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马车夹层账本翻开,内页赫然是原主洛兰的亲笔血书:“姑姑危!”
三处刺杀失败,刺客踪迹全无,卢修斯在商会顶楼只找到一块打磨光滑的冰镜。
宫廷密室内,诺澜指尖捻起证物弹头碎片,皇室蔷薇刻痕边缘一处微小瑕疵映入眼帘。
洛兰飞速回忆原主记忆碎片,猛然想起查理侍膳官曾收受军务大臣布莱克的“谢礼”。
卢修斯带回冰镜碎片,洛兰指尖触碰的刹那,碎片骤然汽化成诡异紫雾!
诺澜召见布莱克,军务大臣跪地辩白时,袖口无意滑落一枚嵌紫晶的纽扣。
洛兰马车突然转向,直冲皇宫,账本摊开在膝头,血字触目惊心。
卢修斯雷霆般的咆哮裹挟着狂暴的怒火冲向那座商会大楼,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砸出令人心悸的回响。洛兰则如同被钉死在原地,背脊紧紧贴在冰冷坚硬的车厢内壁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硝烟和死亡的味道。她死死盯着钉在不远处车厢壁上的那支漆黑弩箭——箭簇细小却异常尖锐,箭杆光滑冰冷,没有任何标记,像一条蛰伏在阴影里、一击不中即刻隐去的毒蛇。三处袭击!高处火枪、高处狙击、近处冷箭!环环相扣,步步杀机!
冷汗浸透了昂贵的丝绸衬裙,冰凉地贴在皮肤上。指尖残留着方才触碰暗格账本时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原主洛兰拼死守护的东西,此刻就躺在座椅下那个狭窄的黑暗空间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战栗。刚才那声枪响打断了她的翻跃,现在,疯狂的紧迫感几乎要撕裂她的胸腔。外面护卫的呼喝、卢修斯狂怒的咆哮、远处隐隐传来的士兵集结的号角……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
时间!没有时间了!
洛兰猛地俯身,不顾是否会暴露在可能存在的第四重威胁之下,手指再次精准地扣动了那个隐秘的机括。暗格无声滑开,深褐色硬皮账簿沉甸甸地躺在阴影中。她毫不犹豫地将它抽出,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这一次,她不再有任何迟疑,带着一种近乎搏命的决绝,“哗啦”一声翻开了封面!
泛黄的、散发着陈旧纸张和淡淡霉味的内页展现在眼前。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难以理解的代号、扭曲的数字、晦涩的缩写,如同一片用密码编织的、深不见底的泥沼。洛兰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凭借周明洞悉金融黑幕的直觉和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疯狂地在这些混乱的符号中寻找着致命的关键。
“x-IV…特勤…支出…消…消耗…超额…四百七十…万…金克朗……”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急速拼凑着零散的信息,现代金融分析师的专业本能和原主的记忆碎片在生死边缘激烈碰撞、融合。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非法资金流向在她脑中逐渐变得清晰:巧立名目的巨额拨款、流向不明的军需采购、重复申报的庞大工程预算……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帝国肌体上被贪婪蛀蚀出的巨大空洞!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锐利感暂时压下了恐惧。就在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过一页页令人窒息的罪证时,视线猛地顿住,死死凝固在账簿的中页夹缝深处!
那不是数字,也不是密码!
那是几行潦草到几乎难以辨认、却带着一种临死前刻骨铭心绝望的字迹!暗沉粘稠的液体早已干涸成刺目的深褐色,深深沁入了粗糙的纸张纤维——是血迹!新鲜的、带着生命最后余温的血液写下的字!
字迹绝望地扭曲着,仿佛书写者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每一个字母都在颤抖:
[ 姑姑…危! ]
[ 御…宴…慎… ]
[ 布…莱克… ]
[ 石… ]
最后那个“石”字甚至没能写完,最后一笔拖曳出一道长长的、无力的痕迹,如同书写者生命戛然而止的休止符。
“姑姑危…御宴慎…布莱克…石…”
洛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完全冻结!原主洛兰!这不是普通的账本!这是她用生命传递出的、最后的、血淋淋的警告!指向的目标,清晰得让她头皮炸裂!军务大臣布莱克!而警告的核心——“御宴慎”!姑姑!诺澜女皇!危险就在此刻?!
“不——!”一声凄厉惊惶、完全失态的尖叫猛地冲破洛兰的喉咙!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向车厢另一侧的小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不顾一切地嘶吼:“卢修斯!!掉头!!回宫!!立刻回宫!!女皇陛下有危险——!!”
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急迫而完全变了调,撕裂般的尖锐穿透了马车周围的混乱,狠狠刺入每一个护卫的耳中!
与此同时,皇家密室。厚重的黑曜石门隔绝了外界所有声响,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空气里弥漫着冰冷的石壁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那只封印鹦鹉尸体的银匣的诡异腥甜。
诺澜女皇端坐在密室中央那张冰冷的黑石方桌前,背脊挺直如标枪,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如同被冻结的寒冰。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风暴在无声地酝酿,冰冷得足以冻结灵魂。她面前的天鹅绒软垫上,并列摆放着两样证物:一根边缘沾染着浑浊暗紫色污痕的银匙,一枚严重扭曲变形、带着硝烟气息的金属弹头碎片。
皇家首席御医阿尔伯特佝偻着背,戴着特质的手套,正用一个镶嵌着放大镜片的精巧铜制工具,屏息凝神地检查着那枚弹头碎片。旁边的银匣里,那只名为梅林的鹦鹉小小的尸体僵硬地躺着,色彩斑斓的羽毛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悲惨。
“咔嚓…咔嚓…”阿尔伯特手中特制的镊子极其小心地在扭曲的金属边缘移动,发出细微的刮擦声。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每一道沟壑都写满了专注和凝重。终于,他的动作停顿了。放大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陛下!”阿尔伯特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颤抖,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住弹片的尾部,将其微微抬起一个角度,让密室内壁悬挂的魔法晶灯更清晰地照亮某个特定的区域,“您请看这里……这印记……”
诺澜女皇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聚焦过去。
在扭曲变形的金属碎片根部,一个熟悉的、象征着帝国无上权威的标记被暴力地挤压变形,但依旧顽强地保留着基本轮廓——盘绕的荆棘簇拥着一朵盛开的蔷薇。这是皇室专属工坊打在供给最精锐皇家卫队专用弹头上的印记,代表着最高的品质和责任归属,绝无仿冒可能!这枚差点夺走洛兰生命的子弹,来自皇家内部?!
一股彻骨的寒意,比任何毒药都要冰冷,瞬间从诺澜的脚底直冲头顶!背叛!赤裸裸的背叛!就在她自己的宫廷之内!
然而,就在这股足以冻结血液的暴怒即将吞噬理智的瞬间,诺澜女皇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阿尔伯特镊子尖端所指的地方——在荆棘蔷薇印记的边缘,靠近荆棘藤蔓盘绕缠绕的一个细微节点处。
光线照射下,那里并非光滑一体。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凹槽,像一道丑陋的伤疤,破坏了原本精密、流畅的模具刻痕轮廓。凹槽边缘呈现出一种……粗粝的、非自然的刮蹭感?与周围流畅圆润的刻痕形成极其突兀的反差!那不是铸造缺陷!更像是……被某种工具,在印记成型后,粗暴地刮蹭修改留下的痕迹!
一道冰冷的闪电骤然劈开诺澜脑海中的迷雾!伪造!有人在伪造印记,试图嫁祸皇室!但……为什么要留下破绽?是无心之失,还是……故意为之?挑衅?!
“陛下!”阿尔伯特的惊呼带着更深的惊疑,“这凹槽……这手法……绝非我皇家工坊的工艺!倒像是……像是……”他似乎在记忆中搜寻着匹配的痕迹。
“像什么?”诺澜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深渊。
“像是……像是一些地下黑市作坊,为了掩盖旧印记,用劣质刮刀临时处理留下的痕迹!”阿尔伯特肯定地说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印记本身是皇室工坊的模子,但这道凹槽……是有人后来刻意刮除原印记时留下的败笔!意图混淆视听,栽赃皇室!”
栽赃……诺澜女皇的指尖,缓缓抚过黑石桌面冰冷的棱角。冰冷的触感让她暴怒的血液稍稍冷却。目标不仅仅是洛兰,更是要将这盆弑杀财政大臣的脏水,狠狠地泼到整个皇室头上!动摇国本!
“布莱克……”这个名字如同淬毒的冰棱,从她紧抿的唇齿间迸出。查理侍膳官临死前那诡异平静的眼神,那带着解脱和讥诮的“星辰永耀”,还有洛兰账本上那血淋淋的名字……军务大臣雷蒙德·布莱克!他手握重兵,脾气暴烈如雷,对自己和洛兰激进的财政改革、尤其是对军费开支的严苛审计早已不满到极点!他有动机!他有能力调动死士!他甚至……可能利用手中权力,接触到少量皇家工坊流出的特殊弹头模坯?
“传旨!”诺澜女皇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杀伐,“即刻召军务大臣雷蒙德·布莱克,入宫觐见!命他单独前来,不得延误!”她顿了顿,眼中寒光更盛,“着皇家密卫,封锁布莱克府邸所有出入口,许进不许出!严密监视其一举一动!”
“遵命!”侍立阴影中的密卫首领无声领命,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密室门外,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
诺澜女皇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枚带着伪造印记的弹头碎片上。冰冷的石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
“卢修斯大人!上面没人!”商会大厦顶楼,一名护卫喘着粗气,对着刚冲上来、胸膛剧烈起伏、双眼血红如魔的卢修斯汇报。宽阔的屋顶平台空荡荡,只有凛冽的风呼啸而过,卷起几片枯叶。预想中的杀手、武器,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人?!”卢修斯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挫败和愤怒而嘶哑变形,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他猛地冲到护墙边缘——正是洛兰指认镜片反光的位置!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每一寸地面。没有弹壳,没有脚印,没有一丝一毫人类停留过的痕迹!这怎么可能?!
狂怒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他狂暴地一拳砸在冰冷的石砌护墙上,坚硬的岩石发出沉闷的响声,指关节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护卫们噤若寒蝉,无人敢靠近。
就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甘心地扫视着护墙边缘时,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反光,在墙角阴影处的石缝里一闪而过!
卢修斯猛地蹲下身,布满厚茧的手指粗暴地拨开缝隙里的灰尘和碎屑。一块巴掌大小、边缘略显毛糙、如同劣质玻璃般的透明薄片露了出来。它很薄,一面相对光滑,另一面则稍显粗糙,带着细微的打磨痕迹。入手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块刚从极地冰川凿下的寒冰。更诡异的是,在正午的阳光下,这块薄冰竟然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冰……冰镜?”旁边一个年轻的护卫凑过来,难以置信地低呼,“用冰块打磨成镜子?这……这怎么可能?”
卢修斯没说话,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这块诡异的冰镜。它的光滑面,恰到好处地朝着刚才洛兰马车停驻的方向……狙击手就是利用这个简陋却致命的反光装置,完成了那惊世骇俗的、匪夷所思的远距离瞄准?!寒意,顺着这块冰冷的物体,渗入了卢修斯的骨髓。这不是普通的刺客,这是拥有诡异手段、超出了常识认知的敌人!他甚至能操控寒冰,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无踪!
“洛兰大人那边……”卢修斯猛地想起洛兰那凄厉到变调的回宫命令,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揪了一下!女皇陛下!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将那块冰冷的薄片小心翼翼地用布包裹,攥在手中,转身如同狂风般冲向楼梯,嘶吼声在空旷的楼道里炸响:“回防!保护大人!目标皇宫!!快!!”
沉重的马蹄声如同密集的鼓点,敲击在通往皇宫的宽阔御道上。洛兰所在的马车被护卫们里三层外三层严密地拱卫着,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内城街道。车厢剧烈地颠簸着,洛兰的身体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摇摆,但她的双手却异常稳定,紧紧按着摊开在膝头的那本致命的账簿。原主洛兰留下的那几行暗褐色的绝望血字,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视网膜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脏深处的剧痛。
姑姑危!御宴慎!布莱克!石!
那个未能写完的“石”字,像一个巨大的、滴血的问号,悬在心头。石?石头?矿石?地名?人名?代号?原主洛兰最后时刻究竟想揭示什么?与那个如同毒蛇般潜伏在宫廷深处的军务大臣布莱克,又有什么关联?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血字旁那些触目惊心的账目记录——“x-III通道…爆破消耗石材…特级黑曜石七百方……结算价一百八十万金克朗……”等等!洛兰的目光陡然锐利!黑曜石?帝国已知最大的黑曜石矿脉开采权……似乎……就在布莱克家族势力盘踞的北部边境行省!而且是皇室特许授予布莱克家族开采的!
矿石!天价结算!特级?账本上一笔笔巨额支出流向,如同冰冷的铁证,指向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布莱克家族利用职务之便,在军需采购上做文章,虚报耗材,以次充好,疯狂侵吞国库资产!而查理侍膳官,那个在女皇羹汤中下毒的叛徒……洛兰飞速调动着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模糊的画面闪现:某个宫廷宴会的角落,布莱克似乎……私下递给过查理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当时原主只以为是普通的宫廷贿赂……现在看来,那很可能就是买命钱!为了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向特定的目标——女皇诺澜,递上那碗致命的羹汤!原主洛兰正是因为调查布莱克家族在军需和矿产上的贪污,才触及了核心秘密,最终引来了杀身之祸!而她用鲜血留下的警告,“石”所指的,很可能就是布莱克家族利用黑曜石矿脉进行贪腐的核心罪证!
“该死的蛀虫!”洛兰牙关紧咬,无声地在心底咆哮,属于周明那份对金融犯罪的深恶痛绝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她猛地合上账簿,紧紧抱在胸前,如同抱着最后的希望。马车剧烈一震,冲过了最后一道宫门。
“大人!皇宫到了!”驭手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
马车尚未停稳,车厢门就被猛地拉开。卢修斯那张带着极度焦虑和一丝后怕的脸庞出现在门口,他浑身浴血(大多是旅店内搏杀的痕迹),胸膛剧烈起伏,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布包。“大人!您没事吧?女皇陛下她……”他的声音嘶哑,目光急切地在洛兰身上扫视,确认她无恙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洛兰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越过卢修斯,死死锁定在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无形肃杀之气的皇宫主殿方向。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立刻带我去见女皇陛下!”洛兰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她目光扫到卢修斯手中的布包,“那是什么?”
卢修斯连忙将布包递上,快速解释道:“在商会顶楼找到的,刺客用来反射光线瞄准的……冰镜!很邪门,这鬼天气居然不化!”他的语气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冰镜?洛兰心头一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带着一种探究的本能,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布包中裸露出来的冰镜边缘。
就在她的指尖接触到那冰冷光滑表面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块巴掌大小、看似坚硬的冰晶薄片,毫无征兆地骤然崩解!不是融化,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瞬间分解,化作一大蓬细密、冰冷、闪烁着诡异幽紫色光芒的雾气!这紫雾如同拥有生命,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和难以形容的腥甜气息,猛地朝着洛兰的面门扑来!
“大人小心!”卢修斯亡魂皆冒,反应快到了极致!他巨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扑,用自己的后背当作盾牌,死死挡在洛兰身前!同时大手如闪电般挥出,试图驱散那诡异的雾气!
嗤——
紫雾触碰到卢修斯臂甲上的金属,竟然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强酸腐蚀般的声响!一股白烟瞬间腾起!卢修斯闷哼一声,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灼痛感和深入骨髓的寒冷!他咬紧牙关,另一只手狂暴地撕下自己披风的一角,疯狂地挥舞,驱赶剩余的紫雾。
洛兰在卢修斯扑来的瞬间已被他宽阔的肩膀完全挡住,只感到一股刺鼻的腥甜冷风扑面而来,随即被卢修斯披风带起的劲风驱散。她心脏狂跳,看着卢修斯臂甲上那迅速蔓延开的、如同蜘蛛网般的腐蚀痕迹,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根本不是寻常的冰!这是……魔法?还是某种未知的恐怖炼金毒物?!
“我没事!卢修斯!你的手?!”洛兰的声音带着惊悸。
“皮外伤!”卢修斯咬着牙,扯下已经被腐蚀出破洞的臂甲衬垫,露出底下红肿甚至开始发紫的皮肤,“该死的邪术!大人,这地方太诡异了!我们必须立刻确保陛下安全!”
两人再无任何迟疑,在闻讯赶来的宫廷侍卫惊愕目光注视下,洛兰抱着账簿,卢修斯忍着臂上剧痛,护卫在她身侧,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女皇此刻所在的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