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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武道从飞镖开始 第259章 灯火映流年

祖屋堂屋内,昏黄的灯火将人影拉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微微摇曳。碗筷已收拾停当,空气中还残留着米酒微醺的醇香和炖肉的暖意。林自强靠着椅背,因伤和微醺,呼吸渐渐变得绵长沉稳,已沉沉睡去。张秀云正轻手轻脚地将最后几个碗碟叠好,送去灶房清洗。

唯有李三娘,抱着已然睡熟的林安,依旧坐在灯下。她没有动,只是微微低着头,目光温柔而专注地流连在女儿恬静的睡颜上。小家伙吃饱喝足,又被哥哥的气息安抚,此刻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嘟着,长长的睫毛在粉嫩的脸颊上投下两弯小小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李三娘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隔着襁褓柔软的布料,轻轻抚摸着女儿贴身佩戴的那枚羊脂白玉长命锁。指尖每一次拂过那圆融饱满、带着长辈无尽祈愿的“安”字刻痕,心湖深处,便如同投入一颗颗石子,激起一圈圈名为“回忆”的涟漪,层层叠叠,将她温柔地包裹。

这涟漪的起点,冰冷而绝望。

去年冬。红草堡。

寒风如同裹着冰刀的鞭子,抽打着残破的堡墙。兽潮过后,偌大的堡子,曾经人声鼎沸的家园,只剩下断壁残垣和刺鼻的血腥焦糊味。残存的三十几人,老的老,小的小,妇孺占了绝大多数。她们蜷缩在仅存的几间勉强能遮风的破屋里,围着一堆将熄未熄的篝火,瑟瑟发抖。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饥饿、恐惧和深入骨髓的麻木。粮食早已耗尽,连树皮草根都所剩无几。绝望,如同这冬夜一样,浓得化不开。

那时的李三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寡妇。丈夫死于妖兽之口,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像一片在寒风中随时会凋零的枯叶。她裹着单薄破旧的棉袄,冻得嘴唇青紫,眼神空洞地望着跳跃的火苗,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吼——!”堡外荒野,又传来蛮兽饥饿的咆哮,越来越近!破屋的门板被撞得砰砰作响,灰尘簌簌落下!屋内的老弱妇孺惊恐地缩成一团,发出压抑绝望的呜咽。

就在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即将吞噬所有人时,一个身影,一个瘦削得几乎撑不起那身破烂皮袄的身影,猛地撞开了破屋的摇摇欲坠的木门,带着一身寒气扑了进来!

是林自强!

那时的他,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燃着两簇不屈的火焰!他刚刚牛皮境入门,气息微弱不稳,身上还带着几道新鲜的、渗着血珠的擦伤。他手里紧紧攥着几块粗糙的、带着泥土和血丝的肉块,那是一只刚刚被他以命相搏、用简陋飞镖生生磨死的落单“铁鬃山彘”身上割下的!

“三娘!快!把这肉分下去煮了!外面……暂时安全了!”少年的声音嘶哑,带着剧烈喘息后的颤抖,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屋内的死寂!

李三娘永远记得那一刻。少年脸上混杂着疲惫、后怕和一种近乎凶狠的坚定。他递过来的肉块冰冷粗糙,却重逾千斤!那是生的希望!是他用命换回来的!她颤抖着手接过那带着腥气的肉,看着少年转身又冲向门外,去查看其他破屋的动静,瘦小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那么单薄,却又那么顶天立地!

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不是悲伤,是绝境中看到光亮的冲击!她猛地抹掉眼泪,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都别愣着!快!生火!烧水!把这肉煮了!”

从那天起,一切都不同了。

林自强像一颗投入死水的顽石,激起了求生的巨浪。他不仅带来了肉食,更带来了活下去的勇气和方式。他成立了“娘子军”,让李三娘这个曾经的寡妇当了队长。起初,只是让她们帮忙处理妖兽皮毛、熬制草药、照顾伤员,做些力所能及的后勤。

李三娘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拿起剥皮刀时的手抖,记得看到狰狞兽尸时的恶心反胃。但她咬着牙,学着做。因为她知道,少年在用命保护她们,她们也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再只是拖累。

童子军也成立了。林小树、彭铁牛、林二狗、林小丫……这些半大的孩子,被林自强组织起来,学习最简单的拳脚,练习投掷石块,负责堡内巡逻、传递消息。林小树成了队长,那时的他,眼神里还带着怯懦,却也燃起了一丝被需要的微光。

他们不再是只能等死的羔羊。林自强带着这支由寡妇、孩子和少数几个老弱残兵组成的队伍,在废墟中挣扎求生。设陷阱捕捉小兽,采集野菜野果,收集雨水,修补破损的房屋……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但每一步,都踏在希望的土地上。

最艰难的一次,是堡内几个重伤员急需几味生长在后山悬崖峭壁上的续命草药。那悬崖陡峭如刀削,常年被雾气笼罩,下面深不见底,更有凶悍的“铁爪岩鹰”筑巢。堡内无人敢去,也无人有能力去。

是林自强,二话不说,背着简陋的绳索和药篓就上了山。李三娘带着娘子军和童子军在崖顶焦急地等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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