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办公桌前,手指在键盘上敲下第一个字。屏幕亮着,映出我的脸,有点疲惫,但眼神还算清醒。
今天是上班第一天。昨晚宝宝睡得很熟,江逾白轻轻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替我拉了拉毯角。我没说话,只看着他做完这些,然后坐回床边,守着我们。
现在我在这间新公司,穿着昨天挑了很久的职业装,头发扎得一丝不苟。工位靠窗,阳光照进来,落在空荡荡的桌面。我打开邮箱,确认了项目组名单,把任务表下载下来。
邻座是个戴眼镜的女孩,正低头看手机。我转过身,对她笑了笑:“你好,我是林溪,今天刚来报到。”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又低头刷起了朋友圈。聊天框里的表情包飞来飞去,但她没再看我。
我收回视线,开始整理资料。客户是母婴品牌,要做春季推广方案。我翻了几份过往案例,记下几个亮点,顺便对比了一下这次预算和档期。
茶水间传来笑声。我起身去接水,路过时声音突然停了。几个人站在角落里说话,看到我走过去,立刻散开。其中一个人端着杯子走出去,连门都没帮我扶一下。
我没说什么,倒完水就回了座位。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在食堂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刚打开饭盒,就听见旁边一桌传来压低的声音。
“听说她是走后门进来的?”
“可不是嘛,简历看着还行,人倒是挺冷的,一句话都不说。”
“估计也就靠关系,不然能进创意部?”
我低头扒饭,筷子没停。饭菜有点凉,但我一口一口吃完了。
回到办公室,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弹出一行字:
【任务:对江逾白说一句“今天过得怎么样”】
【难度:低】
【奖励:5积分】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手指划上去,关掉了。
我不想用这个任务去联系他。不是不想见他,也不是不想听他的声音。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自己撑过这一天。
下午开会,主管介绍了团队分工。我被分到了主策划小组,负责核心创意部分。有人皱眉,小声说了句“这么重要的活给她?”我没回头,只记下了会议要点。
散会后,没人主动跟我对接进度。我站起来,走到打印区等同事取文件。他们一边聊着周末聚会,一边快速拿走材料,谁也没提要给我留一份。
我等了一会儿,等他们走远了,才进去翻找原始文档。还好系统里有存档。我把需要的内容重新打印出来,带回工位。
晚上七点,办公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我还在改PPT。客户给的数据不够完整,我查了行业报告补上缺失的部分,又调整了三页图表的排版。
前台打来电话,说有我的快递。
我以为是家里寄的日用品,下去签收时才发现是一束花。浅粉色的洋桔梗,配着白色满天星,包装纸很干净。
“谁送的?”我问。
“没写名字。”前台摇头,“只有卡片,还是空白的。”
我抱着花回到工位,放在桌角。灯光下花瓣显得很柔和。周围几个还没走的同事探头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冷笑了一声:“谁啊,追你?”
我没理她,打开台灯,继续核对文案细节。
手指碰到花瓣时,忽然想起大学那次实验课。我打碎了烧杯,手抖得厉害。没人过来帮忙,大家都怕被牵连。只有一个人默默递来纸巾,蹲下来帮我收拾碎片。
那是江逾白第一次跟我说话。
后来我才明白,有些人不会在人群里大声宣告关心,但他们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一点点把你的路铺好。
这束花没有署名,可我知道,一定有人在看着我。
我不需要知道是谁送的。我现在只想把这份方案做到最好。
九点一刻,我保存了最新版本,邮件发给了主管。附件命名清晰,正文写了三点修改说明。
关电脑前,我看了一眼桌上的花。它安静地立在那里,像一个不声张的支持者。
我伸手摸了摸花瓣,凉凉的,但很结实。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我提前半小时到公司。外面天还没完全亮,楼道里很安静。我刷卡进门,发现自己的工位被人动过。
椅子被拉了出来,显示器角度变了,鼠标垫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我站着没动,扫视一圈。桌上其他东西都在原位,包括那束花。
我坐下来,开机。登录系统时输入密码,页面跳转的瞬间,我发现邮箱多了封未读邮件。
发件人是项目组共享账号,标题写着【紧急通知:今日十点提前召开方案初审会】。
我没收到群消息,其他人也没有提醒我。
时间改到了九点五十,只剩四十分钟准备。
我点开PPT,快速检查重点页。客户最在意的是投放策略和转化路径,这两部分我已经做了加粗标注。数据模型我也重新跑了一遍,确保逻辑闭环。
九点四十分,我拿着笔记本走进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