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水底洞天
画舫秘会，暂息干戈。秦渊与苏墨虽各怀心思，但在探寻幽冥河图与化解玄冥之血危机的共同目标下，达成了脆弱的同盟。夜色更深，苏州城表面的繁华渐次沉寂，唯有运河之水，在星月微光下无声流淌，掩盖着其下的暗流汹涌。
根据苏墨所掌握的情报，那批蕴含秘境本源之力的，以及可能与之相关的半幅幽冥河图，并未存放在漕帮明面的仓库，而是藏于漕帮总舵后园，一处通往地下水域的隐秘入口之内。那里是漕帮历代存放最贵重、最隐秘物品的水底秘库，入口隐蔽，且有奇门阵法与水中异兽守护，等闲之人绝难靠近。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
两道身影如同鬼魅，避开漕帮巡夜的明哨暗岗，悄无声息地潜入总舵后园。园内假山嶙峋，林木幽深，一处看似寻常的荷花池畔，苏墨停下脚步。他示意秦渊隐匿身形，自己则凝神观察池水流动的细微差别，以及岸边几块看似随意摆放、实则暗合九宫八卦的太湖石。
入口就在池底，苏墨以传音入密之术对秦渊道，需按特定顺序触动池底机关，方能开启门户，错一步，便会引动池中暗弩与警铃。
秦渊点头，军中历练让他对机关消息亦有涉猎，此刻屏息凝神，仔细观察。只见苏墨并未立刻下水，而是从怀中取出一物，并非他惯用的描金折扇，而是一柄通体莹白、长约尺半的玉尺。那玉尺质地温润，在微弱月光下流转着淡淡光晕，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见秦渊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苏墨微微一笑，传音解释道：量天尺，家师所赐。折扇风雅，便于日常，但此番要探的是幽冥之秘、破水中机关，这取自昆仑暖玉之精、内蕴纯阳破邪之力的老伙计，更为对症。 他语气从容，显然更换兵器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秦渊恍然，青云阁底蕴深厚，苏墨身为少主，有几件压箱底的宝物也在情理之中。这量天尺光晕内敛，气息纯正，确非凡品。
苏墨不再多言，手持量天尺，对着月光调整角度，尺端竟引下一缕凝练的月华，如同光束般投射在池水表面，竟隐隐映照出水下几处不易察觉的凸起石笋的轮廓，其位置暗合星辰方位。
借星光辨位，漕帮先人倒是巧思。苏墨轻笑一声，身形一展，如一片羽毛般飘落水面，足尖依据月华指引，在几个特定的石笋上轻轻点过，动作行云流水，不带起丝毫水花。
咔哒……一声极轻微的机括转动声自水底传来。紧接着，荷花池中央，水面无声无息地裂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幽深寒冷的水汽夹杂着一股陈腐气息扑面而来。
苏墨低喝一声，当先潜入。秦渊毫不迟疑，紧随其后。
两人一入水洞，上方洞口便悄然闭合，池水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未发生。水下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狭窄水道，冰冷刺骨，饶是两人内力深厚，也感到寒意侵体。秦渊运转《沧海无量诀》，浩瀚内力在体内奔流，不仅驱散寒意，更将五感提升至极致，警惕着黑暗中可能存在的危险。
水道蜿蜒曲折，不知延伸向何方。游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微光，水流也似乎变得平缓开阔。两人加速前行，很快便钻出水面。
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洞窟！
洞窟不知其广，顶部垂下无数钟乳石，闪烁着幽幽的磷光，提供着微弱的光亮。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一股淡淡的、类似硝石又夹杂着腐朽气息的味道。最引人注目的是，洞窟中央有一片相对干燥的空地，空地之上，杂乱地堆放着一些箱笼，其中一些箱盖打开，露出内部深蓝色、散发着森然寒气的玉石，正是那批！
然而，秦渊与苏墨的目光并未在寒玉上过多停留，因为他们同时发现，在寒玉堆旁的地面上，赫然有着几处凌乱的足迹！足迹尚新，显示有人比他们更早一步抵达此地！
有人捷足先登！秦渊眼神一凛，覆云剑已悄然握在手中。苏墨面色也凝重起来，量天尺横于身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洞窟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洞窟内寂静得可怕，只有水滴从钟乳石尖端坠落，砸在水面或岩石上发出的声，更添几分诡异。
突然，一阵极其细微的、仿佛金铁摩擦地面的声音自一堆巨大的钟乳石后传来！
小心！秦渊低喝，与苏墨同时向两侧闪开。
咻！咻！咻！
数道乌光破空而来，速度快得惊人，竟是淬了剧毒的弩箭！弩箭力道强劲，深深钉入他们方才所立之处的岩石中，箭尾兀自颤动不已。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一道巨大的黑影自钟乳石后猛扑而出！那竟是一条体型远超常理的巨大蜥蜴，鳞甲乌黑发亮，口中利齿森然，猩红的信子吞吐不定，散发出浓郁的腥臭之气。它的四肢粗壮，爪尖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显然也带有剧毒！
守洞毒蜥！苏墨低呼，此物惧火畏强光！说话间，他手中量天尺疾点，尺端迸发出刺目白光，如同小型烈日，纯阳正气凛然，直射那巨蜥双眼。这白光与之前月华引路时的柔和截然不同，充满了破邪驱暗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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