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穿透野狼谷的晨雾,将草原染成一片金红。陈砚率领使团疾驰在通往乌孙边境的官道上,身后的马蹄声与机关车的轱辘声交织,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经过半日跋涉,前方出现一片稀疏的胡杨林,枝叶繁茂,正好能遮挡阳光,是绝佳的休整之地。
“李校尉,让队伍在胡杨林休整一个时辰,补充饮水与干粮,同时检查装备。”陈砚勒住“踏雪”的缰绳,目光扫过疲惫的众人,“匈奴主力虽未察觉,但边境附近很可能还有零散据点,不可大意。”李陵领命,立刻指挥骑兵在胡杨林外围警戒,护卫们则搀扶着伤员下车,工匠们开始检查机关车与诸葛连弩。
张骞取出舆图,蹲在树荫下核对路线:“陈尚书,过了这片胡杨林,再行五十里便是乌孙边境的‘盐泽关’,但根据之前的情报,匈奴在盐泽关西侧设有三座烽火台,一旦发现我们,便会点燃烽火召唤援军。”陈砚点头,刚要回应,却听到胡杨林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他眼神一凝,对身旁的两名护卫道:“随我去看看,小心戒备。”
三人循声深入林中,只见几棵胡杨树下躺着三名衣衫褴褛的男子,身上布满鞭痕与刀伤,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他们的手腕与脚踝上还残留着铁链摩擦的痕迹,显然是刚挣脱束缚不久。“你们是什么人?”陈砚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地问道。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看到陈砚等人身着汉军服饰,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绝望,用生硬的汉话说道:“我们……是匈奴人的奴隶,从烽火台逃出来的。”
陈砚心中一动,蹲下身仔细查看他们的伤势,发现伤口虽深,却未伤及要害,只是因失血过多和饥饿而显得虚弱。“墨丁,快拿些伤药和干粮过来!”他高声呼喊。很快,墨丁提着药箱和水囊匆匆赶来,众人合力为三名奴隶清洗伤口、涂抹草药,并递上耐旱饼和清水。三名奴隶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粮,眼神中的绝望逐渐被感激所取代。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年纪稍长的奴隶吃完后,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陈砚按住。“不必多礼,慢慢说。你们为何会成为匈奴的奴隶?又为何要逃跑?”陈砚问道。
这名奴隶名叫阿古达,原本是西域车师国的牧民。三年前,匈奴攻陷车师,他的家人惨遭杀害,自己也沦为匈奴的奴隶,负责在烽火台喂养马匹、搬运物资。另外两人是他的同乡,同样命运悲惨。
“匈奴人残暴至极,我们每日需劳作十几个时辰,稍有疏忽便会遭到鞭打,许多同伴甚至被活活打死。”阿古达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昨日得知匈奴右贤王欲封锁边境,抓捕一支汉人使团,并打算将我们这些奴隶当作诱饵,推至阵前挡箭。我们走投无路,只得趁夜撬开枷锁,逃出生天。”
张骞闻言,脸色骤变:“你们说匈奴要将奴隶当作诱饵?可知他们具体的布防情况?”阿古达点头道:“我在烽火台服役时,曾偷窥到匈奴将领审视布防图。盐泽关西侧的三座烽火台,每座均驻守五十名骑兵,并配备了投石机;各烽火台之间有地道相连,可相互支援;盐泽关本身更是有两百名精锐骑兵驻守,由右贤王的侄子呼衍骨亲自统领。”
陈砚心中暗自震惊,未料匈奴在边境的布防竟如此严密。若强行闯关,即便有诸葛连弩与机关车相助,也难免会有伤亡,且一旦点燃烽火,匈奴主力很快便会赶到,届时后果不堪设想。“你们能否绘制出匈奴的布防草图?”陈砚目光锐利地看着阿古达,“若能相助,我们不仅能助你们彻底摆脱匈奴的控制,还能护送你们返回车师国,重建家园。”
阿古达与另外两名奴隶互相对视,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犹豫。他们深知匈奴的残暴,若选择背叛,一旦被捕,必将遭受凌迟之刑。然而,一想到匈奴的暴虐统治和已故的亲人,心中的仇恨瞬间压倒了恐惧。“大人,我们愿意画!”阿古达咬紧牙关,坚定地说道,“匈奴人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早已无家可归。若能协助大汉使团击溃匈奴,为家人报仇,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陈砚心中一喜,立刻示意墨丁取出笔墨和羊皮纸。阿古达接过笔,尽管有些生疏,但依然凭借记忆,细致地在羊皮纸上绘制起来。他首先标出三座烽火台的位置,详细标注每座烽火台的兵力及武器配置,接着画出烽火台之间的地道入口,最后详尽地描绘了盐泽关的布局,包括城门的具体位置、守军的营房以及粮草库的分布。
“这座居中的烽火台,实为三座中最易攻破的一处,驻守的骑兵大多为临时征召的牧民,战斗力相当薄弱。”阿古达指着草图说道,“地道的入口位于烽火台西侧的枯井旁,内部虽无守卫,却布满了陷阱,唯有我们知晓如何规避。盐泽关的粮草库位于城北,防御最为松懈,若能将其焚毁,匈奴守军必定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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