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牛逢春疑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刘海中悄咪咪递了个眼神,“对,贾张氏要住也是住回中院,你身为中院的管事,也发表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这个,这个...”牛逢春看看刘海中,又看看低着头的贾张氏,再看看全院街坊期盼的目光,一咬牙一跺脚,“我觉得这事儿吧,主要还是看一大爷和街道的领导拿主意,我们中院听喝就成。”
“我,我也弃权!”
牛逢春已经在心底把刘海中骂了个狗血淋头,亏他平时毕恭毕敬的,结果到了这种时刻,转头就把他给卖了,忒不当人了也。
他这张反对票投出去容易,也能撇清坏分子住进院子的影响,但结果只会是他牛逢春背上这那个‘冷血无情,见死不救’的名声。
怎么着,合着就你刘海中跟巫马是好人,让他牛逢春来当这个坏人是吧?
他还偏偏不上这个当!
刘海中简直要被这俩猪队友给气死,巫马巫马拉胯,指望着牛逢春能扛起反对的大旗,没想到一看风向不对,还有样学样,投了弃权票。
怎么,非得他德高望重一大爷来做这个恶人?
他憋着气,手一指三大爷李宝成,“三大爷,你来表个态。”
巫马一手高风亮节的珠玉在前,又有牛逢春亦步亦趋照猫画虎,李宝成只是老实又不是傻,哪里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为难的挠挠头,“嗯,这个贾张氏嘛,情况比较特殊,秦淮茹也有实际困难,我们作为街坊,既要讲规矩,也不能忘了人情嘛。”
“嗐,我尊重其他同志的意见,我也弃权。”
刘海中好悬没气背过气去,一个个的,什么人呐。
他气急败坏随便往人群一指,“孙老大,你呢。”
“我,嘿嘿,我们家少数服从多数,我也弃权。”
“老赵。”
“那什么,我也弃权,我听大伙的。”
“我,我也弃权,我听一大爷的。”
.......
接下来不管前中后院的街坊,被问到都面色古怪,支支吾吾的投了弃权票。
有说家里男人不在的,自己做不了主,所以弃权。
有说贾张氏给他们家换过煤球,不能恩将仇报,所以弃权。
还有的干脆说自己昨儿个没睡好,脑瓜子迷迷瞪瞪的,所以弃权。
理由乱七八糟,简直成了一场弃权秀。
开什么玩笑,巫马那鳖犊子把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谁现在投反对票,岂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自己没觉悟?
这大帽子扣下来,以后在街面上还怎么抬头,工作、子女婚事还要不要了?
可要投赞成票吧,那更是万万不能。
谁愿意自家院里多个病恹恹的劳改犯,坏名声不说,性子还是人嫌狗弃的那种。
于是乎,弃权成了最安全,最不得罪人的选择。
所有人都心存侥幸,现在就秦淮茹一个人同意而已,就算他们弃权,还有那么多人呢。
总会有人受不了贾张氏而反对的,吧?
那边刘海中的脸越来越黑,他本指望靠群众的力量逼退冯干事,现在倒好,一个个滑不溜手,全成了缩头乌龟。
满院子都弃权,这投票还投个什么劲?
人群里,比刘海中更着急的是秦淮茹,眼见一户户人家投了弃权票,她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反对啊,快反对啊,拿出平时对她的那种刻薄来啊。
贾张氏要真留下,她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可能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就在全院人都祈祷着有人站出来时,垂花门角落里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弃权?弃什么权,一个个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们不敢说,我来说。”
“我反对!!!”
老天爷啊,这是哪位仙女的飘渺仙音呐,简直,简直太让人感动了。
终于有人顶不住,愿意说出自己的心声了么!
所有人,除了巫马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刘海中跟秦淮茹,都面露激动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中院的马李氏挤出人群,满脸怨毒的瞪着秦淮茹,“我不同意,我坚决反对,一个劳改犯,有什么资格住进我们院。”
“看她这一身脏啦吧唧的,还得了要命病,还回来干嘛,嫌我们院不够晦气?”
“还孝心?”
“我呸!”
“我今天话就放着,我马李氏,坚决反对这个坏分子住进我们院!”
马李氏大家都知道,性子泼辣不讲理,出了名的不好惹,她可不管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她只知道贾张氏要住进来,就是他们家对门。
她嫌晦气!
更何况,这还是秦淮茹的婆婆,那她更要反对了。
没别的,就为给秦淮茹添堵,吃亏她都乐意。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的话...
看看人群后,装模作样戴着眼镜,还一个劲揉着胳膊的马威就知道了。
醋坛子的威力不可小觑啊。
让马李氏有些诧异的是,以往不太待见他们家的街坊们,在她这番不留情面一通骂以后,非但没有帮腔,看她的眼神,似乎还有些,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