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炎带了暗水和受伤的潇淳,消失在朝阳宫方向。观澜的湖心幻术,还是让紫炎挂了一身的彩,紫炎故意留下交换条件,却不急着逼观澜马上交换,看来是因他受伤不轻,需要一个缓冲,这也给了观澜喘息之机。她并不急着拿观容出来与紫炎交换,她需要刻不容缓解决玉主星河。
观澜趁机找到了负伤躺养的李红衣,他便是听命潇淳的黑红魔龙。虽然观澜很早就知道,李红衣的血统是半魔半妖,但当初他的一半魔族血脉非常平静,根本没有任何波动,观澜也没有在意到底是哪一只血脉。现在才明白,李红衣一半血统是妖狼族,而另一半血统却来自魔龙族。魔龙王族世代辅佐魔尊,本就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半妖半魔的李红衣替魔族潇淳办事,似乎也说得过去。
观澜唤醒昏迷的李红衣,又将他的身体,不费吹灰之力地以玉主秘术修复如初。李红衣只看到,她坐在他身边,扒下他身上的衣物,以手轻抚过道道渗血的伤口,伤口便自动愈合了。那修复的速度和完美程度,堪称神迹,绝对不是他自己的那点皮毛功夫。
李红衣想到她之前的出口调戏,想要出手阻止她的疗伤,至少是开口怼她几句,但撞上观澜的目光,他脸一红,尴尬得嗫嚅半天开不了口。
“没事儿的,你的身份也瞒我好苦,咱们一报还一报,就相互揭过吧?”观澜微笑着,替自己打圆场道:“就是不知道,我跟红衣童子,还有没有什么我不记得的恩怨未了。”
没头没脑,观澜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听起来像是打算秋后算账。李红衣往后挪了一点,奈何床头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他再怎样也挪不了更远。
“你昏迷的这一天之中,潇淳被擒,王妃被掳,魔都上下一片混乱。”观澜如实告知。但是,李红衣好像对这些都没有特别明显的反应,目光都不曾有闪动。他正担心眼前如何与观澜仙子交代。
“我以为你会比较关心潇淳潇大人的安危。”观澜有点意外。
“潇大人是被紫炎仙君带走了吗?”李红衣不得不接话道,不过语气不是真的关心,他只是在努力接上他受伤断片之后的情结。
“不过红衣放心,这些麻烦我都会一并解决的,眼下,我有个小忙,需要你帮我一帮。”观澜见他不着急潇淳的安危,便直接开口了。
“观澜仙子需要我做什么,不妨直说吧。”终于听到她的来意,李红衣反倒松了一口气,连对她的称呼,都改了口。按说以观澜的了解,李红衣不应该知道自己的真名才对。
“我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在哪里见过?”观澜不是很确定,李红衣也可能是从潇淳那里得知的自己的名号。
李红衣屏了呼吸,垂了眼眸。
“真的见过啊……”观澜回想,她跟魔龙族最大的交集,便是亲去魔龙谷找谬玉龙王取龙牙的那一次。想到此处,观澜忽然真的记起来了。
“你,你,你是魔龙王族,谬玉的长子?”观澜大惊,这小子身为魔龙王族,居然在人间给自己当了十年的送药童子,未免过于低调了。
“嗯,仙子能认出我来,看来确实已经到了举目无人的境地了。”李红衣语气淡然,却带了些怨气。从在妖罩山遇见,算算日子,她与李红衣已经相处了有小半年了,她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认出他来,可她一直都没有。她总是有很多很多的麻烦要处理,可能根本来不及细想周围的人。
观澜有些懊悔,全然没想到坠落凡间之前,她还与李红衣有着一面之缘。观澜仔细回想,那时候,她应当没有欺负过这个孩子吧。但是,霞钺欺负过他爹,估计是无数次。这孩子,会替他爹记仇吗?这笔账,会不会连带算在她头上呢?
李红衣虽然不能如观澜会读心,但看观澜的表情变幻莫测,他觉得有必要出口澄清一下:“我的身份,并不是有意要瞒仙子的。我也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仙子的。我离开魔龙谷到人间修行,父亲封印了我魔族的记忆,不久前受潇大人点化,才想起来,也就恢复了能化身成龙的法力。魔龙族与魔族世代相交,我与潇大人十分相熟,有些事情,的确是潇大人要我办的,也有些事情,是出自我本心想要办的。如果因此冒犯了仙子你,还请你见谅。我毕竟是魔龙族的子弟。仙子要我帮什么忙?别的不说,仙子为我疗伤,我也应该帮仙子的忙。”
“你到人间修行,是潇淳安排的吧?怎么偏偏就到了幽州城。”观澜发誓,她纯粹只是好奇,就算答案是“是”,这属于已经发生的事,没啥好值得她纠结的。
李红衣涨红了脸,算是默认。
观澜抽出一柄匕首,摆在李红衣跟前,细说了自己的计划。她要在自己的心海灭观容的残魂,如果不成,她需要李红衣毫不犹豫杀了她。她只说是观容的残魂,并没有告诉他,她要动手的其实是玉主星河。
李红衣听明白了,但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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