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识破伪装 设局捉拿特使
(亥时三刻,扬州府衙暗牢。潮湿的石壁上渗着水珠,每一滴落下都在地面砸出细微的声响,像在给囚牢里的人计数。卢公公被铁链锁在刑架上,琵琶骨穿了铁钩,血顺着锁骨往下淌,在囚服上晕开深色的痕。他垂着头,花白的头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证明人还醒着。)
暗牢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火把的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对面的墙上投下晃动的人影。三皇子提着盏油灯走进来,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照亮他眼底的冷意。
“卢公公,别来无恙。”三皇子将油灯放在墙角的石台上,光晕刚好圈住卢公公的脸,“太子让你带的信,藏在哪了?”
卢公公喉结动了动,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三殿下……咱家伺候太子三十年,这点骨头……还是有的。”
“骨头?”三皇子笑了,弯腰捡起地上的铁链,指尖划过锈迹,“公公可知,昨天黑风寨的密信到了?太子说,你要是招了,就把你那在苏州的小孙子……过继给旁支,保他一世安稳。”
卢公公猛地抬头,眼底的浑浊炸开一丝惊惶:“你……你敢动我孙子!”
“我不动他。”三皇子直起身,油灯的光在他侧脸投下明暗交错的轮廓,“但太子的意思,你该懂。他连自己的亲外甥都能送进天牢,何况一个隔代的孙子?”他从袖中掏出张纸,隔着铁栏递过去,“这是太子刚发的手谕,你自己看。”
卢公公的目光落在纸上,太子那笔铁画银钩的字刺得他眼睛生疼——“卢氏余孽,若不从,株连三代”。他的手开始抖,铁链跟着发出“哐当”的轻响,像在哭。
“公公在东宫当差时,我才五岁。”三皇子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回忆,“那时候你总偷偷给我塞蜜饯,说‘殿下要多笑笑’。”油灯的光跳了跳,“我不想看着你家小孙子,像当年被太子送走的七皇子那样,死在流放的路上。”
卢公公的头垂得更低了,血滴在地上,和积水融在一起,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他想起小孙子去年中秋送他的画,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两个小人,一个长胡子,一个扎小辫,旁边写着“爷爷和我”。
“信……在我后槽牙里。”卢公公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用蜡封着,你……你得保证,保我孙子平安。”
三皇子点头:“我以皇子印为证。”
(子时一刻,暗牢外的长廊。陆渊靠在石柱上,手里转着柄短刀,刀刃映着廊上的火把,闪着冷光。他身后的二十名侍卫都穿着夜行衣,靴底裹着麻布,走路没半点声响。)
“里面有动静?”霓裳从拐角走过来,软剑在袖中若隐若现。
陆渊侧耳听了听,暗牢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还有卢公公压抑的咳嗽:“像是招了。”他往地上啐了口,“这老东西,早这样不就省事了?”
“太子的人比咱们想的来得快。”霓裳往长廊尽头瞥了眼,那里的黑暗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刚收到消息,西街的‘福顺镖局’今晚换了镖师,个个腰里都鼓囊囊的,八成是带了家伙。”
陆渊挑眉:“想劫狱?”
“不止。”霓裳从怀里掏出张纸条,是暗线刚递来的,“黑风寨的二当家带了五百人,已经摸到府衙后墙了,说是‘接卢公公回家’。”
陆渊的刀停在指尖:“太子这是急了?怕老东西把他私藏火炮的事抖出来?”
“私藏火炮是小,勾结倭寇才是大。”霓裳的声音压得极低,“卢公公手里的信,说不定就有他们交易的账册。”她往暗牢的方向偏了偏头,“得赶紧把人转移到密道,这里待不住了。”
(子时三刻,暗牢内。三皇子捏着从卢公公后槽牙里取出的蜡丸,正要用火折子烤化,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咻”的一声——是袖箭破空的声响。他猛地将蜡丸塞进怀里,对侍卫道:“带卢公公走密道!”)
话音刚落,暗牢的门就被撞开了,十几个黑衣人涌进来,手里的弯刀在火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光——是淬了毒的。为首的正是黑风寨二当家,脸上一道刀疤从眼角划到下巴,看着就凶神恶煞。
“三殿下,乖乖把人交出来,咱们还能留你个全尸!”二当家的嗓门像破锣,震得人耳朵疼。
三皇子没理他,侧身躲过砍来的刀,从靴筒里抽出把匕首,反手捅进对方的肋下。黑衣人惨叫着倒下,血溅在石台上,油灯被震得晃了晃,光线下,能看到更多的黑衣人从门外挤进来,像潮水似的。
“保护殿下!”陆渊带着侍卫冲进来,短刀舞得像团白光,每一刀都奔着要害去。霓裳的软剑更绝,专挑关节下手,眨眼间就有三个黑衣人胳膊脱臼,疼得嗷嗷叫。
卢公公被两个侍卫架着往外拖,他看着混战的人群,突然挣脱侍卫,扑向一个举刀砍向三皇子的黑衣人,用后背硬生生挡了一下。刀锋入骨的声音很轻,像切豆腐,卢公公却笑了,看着三皇子喊:“保我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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