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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生成大人物 第18章 财政密案

洛兰被刺客按在羊毛地毯上,匕首寒光扑面而来。

刺客眼中闪过挣扎,猛然揭开面巾:“大人,国库亏空比您想的更可怕!”

她瞬间认出这是自己亲手提拔的年轻官员艾伦。

正当匕首刺落,女皇诺澜的权杖破空砸碎刺客肩膀!

御医包扎时,洛兰伤口渗出的血竟激活脖颈项链,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汹涌袭来。

艾伦垂死喘息:“小心沼泽女巫……”

血泊中他艰难抬手,在洛兰掌心画下诡异符文。

洛兰浑身冰凉——那符号赫然刻在国库绝密档案的卷首。

冷风裹挟着深秋的寒意,蛮横地透过那扇被撞开的、半悬着的雕花木窗,在议事厅宽大的空间里横冲直撞。原本安静悬浮在半空的尘埃,此刻如同受了惊的微型军团,在几缕残存的、斜斜投射进来的惨淡月光里急剧地盘旋飞舞。敞开的门外,激烈的兵器撞击声、沉闷的肉体碰撞声、压抑的怒吼和濒死的惨嚎,隔着厚重的墙壁隐约传来,构成一首令人窒息的血腥交响曲,每一次声响的拔高都像是在洛兰紧绷的心弦上猛地一拨。

冰冷的恐惧如同一条滑腻的毒蛇,沿着脊椎骨一路向上攀升,狠狠咬住了她的后颈。刺客!不止一个!目标是女皇?还是……她?纷乱的念头在脑中炸开,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僵硬得无法挪动分毫。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磕碰的细微声响,带着濒死的节奏。

“大人!小心!”

身旁忠心耿耿的护卫队长埃蒙猛地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嘶吼,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绝望。他魁梧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狠狠撞向洛兰背后那片骤然凝聚的、几乎与墙壁阴影融为一体的模糊黑影。

洛兰被这股巨大的冲力带得向前趔趄扑倒,昂贵的丝绸晨衣下摆缠住了脚踝,让她狼狈地摔倒在厚重的宫廷羊毛地毯上。那股熟悉的、带着点尘土和昂贵羊毛油脂的特殊气味,伴随着灰尘猛地灌入鼻腔。几乎就在她扑倒的同一瞬间,一道阴冷锐利的风,几乎是贴着她的后脑勺呼啸掠过!几缕被削断的湖蓝色发丝,无声地飘落在她的眼前。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瞬间将她整个人笼罩、冻结。一只戴着黑色皮革手套、关节处包裹着精钢护甲的手,粗暴地抓住了她的肩膀,那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

视野天旋地转。

沉重的身躯沉沉地压了上来,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临近的冰冷汗味。洛兰的后脑勺重重砸在被压实的羊毛地毯上,眼前金星乱冒,窒息的压迫感让她肺部一阵抽痛。

一张被黑色面巾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悬停在洛兰脸部的上方。那双眼瞳深处,翻滚着一种扭曲的、近乎痉挛的复杂情绪——是浓稠得化不开的痛苦,是孤注一掷的疯狂,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撕扯着的挣扎?那挣扎是如此细微,却又如此真实,如同绝望深渊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

洛兰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猛地投入冰窟的最底层。这双眼睛……这双燃烧着奇异火焰的年轻眼睛……她见过!就在不久前,就在财政部的办公室里,这双眼睛里还跳跃着对新政的憧憬和对她这位“铁腕大臣”近乎崇拜的光芒!

“艾……”喉头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那个名字几乎要冲破束缚喊出来。

寒光,纯粹而冰冷的寒光,彻底填满了她的视野。

刺客手中那柄淬炼得如同毒蛇獠牙般的锋利匕首,没有丝毫停顿,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她脆弱的咽喉,义无反顾地直刺而下!那动作流畅得可怕,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杀气。

时间似乎被凝固、拉长、扭曲。

死亡的冰冷气息已经舔舐到了她的皮肤,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洛兰大脑一片空白,任何现代金融学的精妙模型,任何帝国财政的庞大数据,此刻都化作了虚无的风沙。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动作发生了。

那只握着匕首、本应稳定如山的手,竟在半空中剧烈地、神经质地颤抖了起来!那颤抖是如此突兀,如此不合时宜。匕首尖端距离洛兰的喉头皮肤,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离,冰冷的锋芒甚至让她颈部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刺客那双布满血丝、写满挣扎的眼睛,死死地锁住洛兰瞬间因极度恐惧而失神的瞳孔。仿佛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灵魂撕裂般的痛苦,他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一声如同野兽濒死的、压抑到极点的闷哼。

“呃啊——!”

伴随着这声非人的呜咽,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那只空着的、戴着护甲的左手,猛地向上扬起!

“哧啦!”

坚韧的黑色蒙面布,连同固定它的细绳,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瞬间撕裂!

一张年轻而憔悴的脸庞,带着惊恐、绝望和一种近乎燃烧的扭曲决绝,猝不及防地暴露在洛兰骤然收缩的瞳孔中!

艾伦!

那个她亲自从堆积如山的底层税吏档案中挖掘出来,那个她力排众议破格提拔,那个昨夜还在灯火通明的财政部档案室,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执着和一点点笨拙的羞涩,向她汇报某个偏远行省可疑粮耗数据的艾伦·韦斯特!

此刻,这张熟悉的脸被痛苦和疯狂彻底扭曲,汗水浸透了额前的棕色卷发,黏在苍白的皮肤上。唇边甚至有一缕被他自己咬出来的鲜红血丝,使得他那张原本充满书卷气的脸,呈现出一种地狱恶鬼般的狰狞。

“大人——!”艾伦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碾碎的肺叶里硬挤出来,带着血腥的泡沫,“国库……国库亏空……比您想的……更可怕!!”

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洛兰,里面翻滚着难以言喻的绝望和一种近乎哀求的警告。洛兰能清晰地看到,他握匕首的右臂肌肉在疯狂地痉挛、抽搐!

就在艾伦喊出那句如同惊雷般炸响的警告的瞬间,他那因剧烈挣扎而略微停滞的匕首,带着一丝迟疑后的疯狂加速,重新对准洛兰的咽喉,狠狠刺下!

“嗡——!”

沉闷而令人心悸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议事厅侧后方那道紧闭的、通往女皇陛下私人书房的紫檀木门方向传来!

一道刺目的金光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那并非单纯的黄金光芒,更像是凝聚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威严权柄,裹挟着纯粹物理意义上的狂暴力量,精准无比地砸中了艾伦全力刺下的右肩!

“咔嚓!”

骨头碎裂的脆响,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那柄致命的匕首,连同艾伦整条右臂,以一个极其怪诞的角度向外猛地一折!匕首脱手飞出,“叮当”一声砸在不远处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弹跳了几下,无力地躺倒。

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艾伦整个人如同被攻城槌击中,惨叫还卡在喉咙里,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地侧飞出去,重重摔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又狼狈地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他卷曲着身体,捂着自己那诡异扭曲、显然骨头已经寸寸碎裂的右肩,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痛苦呻吟,每一次抽气都带着血沫。

洛兰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又骤然松开,剧烈的收缩让她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几乎晕厥过去。她下意识地、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循着金光袭来的方向望去。

议事厅角落那扇沉重的紫檀木门被一只穿着精致睡袍的手臂猛地推开。

女皇诺澜·冯·克劳迪乌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眼前的女皇,与洛兰记忆中那个永远仪态万方、威严逼人的帝国主宰判若两人!平日里一丝不苟梳理的金色卷发此刻略显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额角和颈侧。她身上只匆忙披了一件深紫色的天鹅绒睡袍,赤着双脚,那双总是冷静深邃的蓝灰色眼眸里,此刻燃烧着滔天的怒火与一种洛兰从未见过的、近乎失控的惊惶。女皇保养得极好的、白皙的脸颊上甚至还残留着一抹睡痕的红印。

她一手扶着门框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则保持着投掷重物的姿势,五指微微张开。那双赤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却仿佛浑然不觉。

“洛兰——!”一声饱含深切惊悸和担忧的呼喊,带着一种嘶哑的穿透力,直直冲向瘫倒在地的侄女。

门外的混战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更为激烈的吼叫和碰撞声。沉重的脚步声从通道两边急速逼近。

“保护陛下!保护大臣!”埃蒙那熟悉的、如同闷雷般的吼声盖过了嘈杂,带着搏命后的喘息和狂怒。紧接着,议事厅那敞开的巨大橡木门被一群浑身浴血、盔甲凹陷、脸上溅满敌人和自己鲜血的皇家近卫军精锐奋力撞开,蜂拥而入!

寒光闪闪的长戟和阔剑瞬间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之墙,将瘫倒在地的洛兰、半跪在门口的女皇,以及那个倒在血泊中痛苦抽搐的刺客艾伦,牢牢地围在了核心。浓重的血腥气和士兵们粗重的喘息瞬间填满了整个议事厅。长戟冰冷的锋刃指向中央,也指向了地上那个破碎的刺客。

“陛下!臣等护驾来迟!罪该万死!”埃蒙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女皇赤着的双足,又猛地转向洛兰,看到她颈侧被匕首划开的浅浅血痕,那张沾满血污的粗犷脸庞瞬间变得更加狰狞。

洛兰瘫软在冰冷的地毯上,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一波波汹涌的浪潮,几乎将她彻底淹没。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造反,酸软无力,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无比艰难。喉咙深处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隐隐作痛。她死死盯着几步之外那个蜷缩着、因为剧痛而不停抽搐的身影——艾伦那张扭曲的、年轻的、熟悉的脸。他刚才那句如同诅咒般的警告——“国库亏空比您想的更可怕”——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深处。

财政!又是财政!这无孔不入的毒瘤!它竟能将一个被她亲手提拔、寄予厚望、眼中曾闪烁过理想光芒的年轻人,扭曲成这副不惜弑主的恶魔模样?

一股混杂着剧痛、极度愤怒和后怕的剧烈情绪,如同失控的地下熔岩,在她胸口疯狂地奔突冲撞,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束缚。她艰难地抬起一只手,试图支撑起自己沉重的上半身。

“呃……”

手臂刚一用力,一股尖锐的刺痛便从右肩下方狠狠传来!洛兰倒抽一口冷气,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她这才迟钝地感觉到,刚才艾伦那把匕首虽然被女皇的权杖及时击飞,但锋利的尖端还是在混乱中擦过了她的肩颈连接处,划开了一道不算深、却火辣辣疼痛的口子。温热的液体正顺着锁骨缓缓流下,浸湿了丝绸衬衣的领口。

“别动!”一声威严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焦急呵斥在头顶响起。

女皇诺澜竟已顾不上仪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洛兰身边,赤着的双足踩过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她不顾自己尊贵的身份,直接屈膝半跪在沾满尘土和被艾伦鲜血染红的地毯上。

那双总是洞察帝国风云的蓝灰色眼眸,此刻只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慌和心疼,紧紧锁住洛兰颈肩处那道渗血的伤口。洛兰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姑姑眼睑下方因极度惊吓而残留的微微抽搐。

“御医!快!”诺澜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紧绷而尖锐得有些变形,她猛地转头,对着围拢的侍卫厉声咆哮,“立刻!去把兰斯洛特找来!把宫廷里所有的治愈法师都给我叫来!快!”那声音里蕴含的雷霆之怒,让周围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的近卫军士兵都禁不住微微瑟缩了一下。

“是!陛下!”两名侍卫立刻领命,撞开人群,旋风般冲了出去。

诺澜的目光重新落回洛兰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碎什么珍宝般的脆弱感。她伸出手,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似乎想触碰那道刺目的血痕,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又猛地顿住,仿佛那血迹滚烫。

“疼吗?洛兰?告诉姑姑,还有哪里伤着了?”她的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一种洛兰从未听过的、近乎无助的哽咽。那不再是一个掌控帝国的女皇,而仅仅是一个看着自己至亲骨肉受伤而心如火焚的普通女人。

洛兰喉咙发紧,一股酸涩的热流猛地冲上鼻腔。她想摇头,想告诉姑姑自己没事,这点皮外伤算不得什么。可当她看到姑姑那双赤着的脚踩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上,看到那凌乱的发丝和睡袍上沾染的尘土,看到那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恐慌和心疼……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只能艰难地蠕动嘴唇,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吐出两个字:“姑……姑姑……”

这一声称呼,如同打开了某个情感的闸门。诺澜猛地伸出手臂,不顾洛兰身上沾染的尘土和血迹,也不顾自己华丽睡袍是否会被弄脏,用一种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的力量,将洛兰紧紧地、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洛兰的身体瞬间僵硬。那怀抱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带着一丝淡淡的、属于诺澜寝宫的安神熏香气息,更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颤抖和后怕。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姑姑身体的剧烈震动,感觉到那只按在她后脑勺的手心冰凉一片,带着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

那是纯粹的恐惧。

一种死亡的阴影刚刚擦着洛兰的咽喉掠过后,才汹涌袭来的、足以击垮任何坚强意志的后怕。

一时间,议事厅内只剩下士兵们粗重的喘息、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以及艾伦在角落发出的、越来越微弱的痛苦呻吟声。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无声的拥抱。宫廷的首席御医兰斯洛特,一个须发皆白、神情永远刻板如同花岗岩的老者,在一名提着沉重药箱的年轻助手和两位穿着水蓝色丝绒长袍、面色肃穆的宫廷治愈法师的簇拥下,急匆匆地穿过由近卫军士兵组成的钢铁人墙。

老者那张布满岁月沟壑的脸在看到半跪在地毯上、紧紧拥抱着洛兰的女皇陛下时,刻板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但他几乎是立刻恢复了职业性的冷静,只是步伐变得更加急促,甚至有些踉跄。

“陛下!”兰斯洛特在女皇身边停下,声音低沉而急促,“请让老臣立刻为洛兰大人检查伤势!”

女皇诺澜的身体微微一震,如同从一场深沉的梦魇中惊醒。她紧抱着洛兰的手臂终于缓缓地、带着万分不舍地松开。她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世间最易碎的琉璃。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洛兰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仰起头看向兰斯洛特。那双蓝灰色的眼眸里,风暴般的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余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兰斯洛特卿,”诺澜的声音恢复了属于帝王的威严腔调,但每一个字都淬着冰,“用你毕生所学,确保朕的财政大臣安然无恙!一丝一毫的差错,唯你是问!”

“是,陛下!老臣明白!”兰斯洛特躬身行礼,神情凝重得如同山峦。他立刻蹲下身,苍老却稳健的手指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极其轻柔地拨开洛兰颈肩处被血浸湿的丝绸衬衣领口,露出那道不算深、却仍在缓慢渗出鲜红血液的伤口。

伤口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带来一阵细密的刺痛。洛兰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头。

“伤口边缘锐利,未伤及主要血脉,万幸!”兰斯洛特仔细审视后,声音沉稳地下了初步判断,让议事厅内紧绷的气氛为之一缓。他转向旁边的助手,语速飞快地下达指令,“纯净水清洁创口!止血药膏!快!”

助手立刻动作麻利地打开药箱,取出水晶瓶装着的澄澈液体和散发着浓郁草药清香的碧绿色药膏。

那两位一直沉默肃立的水蓝袍宫廷治愈法师也同时上前一步。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法师微微抬起双手,掌心向下,对着洛兰颈侧的伤口虚空悬停。他布满皱纹的眼睑低垂,口中无声地吟诵起古老而晦涩的韵律。空气中看不见的魔法元素开始微微波动,散发出清凉、安抚的气息,如同一股无形的清泉,温柔地包裹住洛兰肩颈处的灼痛感。

另一名年轻的法师则配合着御医助手清洁的动作,指尖萦绕起极其微弱柔和的白光,仿佛在引导着纯净水更好地浸润伤口,带走污迹。

整个处理过程迅速、精准、无声。

洛兰感受着伤口传来的清凉和逐渐舒缓的刺痛,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弛下来。她微微侧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越过御医和法师忙碌的手臂,投向议事厅角落那片被侍卫长矛指着的阴影。

艾伦……那个曾经眼神明亮、带着年轻人特有朝气的艾伦·韦斯特,此刻如同一块被丢弃的破布,蜷缩在那里。他断裂的右臂以一个不可能的诡异角度扭曲着,鲜血浸透了他身下的地毯,还在缓慢地向外扩散。那张年轻的脸庞因剧痛和失血而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颜色,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出细小的血沫。只有那双眼睛,偶尔会费力地睁开一条缝隙,涣散的目光似乎还在执拗地、穿透层层人墙的阻隔,锁定在洛兰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了疯狂的杀意,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和一种……洛兰无法理解的、沉重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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