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把握,如果是普通人也许好些,可晚照的耳朵里面的结构她不了解,万一和一般人不一样,用镊子划伤了,让他从此真的失去了方位感,那可就糟了。
晚照也陷入了思考,这团丝线要怎样才能从自己的耳朵里出来?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是大师兄和苍黄在门外。天璇实在是不放心,要过来看看晚照到底如何了。实在不行,他们几个一起施针,找找问题症结所在。
苍雪应了一声,正要起身开门,晚照一把拉住苍雪,轻声恳求道:“雪儿,能不能不要把我靠温度和声波辨认方向的事情告诉他们?我……我……我不想被当做怪物。”
苍雪握住他的手,说:“放心,我谁也不说。”
晚照这才放下心来。
天璇和苍黄走进屋子里,见晚照仍旧卧床不起,天璇忧心忡忡:“阿照,身子可好些了?之前是我下手重了,是我太心急了。我再来给你看看是不是打伤你了。”于是坐在晚照身边,又去检查他的脸颊和耳廓。
苍雪道:“也许是因为蜘蛛丝跑进了耳朵里。阿照现在耳朵疼痛难忍,引起了头疼,因此路也走不稳了。”她故意将症状说得十分明显和严重,以此把晚照耳朵的特殊给掩盖过去。
晚照立刻知道了苍雪的意思,躺在床上费力地点了点头。
天璇闻言剑眉深锁:“蜘蛛丝怎么跑到了耳朵里?”
苍雪将那竹签拿出来,放到油灯下,天璇和苍黄二人凑近了一看,果然只见那竹签上缠绕着一团丝线,如烟雾一般。而天璇认得那正是那天见到的蜘蛛丝。
苍雪道:“你们再仔细看。”
说着将那团丝线凑近油灯的灯火,慢慢接近,随着温度渐渐变高,那团丝线靠近火焰的地方又紧紧地凹陷了进去。
苍黄惊诧不已:“这……它会动?这是个真菌丝?”
天璇也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难怪那天我们找不到蜘蛛,秦川说也不曾见到,原来这些东西本身就是一种动物。秦川说,他们一进石洞,这些蜘蛛丝便铺在地板上,看来这是它们捕猎的一种方式。”
“捕猎?捕捉什么呢?那石洞里什么都没有。也不曾见什么虫蚁。”苍雪道。
天璇想了想:“雪儿,你记不记得石洞中有一些谷壳?”
“你是说,它们铺开在地板上,本来是吃那些谷粒?”
天璇道:“有可能,不然不至于繁殖了那么多,厚厚的仿佛羊毛似的一层。”
“为何我们家里的米缸里从未见过这种生物?”
“也许它们本来不吃谷物,只是在那地下没有其他食物,改了性子也说不定。”
晚照接口道:“我们本来进那石洞,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等到觉得脚下踩到了软绵绵的东西,已经来不及了,不多久便昏了过去。”
“然后这些蜘蛛丝以为捕捉到了大猎物,从石洞的四面八方爬过来,把你们一层一层包裹住,包得跟茧子似的。”苍雪接着说。
“可惜这些只是推测。”苍黄也道:“那要用什么法子把这些东西从照兄的耳朵里弄出来?”苍黄用竹签划拉了一下,那团丝线松散得很,一会儿又散开了。
苍雪忽然灵光一现:“我们可以做个实验试试。”
“实验?”
“对。”
苍雪起身,从后房的橱柜里拿了一粒米出来,放在桌子上。接着,又将从晚照耳朵中挑出来的丝线放在米粒的旁边。
天璇、苍黄和晚照都明白了苍雪的用意,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天璇和苍黄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团丝线,良久,只觉得眼睛酸涩,苍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忽然,天璇喊了起来:“动了!”
苍雪也定睛一看,只见那团丝线拉长了,拉成了一条“一”字,慢慢地往米粒方向延伸。接着,一头紧紧地黏住了米粒,随后,其他的丝线慢慢地围拢,将那米粒紧紧地包围起来。
“吃了!吃了!它们开始吃了!”苍黄显得有些兴奋。
“它们真吃米粒?”晚照现在无法感知到桌子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也能猜出来,语气也显得有些兴奋。
“嗯。”苍雪点点头,脸上掩饰不住那种兴奋的红晕。天璇淡淡地看了苍雪一眼,流露出一种赞许又欣赏的目光。
接着,晚照闻到一种淡淡的清香,若不是他的鼻子好,几乎细不可闻。他说:“我闻到香味了!原来是麻痹猎物的时候分泌出来的香味!”
“有香味?”其他人还没有感知,几个人都在空气中用力地嗅了几下,仿佛真的闻到了什么味道似的。天璇心有余悸,还是掩住了口鼻,但是这个细小的香味剂量太小,没有什么麻痹的作用。
“等等。”苍雪又想到了什么,忽然一下把油灯给吹熄了。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雪儿,你要做什么?”苍黄不解。
“你们看。”
大家再往桌子上凝神细看,只见那团丝线开始发出十分细微的蓝色的荧光。只有吹熄了灯才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