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写封信。你拿去给小七,让他差人去找李靖。
记住,你们和李叔都不要露面。”赵子义吩咐完,让福伯代笔,只写了寥寥数字。
李刚领命,带着信返回长安。赵子义则溜溜达达,转到了铁研坊。
“张大师,近来工艺可又有提升?打造效率如何?”赵子义关切地问。
张铁匠恭敬回道:“托小郎君的福,自上次得了指点,匠人们又琢磨出些门道,工艺确是精进了些。
只是这效率……若按上次那般品质的刀来算,一人需四、五日方能成一把。
庄里能达到这水准的匠人,目前也只三人。算下来,最快五日也只得三把。”
赵子义心里咯噔一下:卧槽!这么慢?
就算全年无休,一年也就二百来把。
十年才两千多!这速度远远不够。
“张大师,您看这样行不行?”赵子义提出构想,“咱们试试‘流水作业’。
比如,专设一组人只负责锻打初胚,打好就交给下一组专司塑形、淬火,再下一组只管开刃、打磨。
让匠人各司其职,专精一道工序,而不是一人包办全程,您说会不会快些?”
张铁匠眼中精光一闪:“流水作业?妙啊!
锻打和塑形最耗功夫,若能培养学徒专攻此两项,定能省下不少时日!小郎君大才!”
“嘿嘿,我就是动动嘴皮子,真正下力气、见真章的,还是您和各位师傅。”
赵子义谦逊一句,随即拿出几张图纸,“张大师,再看看这个。”
张铁匠一见图纸,顿时激动起来——小郎君出手,何时让人失望过?
“小郎君稍待,容某净手,莫污了宝图。”
他郑重其事地洗手回来,才小心翼翼展开图纸,目光立刻被牢牢吸住。
图上是一把刀、一个槊头,还有一架结构奇特的弩。
首先是刀,赵子义不确定后世说的唐横刀现在是否已有,但他确定现在得主流刀是环首刀,他记得便宜老爹用的便是此款。
赵子义设计的也不是纯粹的唐横刀,刀身较横刀略宽,又比宋代横刀略窄,介于两者之间。
线条流畅,造型凌厉中透着美感。
然后是槊头,有四道刃口,中间脊线隆起亦开了刃。
最后是弩,双弩臂并排,需上双弦汇于一处,旁侧还连着一根竖起的杠杆,弩托是后世步枪枪托的样子。
张铁匠看到刀的时候还好,看到槊头的时候皱起了眉头,看到弩:???
“小郎君,这刀打造应无问题,必定锋锐无匹,只是会比寻常刀略重。
这槊头……”张铁匠皱起眉头,“打造出来不难,但分量轻了,这般复杂结构易崩断;
重了,且不说挥舞吃力,寻常槊杆恐难支撑。
至于这弩……请恕某眼拙,有些关窍看不太明白。”
赵子义不答反问:“张大师可知上等槊杆的制法?”
“此乃机密,只少数几家掌握。
某只知需用柘木为干,其余工艺便不知详尽了。”张铁匠如实相告。
赵子义心道:你不知道,我知道啊!
只有最核心的木材主杆我记不清了,其他步骤我可门儿清!
“无妨,我让李大师那边按古籍所载的几种法子试试,看哪种最合用。
至于槊头,我想应在韧性与重量间寻个平衡点。
若将槊头长度略减几分,是否就能兼顾?”赵子义提出设想。
张铁匠捻须沉思片刻,似有所得,又将注意力放回弩上:“小郎君,此物确是弩?威力几何?”
“正是弩。
若成,二百五十步内可有效杀伤,一百二十步内,破甲当无问题!”赵子义笃定道。
张铁匠闻言,惊得张大了嘴。
现今军中精良的单兵弩,破甲距离多在五十至八十步间,且视甲胄品质而定。
一百二十步破甲,意味着敌军将领几乎时刻暴露在致命威胁下!
二百五十步的有效杀伤,在这着甲率不足三成的时代,更是骇人听闻。
他指着图纸上的杠杆问:“此杆是何用途?”
“助力上弦之用。若无此物,凭人力给这般强弩上弦,几次便力竭了。”赵子义解释。顺便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借力!妙啊!此法大妙!”张铁匠恍然大悟,击节赞叹。
原来“杠杆原理”在大唐叫“借力”啊!害我白担心怎么解释。
张铁匠接着端详双弩臂结构:“这双弦归一的构思亦极为精巧。
不过小郎君,这弩,若交与李木匠协作,或更妥当。”
“我正有此意。
只是,我想这弩臂的前曲部分尝试用铁来造,张大师能否打出韧性、强度、弹性俱佳的铁料?”
张铁匠:你要不要听听你提的要求?
张铁匠面露难色:“小郎君,您这要求……只能说试试,但即使打造出来,也有两难:
一是重量必然大增,二是即便打成,反复使用下的寿命亦是未知。”
“我明白。您先按现有条件尝试,我去寻李大师商议。”赵子义说完,便转向木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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