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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来,剑心,瞎剑仙 第95章 崭露头角

陈浔单膝触地,沙粒嵌进掌心裂口,血混着汗在指缝间凝成暗痂。他没抬头,只盯着那道紫袍身影的靴尖——黑底金线,纹着剑形徽记。

风卷着沙打在他脸上,左肋的伤口像被锈刀反复刮擦。他右手撑住凤凰剑,剑身微颤,火纹一闪即灭。冷汗顺着额角滑下,在眉骨处积了一小洼,刺得睁不开眼。

“能站起来么?”

声音从头顶传来,不急不缓,却压着风沙的重量。

陈浔没答,左手扣进沙里,一寸寸将身子拔起。膝盖离地时,腿骨发出轻微错位声。他站直,肩背绷成一线,剑柄抵住腰侧,借力稳住身形。

老者看着他,目光落在他握剑的手上。那手青筋暴起,指节发白,却稳得没有一丝晃动。

“玄剑门,不收废人。”

老者袖中滑出一枚青铜令,抛出时带起一道弧光。

令牌飞至半空,陈浔抬手接住。指尖触到冰凉金属的刹那,一股温润气流顺脉而入,竟让紊乱的灵力稍稍平复。他低头看去,正面刻着“玄剑客卿”四字,笔锋凌厉如剑划;背面星图隐现,细密纹路似曾相识,像是藏经阁某卷古图上的标记。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老者忽然低声道:“二十年前,我与你父亲……”

话音戛然而止。

陈浔猛地抬头,瞳孔骤缩。他想问,喉咙却像被砂石堵住。可就在他开口前,老者已侧身望向远方沙尘——一道黑影正破风疾驰,所过之处黄沙翻涌如沸。

“有人来了。”老者沉声。

陈浔没动,手却更紧地攥住了令牌。它贴着掌心,微微发烫,仿佛有某种力量在内里流转。他忽然明白,这不是简单的身份凭证,而是某种信物,甚至……钥匙。

远处沙丘崩塌,一人踏风而来。黑袍猎猎,双目赤红,周身缠绕着浓稠血气,每一步落下,沙地都渗出暗红水渍。

“陈浔!”

声音嘶哑如裂帛,带着焚尽理智的怒意,“还我教主命来!”

是血魔教副教主。

陈浔眼神一凛,左手迅速将令牌塞入怀中,紧贴心口。他记得这人——曾在情石洞外以血葫芦偷袭,后被火凤焚杀。如今竟又出现,气息虽乱,却不弱,显然是用了什么禁术强行续命。

副教主落地,距他不过十步。他死死盯着陈浔,嘴角抽搐,露出森然冷笑:“你以为杀了教主,就能全身而退?他临死前说过……你会付出代价。”

陈浔依旧沉默,只将凤凰剑缓缓提起,剑尖斜指地面。金光自眸中流转,映着剑身残火,忽明忽暗。

“你护不住她。”副教主一步步逼近,“七日魂归之期,一日未满,她便一日不得安息。而你……连自己都站不稳。”

风忽然停了。

沙粒悬在空中,仿佛时间凝滞。

陈浔动了。

不是进攻,而是后撤。

左脚轻点,身形微晃,借剑拄地之力,向后退了半步。动作极小,却精准避开对方气机锁定的死角。

他知道此刻不能战。

伤未愈,灵力未稳,识海深处仍残留澹台静的记忆碎片,时不时掀起波澜。他刚接过客卿令,尚未参透其用法,更未理清父亲与玄剑门的旧缘。现在动手,必败。

副教主似乎也察觉了他的意图,冷笑一声:“想逃?这荒漠无路可走,今夜……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他双掌猛然合十,血气暴涨,掌心竟浮现出一枚暗红符印,形如锁链。

陈浔瞳孔一缩——那是血契咒印,需以精血为引,专克灵体共生者。若被击中,不仅自身受创,连融入识海的澹台静魂魄也会遭反噬。

他不能再退。

右臂发力,凤凰剑横于胸前,火纹自剑柄蔓延至护手。他深吸一口气,将残余灵力尽数灌入剑身。剑鸣轻响,如凤唳初起。

两人对峙,杀意交织。

老者站在原地,未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片刻后,他转身,衣袍翻动,身影渐远。他知道这一战避不开,但也不该由他插手。

风又起。

沙尘遮天蔽日,三人立于黄沙之间,如同三根钉入大地的桩。

副教主双手缓缓拉开,血色锁链自符印中延伸而出,一端缠腕,一端指向陈浔心口。他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牙齿:“第一夜,我就要你尝尝……魂魄被抽的滋味。”

陈浔不动,只将剑横得更稳。

他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开始。

七日倒计时已在识海深处滴答作响,每一息都关乎生死。

他不能倒,也不敢倒。

副教主猛然踏地,沙爆如雷。

锁链破空,直取陈浔咽喉。

陈浔侧身,剑锋斜撩,火线划出半弧。两股力量相撞,气浪掀飞沙石。他脚下踉跄,左腿一软,几乎跪地,却硬生生以剑撑住。

锁链未断,反卷而回,再度扑来。

他咬牙,识海中浮现澹台静的声音——不是话语,而是一种感知,一种牵引。他顺着那感觉,将灵力逆冲经脉,逼至右臂。凤凰剑嗡鸣加剧,火纹暴涨。

第二击,他迎了上去。

剑与链相撞,火星四溅。

他吐出一口血,却未退半步。

副教主眼中闪过惊异:“你竟能挡下血契之力?”

陈浔抹去嘴角血迹,眼神冷如寒铁。他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左手,将怀中令牌再次取出。这一次,他将其按在剑柄根部。

咔。

一声轻响,令牌与剑柄契合,星图纹路与剑身火纹瞬间共鸣。一道金光自接缝处迸发,直冲天际。

副教主脸色骤变:“这是……玄剑门藏经令?不对!它怎会认你为主?”

陈浔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你不该来。”

他手腕一转,凤凰剑横扫,金火交织成网,逼退锁链。随即收剑入势,转身就走。

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在沙地上留下深坑。但他走得坚决,没有回头。

身后,副教主怒吼震天:“陈浔!天涯海角,我必取你性命!”

风沙吞没了声音。

陈浔一路前行,穿过沙丘,走向远处隐约可见的边镇轮廓。那里有一条官道,道旁有家破旧客栈,门匾歪斜,檐角挂着褪色灯笼。

他走近时,灯笼轻轻晃动。

风吹起他的靛蓝短打,牛皮革带上,青冥剑鞘轻轻摇晃。

怀中,客卿令贴着心跳的位置,持续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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