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顾别音和谢念真等人已和学子们一起叩拜九圣。
儒圣,兵圣,法圣……
九个流派开派祖师皆塑了像,被摆放在皇宫的文德殿内。
后面乌泱泱的学子和夫子等人也跪了一片。
叩拜九圣以后,他们便前往天枢园,那里才是今日鹿鸣宴的开设场地。
近千人分列成几排,井然有序,穿过宫中道路的时候,顾别音却见一个紫衣身影立在那边,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
这自然是太子慕容云京。
他来干什么?
她隐约知道皇后对她有那么几分意思,但是她的能力身份,她不愿意,便是皇后也不能强逼她的。
这慕容云京,长得实在不是她的癖好,她不怎么喜欢这种冷冰冰的,她只喜欢知情识趣的。
而直到这近千人走路过,慕容云京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不在。
那日后山,他受伤最为严重,醒来以后虽然性命无忧,但是却仍然受到一番重创。
而接下来的多国人才都会来云京,他必须有个完美的状态,所以他需要去云山找医家半圣,否则今日的鹿鸣宴,他也会在场。
他知道要去天枢园,必须走过这条道路,于是赶着离开之前,他便在这里等着了。
他想看了一看那个少女。
直到此刻,他的眼前都是那少女黑白分明的眼,惦念着那让他从未有过的安心默契。
可是,不在。
按道理,那日那少女所展现的,就算不是顾别音谢念真,应该也和她们差不了多远。
但是很明显,她不在其中。
旁边的随从低低唤了一声:“太子。”
慕容云京这才收回自己的思绪,然后道:“走吧。”
等他从云山回来以后再说。
*
天枢园方圆甚广,里面早就设置了上千个小几蒲团,正值春日,空地周围芳草茂盛,花团锦簇,蝶舞翩跹。
而且一转头,就能看到那九层塔上盘旋而上的那株蔷薇,花朵已经开始小小的绽放,在蓝天白云下,美不胜收。
小几上已经贴了名字,各人按照自己的名字坐下,顾别音和谢念真的自然在最靠近的前排。
只是今日,小几却并未坐满,而且居中的那两个位置,却还是空着的。
顾别音和谢念真看着空着的位置,想着待会儿如何替 谢清池和小落遮掩过去。
二人正这样想着,就听到脚步声响起,明黄的仪驾从旁边摆来,伴随着内侍的一声传喝,皇宫的掌权者缓缓到来。
排在前面的学子都并非第一次见明泽帝,然而最后面的却是第一次见,隔得远了,只看到了帝王的冠冕刺目耀眼,步步走来,自然而然就让人心生惧怕。
跟在他后面的依次琼华后和丽贵妃,琼华后面色威严,端庄自持,丽贵妃却巧笑倩兮,娇艳动人。
三人居在上首,而在三人往下一阶,左边是林中静等为首的书院夫子,右边却是五大家族的话事人。
他们后面各自是朝中文武。
明泽帝他们一上来,大家纷纷站起行礼。
明泽帝将手一抬:“诸位皆是我大夏栋梁,坐。”
众人皆是道谢坐下。
琼华后的目光一扫,看向中间的那个位置。
谢清池没来?
明泽帝自然也看到了,他问:“榜首一二未到?”
琼华后声音微冷:“这位谢家小姐,不愧为榜首,这般心高气傲,是觉得皇家的鹿鸣宴于她而言,不来也罢吗?”
丽贵妃手里拿着扇子笑了:“皇后何必动怒?先问清楚再说嘛。”
琼华后看了丽贵妃一眼。
丽贵妃对她笑得更灿烂了。
琼华后心中冷哼,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明泽帝看向林中静:“怎么回事?”
林中静并不随着学子一道,早就在这天枢园中了,于是看向随行的书院夫子。
顾别音沾了起来:“回禀陛下,入宫途中,有学子娘亲出了意外,谢清池和小落二人前去帮忙了,应该不久便会到。”
旁边张家话事人张人元道:“意外?别人帮不得只能她去帮?听说这位谢清池目中无人,看来所言不虚。”
他说话夹枪带棒,已然给谢清池扣上了目中无皇家法度的大帽子了。
谢念真道:“我们大夏极重儒家,而儒家正是讲究百善孝为先,见朋友母亲有难而漠然旁观者,小女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目中无人。”
张人元的眼睛一眯。
他打听到的明明是卢端阳和那个谢清池不怎么对付,按理说谢念真也应该和谢清池针锋相对才是,怎么现在倒为她说起话来?
不过谢念真也用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了过来,张人元也不再反驳,只是笑了笑:“但愿吧,就怕是伪君子,迷惑了常人的眼。”
旁边几个家族也是将这番对话听在耳边,不动声色。
他们各有渠道,自然将这谢清池打听了个清楚,也知道这谢清池是皇后送入书院的,而刚才不管是皇后还是和皇后一条船的张家,都似乎一心想要给这谢清池治罪,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