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神情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陈队,这个案子是典型的共同犯罪,三个人的角色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方青云是突破口,但要真正定案,必须让郭燕和何强的口供与他相互印证。
形成完整的闭合证据链。”
“必须让他们三个,全部认罪。”
监控室里,徐清媛看着审讯室内并肩而立的吴珩和陈砚,忍不住再次感叹。
“吴珩这推理和审讯节奏,简直是预判了罪犯的所有预判,太精准了。”
第二审讯室的灯光有些刺眼。
郭燕坐在审讯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她化了精致的妆,试图掩盖憔悴,但微微颤抖的睫毛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我男朋友死了,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她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悲伤。
“我是受害者家属。”
审讯室的门开了。
吴珩和苏婉仪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吴珩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桌上,推到郭燕面前。
“方青云,已经全部交代了。”
郭燕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一瞬,随即又换上了一副茫然。
“方青云?他交代什么?我听不懂。”
“他说,是你协助他,将那根登山绳的绳套,套在了胡业的脖子上。”
吴珩的声音很平稳,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郭燕伪装的外壳。
郭燕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可能!你们胡说!”
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
“我只是……我只是帮了个小忙!”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
“帮小忙?”
吴珩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平静地看着她。
“郭燕,你知道在法律上,你的行为叫什么吗?”
“协助他人完成致命步骤,这叫故意杀人罪的共犯。”
“不!不是的!”
郭燕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妆都花了。
“是何强!是何强让我们这么做的!他说这只是一个恶作剧,是为了吓唬吓唬胡业!”
“他说一切有他,不会有事的!”
她终于把何强抛了出来,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哦?是吗?”
吴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那你猜,现在正在另一个审讯室里的何强,会怎么说?”
“他会说,他完全不知情。”
“他会说,是你和方青云因为畸形的爱恋关系,联手杀害了胡业。”
“他甚至会提供证据,证明你早就想摆脱胡业,和他在一起。”
“你猜,我们警方,是会信一个深爱男友却被pua的女友,还是会信一个蓄谋已久的情夫?”
郭燕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苏婉仪适时地补上了一刀。
“郭燕,我给你普个法。”
“教唆他人犯罪,与主犯同罪。”
“如果何强是主谋,他和你,还有方青云,罪责是一样的。”
“但如果你选择包庇他,而他反咬你一口,说他对杀人计划毫不知情。”
苏婉仪顿了顿,让郭燕有足够的时间消化。
“那么,他最多只是个从犯,甚至可以脱罪。”
“而你,作为直接动手的人,就是铁板钉钉的主犯。”
“你为了一个把你当枪使的男人,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吗?”
“你以为他承诺会娶你,会给你胡业的一切?”
“醒醒吧,大小姐,你只不过是他用来铲除对手、顺便还能继承对手遗产的一颗棋子。”
“事成之后,你就是他最想甩掉的累赘。”
“毕竟,谁会娶一个杀人犯当老婆?”
苏婉仪的每一句话,都像锋利的刀片,凌迟着郭燕最后的心理防线。
“不……不会的……”
郭燕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他答应过我的……他说他爱我……”
“他爱你,还是爱胡业那个即将空出来的总经理位置?”
吴珩淡淡地反问。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郭燕彻底崩溃了。
她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我说!我全都说!”
“是他!都是何强!”
“他嫉妒胡业!他说只要胡业死了,总经理的位置就是他的!”
“他还说,胡业的房子,存款,就都是我的了!”
“他教我们怎么做,怎么利用方青云的感情,怎么伪造自杀现场!”
“他说他会处理好一切,会保护我……原来都是骗我的!”
“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把所有罪名都推给我和方青云!”
郭燕的供述,与方青云的口供完美地印证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一组报告!
在嫌疑人方青云卧室床下箱子内,发现一根尼龙登山绳!绳上有疑似焦油的痕迹!”
对讲机里传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