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证会上,我举起那枚帝国骑士团徽章——原主洛兰临死前攥在手心的遗物。
全场哗然,骑士团长奥顿伯爵脸色惨白如纸。
皇太子党羽突然闯入搅局,会场陷入骚乱。
混乱中,原主临终记忆突然闪现:徽章背面隐藏着更可怕的记号。
女皇姑姑的指尖在颤抖,她认出这是构陷忠良的密探标记。
深夜离宫,暗巷冷箭擦过颈侧。
袭击者没有瞄准要害,却留下诡异警告:“停止调查,否则下次是你身边人。”
水晶吊灯的光芒如同冻结的利刃,笔直刺落在洛兰手中那枚小巧的金属徽章上,冰冷的亮光几乎灼痛了在场每个人的眼睛。皇家财政审议委员会宏伟的听证厅里,那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是被无形的手骤然扼住了喉咙。唯有尘埃在滞重的光线里焦灼地浮沉。
洛兰·冯·克劳迪乌斯立于长桌最前端,身形略显单薄,脊背却挺得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她的指尖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稳稳地将那枚沉重的徽章托举在众人目光的焦点之中。徽章中央,帝国骑士团咆哮的狮鹫浮雕狰狞毕现,每一道刻痕都散发着权力与血腥交织的冰冷气息。
“诸位尊贵的议员,”洛兰的声音穿透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寂静,清晰地在大理石墙壁之间撞击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荡起无法忽视的波澜,“这枚徽章,是在前任财政大臣——也就是我,这副身躯原本的主人——洛兰·冯·克劳迪乌斯遇害现场被发现的。它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她微微转动着手腕,让徽章那冰冷的反光扫过台下每一张或惊惶、或猜忌、或愤怒的面孔。
“它属于谁?”洛兰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最终精准地钉死在听证席最前排那个身影上,“请奥顿伯爵阁下为我们解惑。”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告诉我,这象征着帝国守护者无上忠诚与荣耀的徽章,为何会成为杀害一位帝国重臣的凶器遗证?!”
“哗——!”
短暂的死寂被瞬间点燃的哗然彻底撕碎。如同沸油中泼下了一瓢冰水,整个听证厅炸开了锅。震惊的抽气声、难以置信的惊呼、愤怒的低吼、椅子腿与大理石地面刺耳的刮擦声……所有声音混合成一股失控的声浪,狠狠冲击着墙壁和穹顶。无数道目光,惊疑的、愤怒的、探究的,瞬间聚焦在听证席前排那个身着笔挺墨绿镶金边骑士团制服的身影上。
帝国骑士团团长,奥顿·冯·维特尔斯巴赫伯爵。他那张向来威严、刻板得如同花岗岩雕琢而成的脸,在洛兰话音落下的刹那,失去了所有血色。仿佛有人用无形的刷子,瞬间将他脸上的红润狠狠抹去,只剩下一片骇人的惨白。他甚至猛地从座位上弹起了一半,身体僵硬得如同牵线的木偶,布满青筋的手死死抓住面前橡木桌的边缘,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
“污蔑!无耻的污蔑!”奥顿伯爵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生生挤出,嘶哑而尖锐,完全丧失了贵族应有的从容,只剩扭曲的恐慌,“这是伪造!是构陷!是对整个帝国骑士团至高荣誉的亵渎!”他猛地挥舞着手臂,指向洛兰,眼神却不敢与她对视,反而投向高踞主位的女皇,“陛下!您不能容忍这种……”
更大的喧嚣吞没了他苍白的辩解。议员们失去了控制,纷纷站起身,指着奥顿伯爵,指着洛兰,指着彼此,混乱的质问与咆哮在厅堂里横冲直撞。秩序荡然无存,精心策划的听证会俨然变成了一锅沸腾的烂粥。
就在这失控的顶点,听证厅沉重高大的橡木门被蛮横地撞开了!
“咚!”
巨大的声响压过了嘈杂。身着华丽侍从制服却一脸凶相的守卫粗暴地推开阻挡的议庭卫兵。紧接着,皇太子雷蒙德的几个核心党羽——康拉德男爵和另外两位依附太子势力的年轻贵族——旁若无人地闯了进来。他们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与挑衅的笑意,像一群闯入瓷器店的野牛。
“肃静!肃静!”议长用力敲着他那小小的木槌,声音在喧嚣中微弱得像蚊蚋,“听政重地,岂容擅闯?!卫兵!”
守卫们面面相觑,迟疑不前。谁都知道皇太子此刻的权势正如日中天。康拉德男爵嗤笑一声,根本无视议长,反而径直走向那片混乱的中心,目光灼灼地投向脸色惨白的奥顿伯爵,又扫过伫立如松的洛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看来这里热闹得很嘛!”康拉德的声音刻意拔高,充满了煽动性,“奥顿伯爵阁下,帝国的基石!竟然被一个靠运气捡了别人身份的……”他拖长了音调,视线在洛兰身上轻蔑地扫过,话语中的恶意几乎化为实质的尖刺,“……女人,如此羞辱?帝国的体面何在?骑士团的尊严何在?陛下!”他转向高台,语调转为貌似诚恳的质问,“难道您就容许这种毫无根据的指控,肆意践踏帝国柱石的忠诚吗?”
他身后的狐朋狗友立刻鼓噪起来:
“对!必须严惩污蔑者!”
“这是对帝国秩序的挑衅!”
他们的闯入和煽动,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浇上了一勺冷水。本已混乱的听证厅彻底沸腾失控。皇太子一派的议员趁势而起,大声指责洛兰构陷忠良。支持财政改革的则怒斥对方扰乱秩序,包庇罪犯。中立派则被争吵拉扯得晕头转向。整个听证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风暴中心。
奥顿伯爵在康拉德等人闯入并看似声援他的瞬间,眼神极其复杂地闪烁了一下,那里面混杂着狼狈、一丝被利用的懊恼,甚至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恐惧?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辩解什么或撇清什么,但在康拉德那充满暗示和压迫的目光下,最终只是狼狈地低下头,试图将自己高大的身躯缩进椅子里。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混乱旋涡中心,洛兰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
并非物理的电流,而是来自灵魂深处,来自这具身体原主洛兰·冯·克劳迪乌斯残留意识的剧烈冲击!那枚被她牢牢攥在手心的金属徽章,此刻仿佛不再是冰冷的死物,骤然变得滚烫灼人!
眼前富丽堂皇的听证厅景象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片片龟裂、剥落、扭曲!
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冷,是浓郁得令人作呕的铁锈般的血腥味!视野剧烈地摇晃、模糊,只能看到冰冷潮湿的石板地面在自己眼中急速放大、旋转。每一次沉重而艰难的呼吸都拉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喘息都喷出带着腥甜泡沫的血沫。冰冷的地面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体里不断流失的温热。
她快要死了。
残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模糊的视线里,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指节狰狞有力的大手,正粗暴地伸向她紧攥的拳头,试图掰开她的手指,夺走那枚至关重要的徽章——那枚她拼死也要留下的唯一线索!
“不……”原主洛兰残存的意志在她喉咙里发出无声的、绝望的呐喊。她用尽濒死者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攥着徽章的手死死压在身下,用整个身体的重量保护着它。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她用尽全部意念驱使着指尖,在徽章背后那片冰冷的金属上,凭着记忆和对敌人滔天恨意,飞速地刻画!她没有时间去辨认那图案的形状,只记得那是某个不祥的、如同毒蛇盘踞或扭曲荆棘般的印记!那是她曾偶然在某个绝密档案深处瞥见的、象征着帝国阴影深处最肮脏力量的标记!
微不可察的细微刮擦感……完成了!
那戴着黑手套的手似乎察觉到了她细微的动作,动作粗暴地停顿了一瞬。随即,一只包裹着铁甲的靴子带着残忍的风声,狠狠踹在她的后心!
“呃啊……”一声闷哼在幻境般的记忆中响起。意识彻底沉沦前烙印下的,是靴子上那块同样冰冷、同样雕刻着狮鹫浮雕的徽记——与此刻她手中紧握的这枚,别无二致!
“呃……”
现实听证厅的喧嚣瞬间将洛兰的意识拽回。她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重锤击中,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比奥顿伯爵更加惨白。冷汗顷刻间浸透了背后精致的蕾丝内衬,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攥着徽章的手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是她在无意识中将自己的手心掐破了。刚才那濒死的窒息感、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是如此真实,如同附骨之疽缠绕着她新的灵魂——那是原主洛兰献祭生命留下的最后信息!
“洛兰!”高台上的惊呼带着明显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女皇诺澜·冯·克劳迪乌斯猛地站起身,华丽的裙摆在身前带起一阵急促的风。她居高临下,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洛兰那瞬间的剧烈摇晃和惨白的脸色,以及她死死攥紧徽章、指关节泛白的手。女皇的眼神锐利如刀,瞬间扫过台下混乱不堪的场面,扫过奥顿伯爵的狼狈,扫过康拉德男爵等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挑衅,最终落回洛兰紧握的那枚徽章上。
一丝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寒沿着女皇的脊柱悄然爬升。那双深邃如冬日湖泊的眼中,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复杂情绪——难以置信的惊愕、对阴谋的震怒、对侄女处境的深重忧虑,以及一股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源自血脉本能的凌厉杀意。她保养得宜、戴着璀璨宝石戒指的手,在宽大厚重的御座扶手上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凸起,白皙的手背上甚至绷起了纤细的青筋。指甲深深陷入天鹅绒覆盖的硬木之中。
她认出来了!
就在刚才洛兰举起徽章、奥顿伯爵失态的那一瞬间,她捕捉到了徽章背面某个细微的反光角度——那绝不是帝国骑士团正规徽记该有的纹路!那个一闪而过的、令人极度不安的扭曲轮廓,像一道来自地狱的烙印,狠狠地烫伤了她的记忆!那是帝国历史上某个最为黑暗年代留下的、专门用于构陷和秘密处决忠诚正直大臣的密探标记!一个本该早已被彻底销毁、湮灭于尘埃的禁忌符号!它竟然重新现世,而且……出现在代表帝国最高武力与忠诚的骑士团徽章上?!
这绝不仅仅是一场谋杀!这是一场对帝国根基的侵蚀性毁灭!
“肃静!!”
女皇的声音并不高大,却带着一种浸透了千年皇权和此刻滔天怒火的冰寒威严,如同极地的寒风平地而起,瞬间席卷了整个喧嚣沸腾的听证厅!
所有的争吵、谩骂、指责、辩解……在这瞬间被冻结!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议员的胸口,让他们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就连最嚣张的康拉德男爵,脸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也僵住了,嚣张的气焰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只剩下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整个大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望向高台,望向那位骤然展现出雷霆之怒的女君王。
女皇的眼神冰冷如万古寒冰,缓缓扫过台下每一个人的脸孔,最终定格在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的奥顿伯爵身上。她的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冰锥,清晰无比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奥顿·冯·维特尔斯巴赫伯爵阁下。”
奥顿伯爵浑身剧烈一震,几乎要从椅子上滑落下去。
“关于这枚徽章,”女皇的视线转向洛兰手中那枚小小的金属片,眼神锐利如刀锋刮过冰冷的钢铁,“关于它出现在前财政大臣遇害现场的所有细节……以及,”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奥顿伯爵的肩膀上,“关于它背面所携带的某些未经授权、来历不明的特殊印记……我需要骑士团,需要你本人,给出一个无懈可击、合乎帝国法典的解释。”
她微微前倾身体,那股无形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更加沉重地弥漫开来:“立刻!马上!就在这里!”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陛下……我……我……”奥顿伯爵张口结舌,嘴唇哆嗦着,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落,在惨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狼狈的水痕。他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瞟向康拉德男爵的方向,似乎在寻求某种支持或暗示,得到的却是对方一个隐晦而冰冷的、近乎警告的凝视。奥顿伯爵猛地一颤,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彻底失去了辩解的能力,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卫兵!”女皇不再看他,声音恢复了帝王的绝对威严,“护送奥顿伯爵阁下前往‘静思室’(皇家专用软禁审查场所)。在他未能提供令人满意的解释之前,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骑士团暂时由副统领接管!”
两名身着猩红制服、气息沉凝如山的皇家近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看似恭敬、实则不容抗拒地将失魂落魄的奥顿伯爵从座位上“请”了起来。
“康拉德男爵阁下,”女皇的目光转向那个引发混乱的始作俑者。
康拉德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近乎谄媚的笑容:“陛下……”
“你擅自闯入皇家财政听证会重地,扰乱秩序,咆哮公堂,煽动议员情绪,干扰司法审查。”女皇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令人心胆俱寒的冷漠,“即刻起,暂时解除你在帝都卫戍军团的一切职务,闭门思过,等待后续审查。未经我的许可,不得离开府邸半步!”
康拉德脸上的笑容彻底僵死,瞬间变得铁青。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在女皇那双不含任何情绪、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逼视下,所有的不满和狡辩都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台上依旧挺立、面无表情的洛兰,然后带着满腹怨毒,在近卫的“护送”下狼狈退场。
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似乎被女皇以绝对强硬的姿态暂时按下了暂停键。听证会被女皇陛下以“证据涉及帝国最高机密,需独立审查”为由强行中止。议员们在皇家近卫无声却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神色各异地、悄无声息地迅速退场,偌大的厅堂很快变得空旷而冷清,只剩下水晶吊灯依旧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洛兰站在原地,手中那枚沾着她自己掌心鲜血的徽章依旧冰冷。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灵魂深处因接收原主濒死记忆而产生的剧烈震荡和窒息般的寒意。她清晰地感受到一道目光,充满了复杂的重量,正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起头,迎向高台。
女皇诺澜已经重新坐回了御座,华丽的裙摆如水银般铺展在冰冷的阶梯上。她看着洛兰,那深邃的眼眸中翻滚着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有无法掩饰的忧虑,有对刚才那场混乱的余怒未消,还有一种面对至亲可能陷入巨大危机的沉重、焦灼和不安。她抬起一只手,对着洛兰的方向,轻轻做了一个手势。那并非召见,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饱含千言万语的询问和等待。
洛兰读懂了。她微微颔首,向女皇的方向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臣下之礼。没有言语,但眼神交汇的瞬间,已传递了足够的决心——无需多言,风暴才刚刚开始,她已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沉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巨响,彻底隔绝了宫廷内部的喧嚣与灯火。一股带着帝都夜晚特有的、混杂着香料、尘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腐败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洛兰站在女皇宫大门外那宽阔而空旷的、被巨大火炬柱照得半明半暗的台阶顶端,深吸了一口这带着凉意的空气,试图驱散脑海中依旧萦绕不去的原主洛兰濒死时的冰冷窒息感,以及御座之上女皇姑姑那凝重得令人心头发沉的眼神。
贴身侍卫长利昂,那个身材魁梧、如同一座沉默铁塔般可靠的中年汉子,无声地向前一步,站在她身侧的阴影交界处。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夜枭般警惕地扫视着台阶下方那片被巨大建筑阴影吞噬的、通往宫外贵族区的幽深拱廊。那里是灯火辉煌的女皇宫与外面相对昏暗的行政区之间的过渡地带,夜间的安全巡逻频率显然较低。
“大人,”利昂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职业性的警惕,“马车已备好。但这里,”他下巴朝拱廊的方向微微一抬,“太安静了。有点不对劲。”
洛兰的目光也随之投向那条被巨大石柱切割出浓重阴影的拱形长廊。确实,平日里就算入夜,这条连接宫廷内外的要道也总有巡逻卫兵的脚步声和火把光芒。此刻,却只有远处城墙上隐约传来的号角报时声,以及风穿过拱廊缝隙发出的细微呜咽。一种蛰伏着危险的寂静弥漫在空气中。
“走吧。”洛兰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她率先迈下台阶,精致的软底宫廷鞋踩在冰凉的石阶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身后,除了利昂,还有三名经过严格挑选、同样神情紧绷的近身护卫迅速跟上,形成一个默契的半圆形护卫圈,将洛兰护在中心。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紧绷的弦上。拱廊深邃的阴影如同巨兽之口,无声地吞噬着他们一行人的身影。两侧巨大的石柱在昏暗的壁灯映照下,投下扭曲拉长、如同鬼魅般摇曳的影子。空气里浮动的寒意似乎更重了,带着一种粘稠的、令人不安的潮湿感。
就在他们一行即将穿过拱廊最幽深、两侧石柱最为密集的中段时——
“咻!”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幽灵叹息般的破空之音,毫无征兆地从左侧石柱的阴影深处撕裂寂静!
那声音快得超越了人耳的极限捕捉能力!利昂瞳孔骤然紧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钢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