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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真实灵异故事 第261章 红煞

红煞

我表姐的婚礼出事那年,我刚上大二,现在想起来,那些细节还跟刻在脑子里一样,连风吹过的味道都记得清清楚楚。

表姐叫林晓燕,是我妈那边的远房亲戚,家在苏北乡下,人长得白净,性子也温和,跟表姐夫陈磊是打工时认识的。陈磊家条件不算好,但人老实,对表姐百依百顺,两家商量着2012年阴历十月十六办喜事,那日子是陈磊他爸请镇上的算命先生挑的,说是什么“天地双合”,百年难遇的好日子。

出事前的半个月,一切都顺风顺水。表姐的嫁妆是她自己攒钱买的,两台空调,一套沙发,还有几床红被子,提前拉到陈磊家布置妥当。陈磊家的老宅子翻新了一遍,外墙刷得雪白,院子里扫得干干净净,连墙角的青苔都铲得一干二净,就等着迎亲队伍上门。

变故发生在婚礼前三天。那天下午,表姐正在家里试婚纱,突然听见村口传来唢呐声,不是喜庆的调子,而是哭丧用的哀乐。村里老人说,这是村西头的老王头没了,享年七十一岁。老王头无儿无女,平时就一个人过,死在自家屋里,还是邻居发现的,已经硬了。

按理说,村里办白事很正常,但问题出在老王头的灵堂位置。他们村的主干道就一条,陈磊家在村东头,老王头家在村中间,灵堂就搭在他家门口的空地上,正好挡在迎亲队伍必经的路上。更犯忌讳的是,老王头的头七,正好是表姐结婚的当天。

表姐她妈当场就急了,拉着表姐去陈磊家说理,让他们要么改日子,要么让王家把灵堂挪个地方。陈磊他爸是个倔脾气,说日子是算命先生算好的,改了不吉利,再说老王头无依无靠,让人家挪灵堂太不厚道,说不定还会得罪死者。“哪有那么多讲究?”陈磊他爸拍着胸脯保证,“到时候我让迎亲队伍绕路走,再放几挂鞭炮驱驱邪,保准没事。”

表姐心里也犯嘀咕,但架不住陈磊软磨硬泡,又想着筹备了这么久,亲戚朋友都通知到了,改日子太麻烦,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我妈当时给表姐打电话,让她多买些红布,缝在衣服里面,再带个护身符,可表姐没当回事,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有那么多鬼神之说。

婚礼当天,天出奇地冷,十一月初的苏北,竟然飘起了小雨,灰蒙蒙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迎亲队伍是早上八点出发的,陈磊租了六辆小轿车,都系着红绸带,车队刚出村东头,就出了怪事。

第一辆婚车的司机突然说方向盘失灵了,明明想往岔路绕,车子却一个劲地往主干道冲。陈磊坐在副驾驶,急得满头大汗,让司机踩刹车,司机说刹车也不管用了。就这样,车队硬生生冲进了主干道,直奔老王头的灵堂而去。

当时灵堂里正在举行仪式,哀乐低回,纸钱纷飞。看到婚车冲过来,守灵的人都惊呆了,纷纷往两边躲。车队在灵堂前十几米的地方停下,引擎突然熄火,怎么打都打不着。陈磊下车一看,灵堂前的供桌上,三炷香齐刷刷地断了两炷,香灰落在地上,堆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有个老人当场就说:“不好,红白冲撞,这是犯了大忌讳啊!”陈磊他爸脸色煞白,赶紧让随行的人拿出鞭炮点燃,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得人耳朵疼,可奇怪的是,鞭炮烟飘到灵堂上空,竟然不散,反而像一层雾似的笼罩在灵堂周围。

更吓人的是,表姐坐在第二辆车里,透过车窗,她看到灵堂里的老王头遗像,眼睛好像动了一下。她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遗像还是老样子,但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浑身发冷。

好不容易把车发动起来,绕路赶到表姐家,已经快十点了。表姐上车的时候,她妈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大米和一把盐,让她撒在身上驱邪,又把一块红布盖在她头上,叮嘱她不管看到什么都别说话。表姐点点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车队往回走的时候,雨下得更大了,路上的能见度很低。走到半路,表姐突然听见车后座有轻微的叹息声,像是个老人的声音。她以为是伴娘,回头一看,伴娘正靠在座位上打瞌睡,根本没醒。她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没过几分钟,那叹息声又响了,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她耳边。

“谁?”表姐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只有雨声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

伴娘被她吵醒了,揉着眼睛问:“怎么了,姐?”

“你没听见什么声音吗?”表姐声音发颤。

伴娘侧耳听了听,摇摇头:“没有啊,就下雨的声音。”

表姐不敢再说话了,紧紧攥着手里的红布,手心全是汗。她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镜子里除了司机和伴娘,什么都没有,但她就是觉得后座有人,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后背凉飕飕的,像有冷风在吹。

回到陈磊家,已经快中午了。按照当地习俗,新娘要跨过火盆才能进门,寓意驱邪避灾。火盆里的木炭烧得正旺,表姐刚抬起脚,突然觉得脚下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差点摔倒。陈磊赶紧扶住她,问她怎么了,表姐说没事,可能是脚滑了,但她清楚地感觉到,那是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进门后,拜堂仪式开始了。司仪喊着“一拜天地”,表姐和陈磊刚弯下腰,院子里的香突然全灭了,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红烛摇曳不定,墙上的喜字被吹得哗哗作响,像是有人在撕扯。

“怎么回事?”有人小声议论。

陈磊他爸赶紧让下人重新点香,可点了三次,香刚燃起来就灭了,火苗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连火星都不剩。

这时,表姐突然看到堂屋的房梁上,挂着一个白色的影子,像是个人形,轻飘飘的,随着风来回晃动。她吓得大叫一声,瘫坐在地上,手指着房梁:“有东西!房梁上有东西!”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房梁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根孤零零的木梁。陈磊赶紧把她扶起来,以为她是太紧张了,产生了幻觉。可表姐说得有鼻子有眼,说那东西穿着白色的衣服,没有脸,就像个纸人。

仪式勉强完成后,开始开席。宾客们坐了十几桌,院子里热闹起来,可表姐一直提心吊胆,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吃到一半,突然有个老人站起来,指着表姐的座位说:“那个位置,怎么坐着两个人?”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表姐的座位上只有她一个人,可老人坚持说,他明明看到表姐旁边坐着一个穿白衣服的老头,低着头,看不清脸。陈磊他爸赶紧把老人拉到一边,说他老眼昏花,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可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说自己看得清清楚楚,绝对没看错。

没过多久,又出事了。一个小孩突然哭闹起来,指着表姐的婚纱大喊:“妈妈,那个阿姨的衣服上有黑手印!”表姐赶紧低头看,婚纱是纯白色的,上面干干净净,根本没有什么黑手印。可小孩越哭越凶,说那手印就在阿姨的后背,一个挨着一个,像是有人抓过。

小孩的妈妈赶紧把他抱走了,嘴里不停地道歉,可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原本热闹的宴席,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安。表姐再也坐不住了,拉着陈磊回到了新房,锁上了门。

新房里布置得很喜庆,红色的床单,红色的窗帘,墙上贴着大红的“囍”字。可表姐一进去,就觉得浑身发冷,像是进了冰窖。她坐在床上,突然发现床头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黑色的印记,像是用炭笔画的,形状像一个人的轮廓。

“陈磊,你看那是什么?”表姐指着墙说。

陈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眉头皱了起来:“没什么啊,可能是装修的时候蹭到的。”

“不是,”表姐摇摇头,“我早上来的时候还没有,怎么会突然出现?”

陈磊没当回事,拿起抹布想擦掉,可那印记像是刻在墙上一样,怎么擦都擦不掉。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窗外的雨还在下,风呜呜地刮着,像是有人在哭。表姐吓得抱住陈磊,浑身发抖,陈磊也慌了,掏出手机照明,就在手机亮起的那一刻,他们看到衣柜的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似乎有个白色的影子。

“谁在里面?”陈磊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慢慢走过去,猛地拉开衣柜门,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表姐的几件换洗衣物。可当他关上衣柜门的时候,手机的光照到镜子上,镜子里除了他和表姐,还有一个穿白衣服的老头,正站在他们身后,脸色铁青,眼睛空洞洞的,正是老王头的样子。

表姐尖叫一声,晕了过去。陈磊也吓得魂飞魄散,抱着表姐就往外跑,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陈磊他爸。陈磊他爸一看这情况,赶紧让人去请镇上的道士,又把表姐抱到床上,掐人中救醒。

表姐醒过来后,就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的都是老王头的事情,比如他年轻的时候怎么种地,怎么一个人过日子,甚至说他死的时候很孤独,想有人陪。道士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拿着桃木剑,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在各个角落撒了糯米和朱砂,最后在老王头的灵堂前摆了香案,念了半个多小时的经。

奇怪的是,道士念经的时候,原本下得不停的雨突然停了,太阳从云层里钻了出来,照在灵堂和陈磊家的院子里。表姐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不再胡言乱语,但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脸色苍白得像纸。

道士说,老王头是孤魂野鬼,死后没人祭拜,正好碰到表姐结婚,红白冲撞,他就跟着迎亲队伍回了陈磊家,想讨点香火,也想找个伴。幸好发现得早,要是再过一天,表姐的阳气被他吸光,就麻烦了。道士还说,老王头也不是什么恶鬼,就是太孤单了,让陈磊家以后每年清明,多给老王头上柱香,烧点纸钱,算是补偿。

事情过后,表姐病了一个多月,身体才慢慢恢复。她和陈磊的婚姻,也因为这件事蒙上了一层阴影。表姐变得胆小怕事,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总觉得有人在身边。陈磊也后悔不已,说当初不该不听劝,要是早点改日子,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了。

更让人唏嘘的是,半年后,陈磊家的老宅子突然塌了一角,正好是新房的位置。邻居们都说,这是老王头还在惦记着这事,也有人说,是红白冲撞的煞气没散干净。陈磊和表姐没办法,只好搬到城里租了房子住,再也没回过那个村子。

后来我听我妈说,那个道士之后又去了一趟村里,在老王头的坟前埋了一块护身符,还说以后村里再办喜事,要是碰到白事,一定要改日子,或者绕开灵堂,千万不能犯忌讳。“民间的规矩,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我妈叹了口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有时候不信邪,真的会出事。”

现在想想,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飘着小雨的灰蒙蒙的天,那突然失灵的婚车,那断了的香,那镜子里的白影,还有表姐苍白的脸和胡言乱语的样子,都不像是幻觉。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有一些我们不懂的规矩,尊重它们,也是尊重我们自己。

表姐现在已经和陈磊有了孩子,生活过得还算幸福,但她再也不敢提当年的婚礼,也从来不让孩子去那个村子。有时候我们聊天,她还会说,那天她真的感觉到老王头就在身边,不是恶意,就是孤单。或许,那些所谓的“冲煞”,不过是孤独的灵魂在寻求一丝慰藉,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心怀敬畏,不轻易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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