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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是难言的劫 第295章 揭穿

静室内,檀香袅袅,光线略显昏暗。掌门玄尘真人端坐于蒲团之上,面容清癯,眼神却如古井般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身着朴素的灰色道袍,手中捻着一串油光锃亮的菩提子,静静地看着走进来的莫子砚与林见雪。

“弟子莫子砚(林见雪),拜见掌门!”两人恭敬行礼。

“免礼。”玄尘真人声音平缓,“你们说有要事求见,是为何事?”

莫子砚定了定神,上前一步,朗声道:“掌门,弟子二人近日偶然发现,宗门内部似有奸细与魔道勾结,意图不轨,此事关乎我青云宗百年基业,弟子不敢不报!”

“哦?”玄尘真人眼皮微抬,语气听不出喜怒,“奸细?与魔道勾结?你们可有证据?”

林见雪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正是魔道“幽冥阁”的信物,她双手奉上:“掌门请看,此乃弟子二人在追查一桩失窃案时,从一名潜入宗门的黑衣人身上所获。而此人,弟子认出,乃是玄厉长老座下的亲传弟子,赵峰!”

“赵峰?”玄尘真人捻动菩提子的手指微微一顿,目光落在那枚令牌上,眉头微蹙。

莫子砚接口道:“不止于此。弟子还发现,近半年来,宗门数次对外历练弟子遭遇魔道伏击,损失惨重,其行进路线似乎都被提前泄露。而负责安排这些历练任务,并掌管弟子动向记录的,正是玄厉长老!”

“一派胡言!”莫子砚话音刚落,静室的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推开,玄厉长老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名气息沉凝的长老。“莫子砚,林见雪,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在此妖言惑众,污蔑于我!掌门,这等扰乱宗门、诬陷长辈的逆徒,应当立刻废除修为,逐出山门!”

莫子砚与林见雪心中一凛,没想到玄厉长老竟来得如此之快,显然是早有准备。

玄尘真人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玄厉长老,又看向莫子砚二人,沉声道:“玄厉,你来得正好。子砚和见雪指控你与魔道勾结,可有此事?”

玄厉长老脸色铁青,抱拳道:“掌门明鉴!老臣对宗门忠心耿耿,日月可昭!这两个小畜生不知从何处得来这枚魔道令牌,便想栽赃陷害于我,其心可诛!定是他们二人与魔道有所勾结,如今东窗事发,便想反咬一口!”

“你血口喷人!”林见雪气得俏脸通红。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问便知!”玄厉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掌门,既然他们说赵峰是我的人,那便将赵峰叫来对质!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指证我!”

玄尘真人略一沉吟,道:“来人,去将赵峰带来。”

一名弟子领命而去。

玄厉长老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赵峰,恐怕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死无对证,看这两个小子还能如何!

莫子砚与林见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他们没想到玄厉长老反应如此迅速,而且似乎有恃无恐。

不多时,去传讯的弟子匆匆回报:“启禀掌门,赵峰……赵峰师兄他……他在自己的住处上吊自尽了!”

“什么?!”莫子砚与林见雪脸色骤变。

“哼,畏罪自杀了吗?”玄厉长老立刻接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掌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定是赵峰与这两个逆徒勾结魔道,如今事情败露,便自杀身亡,妄图保全这两个主谋!”

形势瞬间逆转。原本的证人变成了“畏罪自杀”,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莫子砚和林见雪。

玄尘真人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他看着莫子砚与林见雪,眼神复杂。静室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凝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场围绕着宗门存亡的生死较量,在这小小的静室之中,已然白热化。而他们都明白,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莫子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峰绝不可能自杀!这是他脑海中第一个念头。赵峰为人虽有些懦弱,但对宗门忠心耿耿,更何况,他们约好了今日一同面见掌门,揭露玄厉的阴谋,他怎会在此时自尽?

“玄厉长老,”莫子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此事定有蹊跷!赵峰师兄绝非贪生怕死、畏罪自杀之人!他昨夜还与我等约定,今日要将一切和盘托出,怎会突然寻短见?这其中必然是你……”

“放肆!”玄厉长老厉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莫子砚,你休要血口喷人!如今人证已死,死无对证,你便想反咬一口,污蔑于我?掌门,你看看!此等逆徒,心思歹毒,言辞凿凿,若不严惩,我青云宗百年基业,岂非要毁于一旦?”

林见雪美眸含煞,冷冷道:“玄厉长老,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勾结魔道,可有真凭实据?仅凭一个被你‘发现’的所谓密信,和一个突如其来的‘畏罪自杀’的证人,便想定我二人的罪,未免太过儿戏!”

“证据?”玄厉长老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这便是从赵峰房中搜出的‘幽影令’,乃是魔道幽影宗的信物!莫子砚,林见雪,你们二人还有何话可说?”

莫子砚与林见雪瞳孔一缩,那令牌他们从未见过,但玄厉如此笃定,显然是早有准备。

玄尘真人一直沉默不语,目光在莫子砚、林见雪和玄厉之间流转,苍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静室内的空气仿佛更加粘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掌门,”玄厉长老上前一步,躬身道,“铁证如山!此二人勾结魔道,谋害同门(指赵峰),罪大恶极,恳请掌门立刻下令,将二人拿下,废除修为,打入思过崖底,永世不得翻身,以儆效尤!”

他身后的几位长老也纷纷附和:“玄厉长老所言极是!掌门,此等逆徒,不可姑息!”“为了宗门清誉,必须严惩不贷!”

莫子砚心中一沉,玄厉果然早有预谋,连其他几位长老都被他拉拢过去了。他看向玄尘真人,眼中带着一丝恳求与信任。他相信,以掌门的睿智,定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玄尘真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子砚,见雪,玄厉长老所言,以及这枚‘幽影令’,你们……如何解释?”

莫子砚朗声道:“掌门明鉴!弟子对宗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绝无勾结魔道之事!赵峰师兄之死,‘幽影令’之出,定是玄厉长老一手策划,栽赃陷害!还请掌门给弟子一个机会,彻查此事,还弟子一个清白,也还赵峰师兄一个公道!”

林见雪也道:“掌门,弟子愿以心魔起誓,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天打雷劈!请掌门三思!”

玄厉长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掌门!事到如今,他们还在狡辩!再拖延下去,恐生变故!若让他们背后的魔道势力得知,对我青云宗不利啊!”

玄尘真人沉默了许久,久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最终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莫子砚和林见雪身上,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子砚,见雪,你们二人,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的为人,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莫子砚与林见雪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然而,玄尘真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窟:“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宗门上下,流言四起,几位长老也众口一词……我若不做处置,难以服众,也无法向宗门弟子交代。”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莫子砚,林见雪,从今日起,你们二人暂时被剥夺所有职务,禁足于各自院落,不得与外界接触,等候发落。”

“掌门!”莫子砚急道,“万万不可!一旦禁足,我们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由玄厉宰割了!”

玄厉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掌门英明!如此处置,最为妥当。”

玄尘真人摆了摆手,显得极为疲惫:“此事,就这么定了。玄厉,你派人‘好好’看守他们二人,不得有误,也……不得有任何意外。”他特意加重了“好好”和“意外”两个词。

玄厉长老心中一凛,面上却恭敬应道:“是,弟子遵命,定会‘好好’看守。”

莫子砚与林见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和一丝……不甘。禁足,看似是缓兵之计,实则是将他们打入了另一个囚笼。他们知道,玄厉绝不会给他们从容等候发落的机会,接下来的日子,必将更加凶险。

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他们必须想办法,在玄厉动手之前,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揭露他的阴谋,否则,不仅他们自身难保,整个青云宗,都可能落入玄厉这等奸佞之手!

静室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仿佛隔绝了生的希望。莫子砚和林见雪被弟子“护送”着,离开了静室,走向那未知的、充满危险的禁足之地。而玄厉长老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得意的笑容。一场更为残酷的暗战,已然拉开序幕。

夜色如墨,泼洒在青云宗连绵的殿宇飞檐之上。莫子砚与林见雪被引至一处偏僻的别院,名为“静心苑”,实则守卫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莫师兄,林师妹,委屈二位了。”领路的弟子面无表情,说着客套话,眼神却带着审视与疏离,显然已得了玄厉的授意,将他们视作叛逆。

院门“吱呀”一声关上,落了锁,沉重的锁链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院内陈设简单,甚至可说简陋,与他们往日的居所天差地别。林见雪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影影绰绰的守卫,秀眉紧蹙:“他们看守得如此严密,我们连踏出这院门一步都难,更何况去寻找证据?”

莫子砚却显得异常冷静,他仔细勘察了整个院落,包括屋顶和地面,最后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假山石旁,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拂过石上的苔藓。“玄厉心思缜密,明面上的守卫固若金汤,但他越是如此,反而越可能露出破绽。”

林见雪不解:“破绽?师兄何出此言?”

“他既要‘好好’看守,又要防止‘意外’,这本身就矛盾。”莫子砚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好好’看守,是做给师父和其他人看的,表明他并未苛待我们;而‘不得有任何意外’,则是他真正的目的——他不希望我们死得太早,至少在他彻底掌控局面,或者找到一个‘合理’的方式除掉我们之前,我们不能‘意外’身亡。”

他顿了顿,继续道:“所以,这些明面上的守卫,更像是一层保护,防止其他想趁机对我们下手的人,同时也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真正的杀机,不会来自外面,而会来自内部,或者说,来自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安排。”

林见雪闻言,心头一震,随即明白了莫子砚的意思。“师兄是说,他会用更隐蔽的方式,比如……下毒?”

“有可能。”莫子砚点头,“或者制造一场看似意外的走火入魔,甚至是让我们‘畏罪自杀’。所以,接下来我们的饮食、饮水,乃至接触到的一切物品,都必须万分小心。”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是送餐的木盘放在地上的声音,以及守卫沉声道:“饭菜放在门口了,自己出来取。”

莫子砚和林见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莫子砚示意林见雪留在原地,自己则走到门边,并未立刻开门,而是透过门缝向外望去。只见两个守卫正背对着院门,站在不远处的廊下,似乎并未留意这边。

他缓缓打开一条门缝,将地上的食盒拖了进来,然后迅速关上门,落了闩。

食盒里是简单的两素一荤,还有两碗米饭和一壶茶水。莫子砚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分别在饭菜和茶水中试了试,银针并未变色。

“无毒?”林见雪有些意外。

“未必。”莫子砚眉头微蹙,“有些奇毒,银针是试不出来的。而且,玄厉何等狡猾,怎会在第一顿就如此明显地下手?”

他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倒出几粒碧绿色的药丸,递给林见雪一粒:“这是‘清蕴丹’,能解百毒,虽然不一定能解所有奇毒,但至少能延缓毒性发作,给我们争取时间。先服下。”

两人服下药丸后,莫子砚又取了一点饭菜,走到院角一只用来装杂物的破旧木箱旁,箱内不知何时被他发现了一窝刚出生不久的小老鼠。他将饭菜放在地上,小老鼠们立刻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争抢着吃了起来。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老鼠们安然无恙,依旧活蹦乱跳。

“看来这顿饭暂时是安全的。”林见雪松了口气。

莫子砚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这只是开始。玄厉有的是耐心和手段。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时间和信息。我们必须想办法联系上外界,尤其是那些可能还信任我们,或者对玄厉有所怀疑的人。”

林见雪苦笑道:“院门被锁,守卫重重,我们如何联系外界?”

莫子砚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青云宗主峰的方向,那里曾是他们修炼、议事的地方,如今却显得遥不可及。“总会有办法的。玄厉能控制守卫,却未必能控制住所有人心。青云宗内,并非所有人都与他同流合污。”

他的目光落在院墙上一株攀爬的古藤上,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而且,师父虽然年迈体衰,又被玄厉蒙蔽,但他老人家一生英明,未必真的对玄厉的所作所为毫无察觉。他让玄厉‘好好’看守我们,或许……也另有深意。”

林见雪看着莫子砚,心中的绝望渐渐被一丝微弱的希望取代。是啊,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

夜色更深了。静悄悄的静心苑内,两人并未休息,而是借着微弱的月光,低声交谈着,分析着玄厉可能的下一步动作,以及他们可以利用的每一个微小的机会。

而在别院之外,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掠过,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这一切,都没有被廊下的守卫发现。

玄厉长老的书房内,烛火摇曳。

那道黑影恭敬地跪在地上,向玄厉汇报:“长老,莫子砚和林见雪十分警惕,饭菜他们用银针试过,还喂了老鼠,并未食用。”

玄厉端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意料之中。莫子砚这小子,心思比狐狸还多。看来,是我低估了他。”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传我命令,从今晚起,断了他们的饮水,只供应饭菜。我倒要看看,没有水,他们能撑多久!等他们渴得神志不清之时,便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记住,一定要做得像模像样,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说出我们想要的‘供词’。”

“是!”黑影领命,再次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玄厉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欲望。青云宗的大权,唾手可得!莫子砚,林见雪,你们不过是我登顶之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静心苑内,莫子砚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知道,真正的考验,从今夜,才刚刚开始。而他们,必须活下去,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青云宗的未来!一场关于智慧、耐力与生死的较量,在寂静的深夜,悄然展开。

夜,渐渐深了。

静心苑内,烛光摇曳,映照着莫子砚和林见雪略显苍白的脸庞。白日里那顿“丰盛”却无人问津的饭菜早已撤下,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

“子砚哥,你在想什么?”林见雪轻声问道,她能感觉到莫子砚周身散发出的凝重气息。

莫子砚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见雪,我们不能放松警惕。我总觉得,今晚不会太平。”他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空了的茶杯,手指摩挲着杯沿,“他们用饭菜没能得手,接下来,恐怕会用更阴狠的手段。”

林见雪秀眉微蹙:“那我们该怎么办?玄厉老贼狼子野心,恐怕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子砚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存体力,保持清醒的头脑。无论他们接下来用什么招数,我们都必须撑过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是托盘放在地上的声音,接着脚步声远去。

莫子砚和林见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莫子砚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了看,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托盘静静地放在那里,上面放着两碗饭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但,没有水。

“果然来了。”莫子砚的声音冰冷,“他们断了我们的饮水。”

林见雪心中一沉:“这……这可如何是好?没有水,我们撑不了几天的。”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绝不能几天不喝水。尤其是在这种心神俱疲的情况下,缺水的折磨会更加难以忍受。

莫子砚回到桌前,看着那两碗饭菜,眼神锐利:“他们想让我们渴到神志不清,然后逼我们‘心甘情愿’地招供。哼,好狠毒的心思!”他拿起筷子,夹起一点菜,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仔细观察了片刻,“饭菜里应该没有毒,他们现在要的是我们清醒地‘认罪’,而不是一具尸体。”

林见雪看着饭菜,却毫无胃口:“没有水,这饭怎么吃得下去?”

“必须吃。”莫子砚语气不容置疑,“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强迫自己进食,哪怕只是小口小口地吃,也要维持体力。至于水……”他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窗台上那几盆半死不活的盆栽上,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我们还有这些。”

林见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解道:“盆栽?”

“嗯,”莫子砚点头,“这些盆栽的土壤里多少会有些水分。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动它们。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省着点用口水,尽量让每一口饭都能咽下去。”

他率先拿起碗筷,艰难地扒拉了一口饭,慢慢咀嚼,然后艰难地咽了下去。没有水的滋润,米饭显得干涩难咽,每一口都像是在吞沙子。

林见雪看着他,也拿起了碗筷,学着他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是因为饭菜难吃,而是因为他们此刻的处境,以及玄厉的卑劣。

夜深人静,静心苑内只有两人艰难吞咽饭菜的声音。窗外,玄厉的身影隐在黑暗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莫子砚和林见雪在干渴中挣扎,最终屈服在他脚下的场景。

然而,他低估了莫子砚的坚韧,也低估了林见雪的决心。

接下来的两天,对莫子砚和林见雪来说,是真正的煎熬。饭菜按时送来,但始终没有水。第一天,他们还能勉强靠唾液和少量饭菜维持。第二天,嘴唇开始干裂,喉咙像是要冒烟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他们开始变得疲惫,精神也有些萎靡。

莫子砚强撑着精神,将窗台上盆栽里相对湿润的泥土小心地挖出来,用一块干净的布包好,然后用力挤压。几滴浑浊的泥水被挤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滴进林见雪的嘴里,然后才轮到自己。

“子砚哥,你也喝。”林见雪虚弱地说,想把布包递给莫子砚。

“我没事,你先喝。”莫子砚按住她的手,声音沙哑,“你身子弱,不能倒下。”

林见雪看着莫子砚干裂脱皮的嘴唇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中一阵刺痛,泪水混合着泥土的湿气滑落。

第三天,他们几乎已经到了极限。林见雪开始出现幻觉,莫子砚也感到头晕目眩,神志有些模糊。但他始终紧握着林见雪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话,用意志支撑着两人不要彻底沉沦。

“见雪……撑住……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去……”

“玄厉……还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就在他们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时候,静心苑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了。

玄厉带着几个心腹长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莫子砚,林见雪,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两人,眼中充满了鄙夷和得意,“现在,只要你们乖乖在这认罪书上签了字,承认你们勾结魔道,意图背叛青云宗,我就立刻让人给你们送水来,还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怎么样?”

一张写满了诬陷之词的认罪书被扔到了莫子砚面前,旁边还放着一支沾了墨的笔。

莫子砚抬起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目光落在玄厉那张得意的脸上,嘴角突然扯出一抹虚弱却带着嘲讽的笑容:“玄厉……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屈服吗?”

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但那股不屈的意志,却让玄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死到临头还嘴硬!”玄厉脸色一沉,“给我打!打到他们签为止!”

旁边的打手立刻狞笑着上前。

就在这时,林见雪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扑到莫子砚身前,张开双臂护住他,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不准……碰他!”

玄厉看着状若疯癫的林见雪,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不知死活的丫头!一起打!”

打手的拳头即将落下,莫子砚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难道他们真的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吗?青云宗的未来,难道真的要落入玄厉这奸贼手中吗?

突然,一声苍老而威严的怒喝,如同惊雷般从院外传来:

“住手!玄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青云宗内如此残害同门!”

这声音,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让濒临绝望的莫子砚和林见雪精神一振!

玄厉脸色剧变,猛地回头:“谁?!”

只见院门口,一位须发皆白,身着古朴道袍的老者,在几位青云宗德高望重的长老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老者虽然年迈,但目光如炬,不怒自威,正是早已闭关多年,不问世事的青云宗太上长老——清玄真人!

玄厉看到清玄真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太……太上长老?您……您怎么出关了?”

清玄真人目光如电,扫过房间内的情景,最后落在玄厉身上,声音冰冷:“哼!我若再不出关,青云宗恐怕就要被你这奸贼彻底毁了!玄厉,你勾结外敌,残害同门,意图谋夺宗门大权,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随着清玄真人的话音落下,几名执法堂的弟子鱼贯而入,将玄厉和他的心腹长老团团围住。

玄厉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清玄真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关!

莫子砚看着突然出现的清玄真人,紧绷的神经终于一松,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林见雪扑到了他的身边,还有清玄真人那带着关切的声音:“快!把他们带下去,找最好的医师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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