨头,不过都是前辈高人,咱们出世时他们早已名震江湖。”
“方公子与花灵姑娘都是三娘的挚友。”
“没想到连这个你都清楚。”
“那是自然,张三爷门下三位弟子联手,也抵不过张三爷五成本事。”
花灵扬起下巴,眉宇间带着几分矜傲。
“但方余不一样,张三爷会的他全会,张三爷不会的他也会。”
“他可是正宗的摸金校尉,手握摸金符,堪称当代四派第一人!”
“这种麻烦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更别说他那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了。”
二月红闻言神色一肃,沉思片刻郑重抱拳:
“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方才仓促,多有失礼。”
“搬山道人,花灵。”
花灵端正回礼,转身对七姑娘温声道:
“小七别担心,方余最擅长解毒驱邪,定能治好你小姨和族人。”
七姑娘轻轻点头,眼底泛起光亮。
既有方余承诺,此事必然无忧。
“原来是搬山一脉!”
二月红难掩惊讶。
倒斗行当里,稍有些见识的,谁不知道四派威名。
不过红家今时不同往日,他亦立誓不再沾染地下之事,故而未曾结识四派中人。
唯独花灵说起方余医术高明,令他格外在意。
方余并不知道花灵又在为他扬名。
静室之中,他握着龙骨匕,眉间闪过一丝迟疑。
桌案上,蜕壳龟甲已缺了一角,先前削下的部分给了鹧鸪哨配药防身。
此物他素来爱惜,自己都未曾用过,如今却不得不再度割舍。
“罢了,救人要紧。”
稍作犹豫,他轻笑摇头,利落地切下半掌大小的龟甲,捣成细粉倒入药臼。
随后将药臼放进盛满清水的铜盆,缓缓搅拌,使龟甲粉化入水中。
一切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