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紫炎、观容,这些人我统统都不熟,我就只认得你,就只觉得你还行。”李红衣给的理由,在观澜看来,简直是操蛋。
他是站在潇淳那一边的,应该更倾向于魇尘的神力,我的秘术,加观容的肉身这个组合。观澜心中揣测道。
“潇淳为什么不行?”关于这一点,观澜也想听听李红衣的想法。
李红衣道:“这么多年,潇大人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坐上魔尊之位的,但他都没有,是他自己过不去心里的坎,仙子跟潇大人打过那么多交道,应该明白我说的他心里的坎是什么吧?”
潇淳心里的坎?对魇尘的忠诚?对暗水的暗恋?对神力的执着?我不清楚啊。观澜想着,李红衣跟潇淳的关系应该不一般,估计李红衣不愿意在她面前揭了他的短,于是,她没有打算再多问下去。
“别废话了,你我都赌一把吧。我的心海,若我胜了,你的魔尊就是我,若我输了,你的魔尊就是另一个人。”观澜急啊。
“我不赌,我就选你,既然仙子敢赌,那就顺便赌一赌,我选仙子的决心,如何?你下定决心,要做魔尊吗?”李红衣又出言相逼。
观澜不答,是不敢答,若是现在撒谎,在李红衣的心海中,一定会被揭穿,这可不是一般的拿小命开玩笑。
再者,心海之中,玉主星河所有的伪装都不可用,李红衣会看到,她要对付的这个人,根本不是玉主观容。她不仅不是玉主观容,还是万年前已经身死的玉主星河,比起观澜这个死里逃生的废材,任何人都会本能地认为,玉主星河更能驱策神力,像魇尘一样,她更适合做魔尊。观澜在身份上,毫无悬念,早就输了。在了解了底层真相之后,李红衣还会选她这个废材尊为魔尊吗?他应该不会了吧。借他的心海,无疑是把自己最脆弱、最难堪、最羞愧的一面,毫无掩饰地展示给他看,这些,连霞钺都不曾看过,又有谁能像霞钺一样,全然的包容自己呢?
罢了。如果,这些都无所畏惧,死,简直不好意思拿出来说道。
“借你的心海吧,”观澜突然接受了眼前不遂愿的现实,“就算你选了她,我也不会怪你。”虚真,如果我输了,就只能麻烦你陪我灰飞烟灭了。
“仙子既然信不过我,何必把性命都搭上?你要救的那个人,处处与你为难,并不值得你用性命相救。”李红衣劝道,他见识过虚真的泼皮无赖,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魔尊的绊脚石呢?但观澜知道,他见到的并不是真实的虚真。
“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我自己。”观澜说的是大实话,去到心海,法术、修为、神力,统统无用,仅靠神识,她能敌过玉主星河?这万年来独自走过,她从来没有这么心虚过。
“而且,不是虚真处处与我为难,她的元神当初是我亲手放到观容身体里的。其实是我不顾她的安危,作恶在先。”观澜不想李红衣误会了虚真,而且,这本就是自己的错,该认还是得认啊。
“……”李红衣微微点头,怪不得观澜非要来魔界一趟,非要将虚真换回来,观澜倒是坦诚。
那就听天由命吧。
“仙子,你若想明白了,便给我一句承诺,这一次若是你不死,你便要做我魔界之尊。”李红衣一定要观澜的一句承诺。
“成吧,”观澜可不觉得,这一次她一定可以不死,总要让李红衣全心全意地帮自己这一把,至于后来怎样,后面再说吧。“这一次若我不死,我就心甘情愿做魔尊。”
好不容易得到了观澜的承诺,李红衣面上一笑。
观澜与李红衣对面而坐,因为观澜的表情过分严肃,李红衣也跟着紧张起来。
“对我来说,这是生死之战,对你来说,你只是个看客。只是,如果是她赢了,我也不能确定,她对你是什么态度。”观澜握住李红衣的手,用布条死死地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不过,无论如何,都不可任她的元神在你心海久留,虽然我不想她玷污半分我的心海,但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估计已经被她所杀,我这副肉身,你就让她拿去吧。”观澜想着,自己已经赢了第一步,观容的肉身被她藏起,她若败了便会散尽自己的元神,不给玉主星河留下任何残魂。星河没有可能再找回观容的肉身,她若死了,后面事情如何发展,便不需要她关注了。
“仙子,你一定要赢!”李红衣并不想费力去解决最坏的情况,但他也说不上对观澜仙子有几分信心,憋了半天,却只能说出这样一句鼓励的话来。
观澜将手里星河和虚真的混合元神,注入到李红衣的心海之中。
星河忽觉身体暖暖,总算醒了过来。虚真双手被镣铐所缚,昏迷在她身边。一个少年,一手提着鱼篓,一手拿着钓杆,正在用钓杆远远地戳虚真的肩头。
“喂,你干什么?”星河猛然坐起,朝少年大喊道。
少年吓了一跳,鱼篓落地,立刻跑开了,海滩上留下一串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