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上,公爵捧出压轴星陨石引发狂热。
我冷眼旁观:这色泽过分均匀,像领导画的饼。
当众指出瑕疵,全场哗然。
公爵反咬我诬陷:“财政大臣想压价独吞吧?”
女皇姑姑突然现身:“哦?那请洛兰切开宝石验验。”
切割瞬间,假宝石崩碎——里面竟藏着真品拍卖目录。
目录上赫然标注:真星陨石,已被国库秘密收购。
拍卖厅的空气紧绷得如同快要断裂的弓弦。刺眼的魔法光束汇聚在展台上那颗所谓的星辰陨石之上,它安静地躺在猩红色的天鹅绒软垫上,折射出冰冷而虚假的星光。公爵手中那柄象征荣耀与传承的礼仪刺剑,此刻剑尖却微微发颤,指向我——指向财政大臣洛兰·冯·克劳迪乌斯。
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孔在强光下显得有些扭曲,精心修饰的胡须下,嘴唇抿成一条刻薄的直线。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声音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诬蔑!这是对一位帝国公爵的公然诬蔑!更是对诸位高贵宾客智商的侮辱!”他的目光扫过前排那些位高权重的面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煽动性的悲愤,“诸位大人,请睁开你们睿智的眼睛看看!看看我们的财政大臣!她妄图用几句轻飘飘的‘质疑’,就击碎我们所有人对奇迹的信任!这背后是什么用心?”
他猛地将刺剑指向我,剑尖几乎戳到我的鼻梁,动作幅度之大引得前排几位夫人发出压抑的惊呼。
“用心?”公爵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她的用心昭然若揭!她想用财政大臣的权势,用国库的空虚作为借口,强行压价,将这无价的星辰瑰宝据为己有!独吞它!”他重重地喘息着,像是被这极端的“不公”压得喘不过气,“她指责我们贪婪?殊不知,最大的贪婪者,恰恰藏在那身看似庄重的官袍之下!大人,您说国库空虚,无力支付?哈!”他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短促笑声,“可您刚才出价两万金奥雷购买那卷‘永辉金雀花’古卷时,那份豪迈气魄又去了哪里?!”
公爵的控诉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燃了整个拍卖厅。嗡嗡的议论声陡然拔高,汇成一片质疑与愤怒的喧嚣浪潮。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箭矢,灼热而尖锐地钉在我身上。鄙夷、愤怒、幸灾乐祸……还有赤裸裸的贪婪。前排几位衣着华贵的大贵族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嘴角勾起隐秘的弧度。后排那些原本因狂热而涨红的脸庞,此刻也蒙上了被欺骗和被愚弄的羞恼。空气里弥漫着怀疑的瘟疫,迅速传染着每一个人。
“对啊……财政大臣之前出价确实阔绰……”
“难道真……想独吞?”
“国库空虚?哼,谁知道是不是借口……”
“公爵大人说得有理!”
议论声钻进耳朵,像一窝细碎的毒蜂。对面的公爵罗德尼,那张涨红的脸上,唇边绷紧的冷酷弧度几乎压抑不住得意。他甚至微微侧头,用只有旁边心腹能听见的极低声音嗤了一句:“不知死活的东西。”
就在这信任崩塌、恶意弥漫的喧嚣顶点,一个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不高不亢,却像冰水浇进滚油锅里,让鼎沸的喧哗骤然撕裂开一道寂静的口子。
“哦?是吗?”
这声音从容、冷静,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仿佛只是在询问今天的下午茶是否合口味。它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噪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拍卖厅侧后方,那扇供贵宾秘密出入的雕花木门不知何时已悄然滑开。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门口,站着一位身披低调深紫色天鹅绒斗篷的女子。兜帽的阴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抹淡然的唇色。然而,那份久居上位者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沉静威仪,如同无形的波纹,瞬间扩散开来,强行压制了场内混乱的气息。
整个拍卖场刹那间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门前,聚焦在那个身影上。连一直试图掌控局面的公爵罗德尼,脸上的得意也骤然冻结,瞳孔猛地收缩,握着刺剑的手下意识地垂了下去,手腕微微发抖。
斗篷女子从容地向前走了几步。侍立在她身后的两名身着帝国皇家近卫铠甲的卫士,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全场,无声地宣告着来者的身份。她抬手,动作优雅地拂开了兜帽。
一张年轻而威严的面容暴露在魔法灯光下。金棕色的长发并未盘起昂贵复杂的宫廷发髻,而是简单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自然地垂落颊边。她的眉眼继承了克劳迪乌斯家族特有的深邃轮廓,只是此刻,那双深紫色的眼眸里没有惯常的温和,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清冷光芒,如同冬日寒星。
星辰帝国至高无上的主宰,洛兰·冯·克劳迪乌斯血脉上的亲姑姑,女皇诺澜·冯·克劳迪乌斯陛下,驾临。
整个拍卖厅如同被施了群体石化术。下一秒,金铁交鸣声、布料摩擦声、膝盖撞击地板的闷响混杂在一起,汇成一片混乱的浪潮。无论是贵族、富商还是侍者,所有人如同被无形的巨浪席卷,慌忙不迭地躬身行礼,头颅深深低下。
“陛下!”
“女皇陛下!”
敬畏的呼声此起彼伏,带着明显的颤抖。
女皇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如同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地,最终落在我身上——她的侄女兼财政大臣。那目光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无奈,像是看着一个又闯了祸的小混蛋。她的视线随即转向展台上那颗引发风暴的假陨石,红唇微启,方才那句话清晰地回荡在寂静得可怕的拍卖厅里:
“既然罗德尼公爵如此笃定我的财政大臣心怀叵测,意图压价独吞……”女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而洛兰卿又如此肯定这是件‘粗制滥造’的赝品……”她的目光在我和公爵之间流转,带着一种近乎审判的意味,“空口争执,徒耗光阴,更损帝国体面。”
她微微抬手,指向那颗静静躺在猩红天鹅绒上的“星辰陨石”,语气平稳而不容置疑:
“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切开它。”
“轰!”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死寂的拍卖厅里炸开。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为汹涌的声浪。
“切开?!”
“天呐!陛下要切开那神物?”
“这不可能!这是亵渎!”
“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公爵罗德尼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惨白如纸,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踉跄后退一步,手中那柄装饰华丽的礼仪刺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响声在一片混乱中格外刺耳。他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地盯着女皇,又猛地转向那颗“宝石”,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了调,尖锐刺耳:
“不!陛下!请三思!这是星辰的恩赐!是帝国祥瑞!不能……不能切开啊!这是对诸神的亵渎!会……会引来灾祸的!”他语无伦次,试图扑过去阻拦,却被女皇身后一名近卫上前一步,冰冷的铠甲和毫无感情的眼神将他钉在原地。
女皇甚至没有看他一眼,目光平静地转向拍卖台上那个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如筛糠的首席鉴定师。鉴定师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汗水冲刷出道道沟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女皇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可抗拒的意志力,“帝国认证的首席矿物鉴定师玛尔斯·索伦?由你来执行切割。工具,应该就在你的鉴定台旁。”
玛尔斯·索伦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身体剧烈一颤。他脸色惨白,求助般地看向公爵罗德尼。然而此刻的公爵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眼神涣散,只剩绝望的恐惧。索伦绝望地收回目光,对上女皇那双深不可测的紫眸,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他像一具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双腿打着晃,一步一挪地走向展台一侧他专用的鉴定工作台。
他从台下拉出一个沉重的秘银工具箱。金属扣弹开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异常清晰。索伦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无法握稳工具。他花了比平时多三倍的时间,才从中取出一柄造型奇特的器具——秘银切割锥。锥体细长,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尖端镶嵌着一枚细小却异常纯净的魔力增幅水晶。这是专门用来处理极其坚硬或蕴含特殊能量的稀有矿物的精密工具。
他颤抖着拿起切割锥,又取出一小瓶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冷却魔液,滴在锥尖水晶上。蓝光闪烁,锥体尖端发出轻微的嗡鸣。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数千道目光如同凝固的射线,聚焦在索伦那只抖个不停的手上,聚焦在那颗静静躺在猩红绒布上的“星辰陨石”。
索伦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他终于将闪烁着冰冷蓝光的秘银锥尖,小心翼翼地抵在了那颗光滑、冰冷、折射着虚伪星芒的巨大晶体表面——公爵口中无价的“星辰陨石”。
锥尖接触宝石表面的瞬间,意料之中的抵抗并未出现。
没有坚硬的撞击声,没有魔力的激烈排斥反应。
只有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如同玻璃杯被轻轻敲碎的裂响——“咔嚓!”
这声音轻得如同幻觉,却像一把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公爵罗德尼的心脏上。他猛地一闭眼,身体晃了晃,几乎栽倒。
索伦的动作也因为这异样的声响而停滞了一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甚至还没真正发力!他下意识地施加了一点点压力。
就在那秘银锥尖的微弱压力之下——
“崩!”
一声更加清晰、更加响亮的破裂声炸开!
并非坚硬的宝石被切割开的声音,而是一种如同劣质琉璃不堪重负瞬间崩解的声音!
那颗巨大的、被狂热追捧的“星辰陨石”,在无数双瞪大到极致的眼睛注视下,在秘银锥尖那微不足道的触碰下……如同一块被阳光晒酥的劣质糖块,又像是被冻脆了的泥胎,沿着锥尖接触点,毫无征兆地、极其干脆地崩裂开来!
裂痕瞬间蔓延!蛛网般的纹路在晶体内疯狂扩散!
然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在所有人凝固的呼吸里,那庞大的“宝石”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华丽肥皂泡,哗啦一声,彻底瓦解!
没有璀璨的星屑喷涌,没有蕴含宇宙奥秘的闪光。
只有无数块大小不一、参差不齐、边缘闪烁着廉价切割反光的透明晶块碎片,如同冰雹般噼里啪啦地崩落,滚满了猩红色的天鹅绒垫子,甚至有几块较大的碎片弹跳着滚落在地,发出空洞的磕碰声。
室内魔法灯的光芒穿过遍地崩散的碎块,折射出廉价、刺眼而混乱的光斑,投射在四周墙壁和宾客们震惊扭曲的脸上,如同一个巨大而拙劣的讽刺笑话。
假的!
彻头彻尾的假货!
先前所有的狂热、所有的贪婪、所有的崇拜与争夺,此刻都被这满地的廉价玻璃碎片映衬得无比滑稽和丑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与被打脸的灼热感。
公爵罗德尼呆立在原地,如同一尊被风化的石像,脸上的肌肉完全僵死,只剩下瞳孔深处无边无际的死灰。他精心编织的谎言,耗费巨资打造的骗局,就在这清脆的碎裂声中,化为了齑粉,暴露在帝国最高权力者冰冷的注视之下。
然而,这荒谬的崩解并未结束。
当那颗庞大假货的核心崩碎瓦解,碎片散落之后,展台中央,在那堆刺眼的、毫无价值的玻璃碎屑之下,露出的并非空空如也的天鹅绒垫布。
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封面是触感细腻的深蓝色小羊皮,边缘镶嵌着细细的银线。册子不大,但在遍地廉价碎片的衬托下,那份深沉的蓝色和精致的银线显得异常醒目,透着一股低调却不容忽视的正式感。
死寂!比刚才宝石崩碎时更加彻底的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牢牢吸附在那本小小的册子上。震惊、茫然、难以置信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每个人的脸上蔓延。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天骗局的揭穿,此刻出现的这本神秘册子,又意味着什么?
女皇诺澜的眼神锐利如刀锋,她下巴微抬,示意了一下。她身后一名近卫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滑步上前,动作精准而无声。他没有触碰那本册子,只是伸出覆盖着金属臂甲的手臂,用一根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轻轻拨开覆盖在册子表面的几块较大的玻璃碎片,让封面完整地暴露出来。
深蓝色羊皮封面上,用一种古老而典雅的花体字,清晰地烫印着两行文字:
星辰帝国国库·年度珍稀矿物及魔法资产秘密拍卖
绝密目录·仅限司库级及以上权限
“国库?!”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了抽气般的惊呼,打破了死寂。
“秘密拍卖目录?!”
“天啊……它……它怎么会在这里?”
疑问如同沸腾的气泡在人群中翻滚。公爵罗德尼脸上的死灰仿佛瞬间被注入了剧毒,变成了骇人的青紫色,眼球因极度的恐惧和震惊而暴突出来,布满血丝。他看着那本册子,如同看到了地狱的召唤书。
女皇诺澜的目光扫过那行字,深紫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了然,随即是冰冷的怒意。她没有说话,但那无声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寒冰,让整个拍卖厅的温度骤降。她的视线再次转向我。
无声的命令。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撞击声。满地的廉价碎片还在闪烁着刺目的光,嘲笑着刚才的狂热。我迈步上前,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公爵罗德尼濒临崩溃的心脏上。我能感觉到背后汇集了无数道目光——惊疑、探究、难以置信,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走到展台前,无视公爵那几乎要噬人的绝望眼神,我俯身,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深蓝色小羊皮的封面,细腻冰冷的触感传来。我拿起那本薄薄的册子。
入手轻盈,却仿佛重若千钧。它不仅仅是一件物证,更像是引爆帝国根基的引信。
我抬起头,目光扫过一张张写满惊愕与求知欲的脸孔。空气凝固得如同固体。我翻开封面,纸张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目录页清晰罗列着条目,我的手指沿着条目迅速而准确地向下移动。
找到了。
我的指尖停留在其中一行字上。然后,微微侧过身,将翻开的那一页内容,朝向距离最近的几位前排贵族的方向,确保灯光能够照亮上面的字迹。
我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响起,清晰、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波动,却蕴含着足以击碎最后一丝幻象的力量:
“第17项拍品,”我念道,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星烬荒原核心矿区产出,编号‘碎星之泪’原生天体陨铁矿石原石……一块。”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页纸上。前排几位伸长脖子的贵族,眼睛瞪得溜圆,清晰地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我继续念下去,声音提高了一度:
“矿石重量:约等于帝国标准度量衡单位,一千八百五十三磅。”
“矿石特征描述:深灰基底,内蕴蓝紫星斑,结晶结构独特,能量场稳定……”
“成交日期:圣辉历九百三十七年,霜落月,第七日。”
“最终成交金额:”我清晰地吐出那个数字,“八万七千六百枚帝国金奥雷。”
“成交交割方:帝国财政部直属,国库储备司。”
“当前状态:”我的目光从目录册上抬起,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面无人色的公爵罗德尼脸上,一字一句,如同宣判,“已入库,封存于帝国国库第七深层秘库,魔法印记编号:S-077-星殒。”
话音落下,如同巨石投入深潭,死寂被彻底打破!
“国库!真的是国库买的!”
“八万七千金奥雷!我的光明神……”
“早就入库了?!那……那刚才那个……”
“假的!全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骗局!”有人嘶声喊了出来,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
“无耻!卑鄙至极!”斥骂声此起彼伏。
巨大的荒谬感席卷了所有人。刚刚为之疯狂竞价到十万金奥雷的“神物”,被证明是廉价玻璃伪造的赝品,而这块赝品内部藏匿的目录,却清晰地证明真正的“碎星之泪”陨石,早已在一个多月前就被帝国国库以八万多金奥雷秘密购入,安安稳稳地躺在帝国最森严的国库深层秘库里!
公爵罗德尼精心策划的惊天骗局,不仅愚蠢地试图拍卖一件根本不存在的宝物,更愚蠢地将证明其谎言的关键罪证——这本绝对机密的国库拍卖目录——藏在了假货的核心之中!
这不仅仅是贪婪,更是赤裸裸的、令人发指的、胆大包天的愚弄!
罗德尼公爵整个人已经完全垮了。他瘫软下去,全靠两名警觉的护卫勉强架住胳膊才没有彻底瘫倒在地上。他脸色呈现出一种濒死的灰败,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如同破败的风箱。
“拿下。”
女皇诺澜的声音如同冰山上滚落的碎石,清晰地穿透了喧哗。
“遵命!”两名近卫应声如雷,动作迅猛如电。精钢锻造的镣铐闪烁着刺目的寒光,“咔嚓”两声脆响,沉重地锁在了罗德尼公爵的手腕上。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抽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彻底瘫软下去,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肥胖的身体像一袋沉重的垃圾,全靠近卫强有力的拖拽才勉强维持着站立姿势。
“陛下……陛下饶命……臣冤枉……臣……”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破碎嘶哑,充满了濒死的绝望和苍白无力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