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阁内,《春江花月夜》余音绕梁。
掌声未歇,温子瑜突然拍案而起:"如此佳曲,岂能无和?"不等众人反应,他已蹿到台上,抢过乐师手中的古琴,"在下献丑了!"
"温子瑜!"苏芷嫣急得直跺脚,"你给我下来!"
琴弦"铮"地一声响,温子瑜已经摇头晃脑地弹起了《凤求凰》。曲调七零八落,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在琴键上乱蹦,偏他一脸陶醉,时不时朝苏芷嫣抛个媚眼。
"呕——"容准夸张地捂胸口,"酸掉牙了!"
林书踹他一脚:"有本事你也上啊!"
"上就上!"容准撸起袖子,抢过掌柜的笔墨纸砚,"本官即兴赋诗一首!"
宋程见状不甘示弱,"唰"地抽出佩剑:"我给大家表演个剑舞!"
沈渊扶额,正想劝阻,却听顾雨岚在他耳边轻声道:"王爷不露一手?"那语气里的揶揄让他太阳穴直跳。
台上,温子瑜终于弹完最后一个音,深情款款地望向苏芷嫣:"芷嫣,此曲只为你..."
"难听死了!"容准大声打断,抖开刚写好的情诗,"听听我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抄袭!"温子瑜跳下台抢过纸,"这是李白的!"
"我...我借鉴!"
两人吵作一团时,宋程已经舞着剑转起了圈。这位沙场军事显然不懂何为"舞"剑,一招一式如弱柳扶风,剑风不能说很少,只能说完全没有。
"宋子明!"楚惊鸿厉喝,"这是乐馆不是演武场!"
宋程一个急刹,剑尖堪堪停在乐师鼻前三寸。老乐师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宋程手足无措地收剑。
沈渊实在看不下去,起身想控制局面,却被顾雨岚掐住后腰:"王爷想表演什么?飞刀?"
"我..."
"敢伤到人,"顾雨岚微笑,"今晚睡大街。"
沈渊:"......"
正当混乱达到顶点时,一声怒吼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都给老夫住手!"
掌柜的带着十几个壮汉堵在门口,胡子气得直翘:"达官显贵就能无法无天了?出去!统统出去!"
于是,几个大男人像一群犯错的学童般被轰出摘星阁,蹲在街边排排坐。
"都怪你。"容准捅捅温子瑜,"弹的什么玩意儿..."
"比你抄诗强!"
"行了。"沈渊揉着太阳穴,"丢人现眼。"
掌柜的从门缝里扔出几串糖葫芦:"吃吧,别吵吵了!"
四位朝廷重臣面面相觑,最终默默接过糖葫芦啃起来。这画面太过震撼,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
"爹爹羞羞!"沈安趴在窗口大喊,"安儿表演得都比你好!"
小家伙不知从哪翻出两根筷子,正"叮叮当当"敲着碗碟,自称"乐圣下凡"。温念则披着床单当水袖,转圈转到头晕,"啪叽"摔进蜜饯盘里。
楚惊鸿一手一个拎起俩泥猴:"洗脸去!"
......
与此同时,京城金銮殿上一片死寂。
"侯爷?侯爷!"户部尚书第三次提高嗓门,"江北水患..."
"嗯..."萧景琰托腮望着殿外,眼神涣散,"雪瑶什么时候回来..."
工部侍郎硬着头皮上前:"运河工程请陛下示下..."
"夫人不在本侯睡不着..."萧景琰叹气,"御膳房的菜都没滋味..."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御史大夫忍无可忍,出列高呼:"臣弹劾侯爷处政不专!自皇上南巡,侯爷已砸毁三张龙案,七次在朝堂走神,昨日还将奏折批成情诗..."
"写情诗怎么了?"萧景琰突然拍案而起,"你们这群老光棍懂什么相思苦!"
朝堂鸦雀无声。老丞相颤巍巍出列:"老臣...老臣有本奏..."
"不准奏!"萧景琰暴躁地来回踱步,"除非是皇上回銮的消息!"
众臣噤若寒蝉。突然,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江南八百里加急!"
萧景琰瞬间精神抖擞,箭步冲下龙阶抢过信筒。展开一看,是顾雪瑶的笔迹:
"景琰如晤。闻君又毁龙案,甚忧。江南虽好,不及君侧。不日当归。"
落款处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萧景琰捧着信又哭又笑,像个得了糖的孩子。众臣见状,纷纷摇头叹息——大周镇北侯,如今已成了狗。
......
苏州客栈,顾雪瑶收起信笺,嘴角含笑。
"阿姐笑什么?"顾雨岚凑过来。
"景琰..."顾雪瑶摇头,"又把龙案砸了。"
众人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