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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真实灵异故事 第262章 药香里的影子

我爷是老中医,在巷口开“德善堂”快五十年,走的时候把匾和一箱子医案都留给了我。他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做我们这行有三条铁律:半夜来抓急诊的,先看他是不是带着一身土腥味;煎药的时候炉火把灭不灭的,赶紧往药罐里扔枚铜钱;遇到要治“撞客”的,先问清对方生辰八字,不是阳年阳月生的,给多少钱都别接。

我那时候刚从中医药大学毕业,满脑子都是脉象药理,觉得这些都是老迷信。直到去年秋分那天,后巷的王婆领着个女人来抓药,我才知道有些规矩,是用命换来的。

那天傍晚下着蒙蒙雨,巷子里的青石板被泡得发亮,药铺门口的铜铃叮铃响的时候,我正对着爷的医案抄方子。抬头一瞅,王婆站在门口搓手,身后跟着个穿灰布褂子的女人,头埋得很低,露出的手腕细得像根柴,皮肤白得发灰,一点血色都没有。

“小徐大夫,麻烦你给看看,这是我远房侄女,这几天总说心口疼,夜里还喊着冷。”王婆的声音有点发颤,我注意到她往女人身后躲了躲,好像怕碰到对方似的。

我示意女人坐到诊桌前,刚要伸手搭脉,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混着雨气飘过来。她的手递过来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冰凉刺骨,比巷口井里的水还凉,而且指节处有层薄灰,像是从土里刚爬出来的。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我强压着异样问她。她抬起头,眼睛很大,却没什么神采,嘴唇抿成一条青紫色的线:“七天前,从坟地里回来就开始了。”

王婆在旁边赶紧打圆场:“侄女你别胡说,那是去给你婆婆上坟,怎么能说坟地……”“就是坟地。”女人打断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婆婆的坟塌了个洞,我伸手去扒土,想把棺材露出来,刚碰到木板,心口就开始疼。”

我搭着脉的手一顿,这脉象虚浮得厉害,像是按在棉花上,连一点根基都没有,根本不像活人的脉。爷的医案里写过,这种脉叫“离魂脉”,要么是濒死之人,要么就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

“你婆婆走的时候,是不是穿了件藏蓝色的寿衣?”我突然想起医案里的记载,抬头问她。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点头说:“是,寿衣还是我亲手缝的,领口绣了朵菊花。”

这下我心里更慌了。三天前夜里,我值夜班的时候,就听见药铺后院的煎药室有动静。以为是老鼠,抄着扫帚过去一看,煎药炉上居然摆着个空药罐,罐沿上沾着点藏蓝色的丝线,跟这女人说的寿衣领口绣线颜色一模一样。当时我只当是自己记错了,现在想来,哪有那么巧的事。

“我给你开副安神的方子,你回去煎了喝,连喝三天。”我一边写方子,一边用眼角余光瞥她,发现她的影子在油灯下特别淡,几乎要和墙贴在一起。王婆凑过来看方子,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子,嘴型比着“不对劲”。

抓药的时候,我特意加了点朱砂和雄黄,这两样东西辟邪,爷以前常用。女人接过药包的时候,突然问我:“大夫,你这药铺后院,是不是有棵石榴树?”我愣了一下,后院确实有棵老石榴树,是爷年轻时种的,枝繁叶茂的。“是有一棵,怎么了?”

“我婆婆生前最喜欢石榴树,”她笑了笑,嘴角咧开的弧度有点怪,“她埋的地方,也有一棵。”说完她转身就走,雨丝落在她身上,居然没留下一点湿痕。王婆赶紧跟出去,出门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全是惊恐。

夜里十一点多,我正收拾医案准备睡觉,药铺的铜铃又响了。这么晚了,按理说不会有病人,我以为是王婆折返,出来一看,门口站着的还是那个穿灰布褂子的女人,手里攥着个空药碗。

“药喝了,不管用。”她走进来,把药碗往诊桌上一放,碗底沾着点黑褐色的药渣,“我心口更疼了,好像有东西在咬。”我借着油灯的光看她,发现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嘴角居然渗出血来。

“你别过来!”我后退一步,摸到了诊桌底下的铜钱——那是爷留给我的,说关键时刻能救命。她停下脚步,突然捂着胸口蹲下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声音又尖又细,根本不像个女人的声音。

“我冷……我埋在底下太冷了……”她抬起头,脸居然变成了另一个老太太的模样,满脸皱纹,嘴角还沾着泥土,“那坟洞漏雨,我身上的寿衣都湿透了,你儿媳妇不给我补,还把我爱吃的石榴扔在坟头,让野狗叼走了……”

我这才明白,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侄女,是她婆婆的魂附在了她身上。爷的医案里写过,这种“借身还魂”,大多是死者有怨气,找最亲近的人诉苦。我赶紧从抽屉里拿出黄纸,用朱砂画了道安神符,刚要递过去,就听见后院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

“我的石榴树……”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身就往后院跑。我赶紧跟过去,借着月光一看,那棵老石榴树的枝桠断了好几根,树下的泥土被翻得乱七八糟,像是有人在这里刨过东西。

“你儿媳妇把我的陪葬品挖出来卖了,是不是?”老太太指着石榴树底下,那里有个深洞,洞里还放着个空的青花瓷碗,“那是我陪嫁的碗,她居然拿去换钱喝酒!”我这才想起,王婆说过,这女人的丈夫嗜酒如命,家里的东西都快被他败光了。

突然,老太太的身体晃了晃,又变回了那个年轻女人的模样,眼睛一闭就往地上倒。我赶紧扶住她,探了探鼻息,还有气。这时候巷口传来脚步声,是王婆带着几个邻居过来了,手里还拿着桃木枝——这是当地驱邪的老法子。

“可算找到你了!”王婆气喘吁吁地说,“我回去就觉得不对劲,她男人说她根本没在家,我们猜她肯定来这儿了。”邻居们七手八脚地把女人抬到里屋的床上,我给她灌了点温水,她慢慢醒了过来,对刚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只说心口不疼了。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几个邻居去了她婆婆的坟地,果然看见坟头塌了个洞,棺材露在外面,寿衣被雨水泡得发黑。我们找了块新的棺材板,把坟补好,又烧了些纸钱和纸石榴。那女人的男人也来了,跪在坟前磕了好几个头,说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一定好好过日子。

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一个月后,药铺又来个奇怪的病人。那天是重阳节,刚开门就进来个老爷子,穿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拎着个旧布包,说要治失眠。他说自己天天夜里睡不着,一闭眼就看见死去的老伴站在床前,手里还端着碗中药。

我给老爷子搭脉,脉象沉稳,不像是有大病的样子。“您老伴走多久了?”“三年了,也是个中医,以前在街对面开诊所。”老爷子叹了口气,从布包里拿出个药罐,“这是她生前用的,我天天摆在床头,就像她还在一样。”

我接过药罐一看,心里又是一惊——这药罐的样式和我爷以前用的一模一样,罐底还有个“陈”字。爷的医案里提过,街对面以前确实有个陈大夫,是个女的,医术很高,三十年前突然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您老伴是不是姓陈?”“是,叫陈月芝。”老爷子点头说,“她失踪那天,还在给病人抓药,晚上就没回来,警察找了半年都没找到。”我突然想起医案最后几页,有段模糊的记载:“丙午年秋,陈姐为治疫,入山采药,遇瘴气,卒于松林。”下面还画了个简易的地图,标着松林的位置。

“老爷子,您跟我来。”我把医案拿出来,指给老爷子看。他看完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说:“这地图我认识,是西山的松林,她以前常去那儿采药。”当天下午,我和老爷子带着几个村民去了西山松林,按照地图的标记挖下去,果然挖出了一副骸骨,旁边还放着个药篓,里面的草药都烂成泥了,但药篓上的绣字还能看清——是个“芝”字。

我们把骸骨收殓好,埋在了烈士陵园旁边,老爷子亲手给坟上种了棵银杏树,说这是老伴最喜欢的树。从那以后,老爷子的失眠就好了,他说夜里再也没梦见老伴站在床前,偶尔梦见,也是老伴笑着给她递药,说自己终于能安心了。

这事传出去后,药铺的生意好了不少,很多人都说我能通阴阳,其实我知道,我只是比别人多懂点老祖宗的规矩,多存点善心。就像爷说的,做中医的,眼里不光要有病,还要有人,哪怕是已经走了的人,他们的心愿也该被好好对待。

上个月初,有个年轻姑娘来抓安胎药,我给她搭脉的时候,发现她脉象里带着股寒气,不像是普通的胎气不稳。“你最近是不是去过什么阴气重的地方?”我问她。姑娘脸一红,说:“我前几天去给我姥姥上坟,回来的时候抄近路走了片芦苇荡。”

我想起爷说的土腥味的规矩,赶紧让她伸出手,果然在她指甲缝里看到点黑泥,闻着有股腐烂的味道。“你姥姥的坟是不是在芦苇荡旁边?”“是,以前那儿是片洼地,后来改成了坟地。”姑娘点点头,眼神里有点慌。

我给她开了副保胎的方子,加了些艾叶和生姜,都是驱寒的,又从家里拿了块玉佩——这是爷传下来的,上面刻着个“安”字,据说能保胎儿平安。“你回去把这玉佩戴在身上,别摘下来,三天后再来复诊。”我嘱咐她,“这几天别再去芦苇荡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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