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盘晃了两下。
不是。
“因为我是天命之人？”
圆盘由犹豫一瞬，晃了两下。
云倚风思忖片刻：“如果我知道你奔着我身上的哪种特质而来，我就能驱使你？”
圆盘晃一下。
“因为显神心法？”
毕竟是师尊的东西，认心法好像也合理？
圆盘晃了两下。
云倚风指尖轻点，突然停顿：“因为剑心？”
圆盘激动起来，狠狠向前点了一下。
“剑心还能驱使？”云倚风不解，“可我的灵力对你无效啊。”
圆盘晃两下。
“不对？我没用对？”
云倚风头疼。
圆盘晃了一下。
“等等，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对付深崖裂谷？”
圆盘自豪地晃了一下。
“能削弱它的力量？”
肯定的答案。
“能消灭它？”
否定。
“你确定只有我能驱动你？”
肯定。
“只是因为剑心吗？”
否定。
西戎看云倚风不断提问，眼神明亮。
不只是剑心？
云倚风喃喃道。
“缚神？”
否定。
那还有什么？
灵光一闪，云倚风脱口而出：“规则之力？”
肯定肯定肯定。
圆盘激动地来了个高速旋转。
云倚风这回是真头疼了，规则之力她现在真的掌握不住啊。
师尊到底是怎么炼出圆盘的？
“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自己在万年前为何会碎裂吗？”
圆盘否认。
可惜。
不知道它因何碎裂，总有些不安。
‘乖乖，来。’
祖母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出现，云倚风四处张望。
“怎么了？”
“祖母找我，安安，你先跟着西戎好不好？”
祈安犹豫一瞬，乖乖点头。
云倚风当即闪身离开与江晚汇合。
“祖母。”
“我带你去深崖裂谷看看，圆盘到你手上了吧？”
“对。”
江晚握住云倚风的手臂，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出现在高墙撑起的灵气短桥上。
耳边的恶意陡然升级为纯纯的精神攻击，饶是云倚风，也恍神一瞬。
“凝神。”江晚用力握了握云倚风的手臂。
“踏过七七四十九座短桥就能抵达深崖裂谷，但是那边的情况现在谁也不清楚。”
江晚展开结界，把自己和云倚风包裹在内。
红雾的目标一直很明确——修者，原本只顾着往岸上冲的雾蛇察觉到云倚风二人的气息，纷纷送上门来，无一例外，被江晚的结界剿灭。
二人在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短桥上快速前进。
在这段由直面深崖裂谷的高墙连接下通往两岸的桥上，几乎看不清下方的海域情况，红雾完全遮蔽了海洋。
“祖母，您这么急着带我去深崖裂谷可是发现了什么？”云倚风问道。
江晚颔首。
“距离深崖裂谷突破禁制已经过了三天，红雾的浓度和侵蚀速度几乎没有变化，这太奇怪了。”
云倚风忽然想起什么：“祖母，灵溪的红雾……”
“灵溪的红雾比龙焱要浓两倍。”江晚即答。
这仇恨真是拉得死死的。
“祖母是想看看深崖裂谷的力量有没有被消耗？”
“唔，我就是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想，顺带看看你和圆盘能不能压制深崖裂谷。”
猜想？
随着江晚的动作，两人越来越接近深崖裂谷，红雾的速度和攻击力度乃至耳边引诱修士的声音也越发强，云倚风无暇想太多，专注于越发翻涌的识海。
“到了。”江晚提醒，“还记得深崖裂谷的模样吗？”
“当然。”云倚风点头，死都不会忘。
“那你且看看。”
江晚抬手，一把玉色长尺出现在她手中。
云倚风眼睛微亮，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祖母手上出现攻击类灵器。
骇人的灵力自尺中传来，江晚毫不犹豫地向红雾最浓郁的区域掷去。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滞，云倚风呼吸都有些许阻力，江晚一击带起的罡风将漫天云海撕裂出一道混沌的长线，长尺裹挟着强悍的威势向前飞去。
红雾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第一次试图退后、躲藏，甚至发出类似尖叫的声音，却在尚未接触到长尺的时候便灰飞烟灭。
云倚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它真的在尖叫。
长尺势如破竹，所过之处，方圆五十里的红雾基本被肃清，云倚风心神为之一震。
深崖裂谷的全貌也在此时显露出来，玉尺把它劈得将尽断裂，但也只是将尽，双目睽睽下，玉尺劈开的裂缝缓缓闭合，覆盖其上的天材地宝几乎毫发无损。
云倚风暗叹可惜，果然，寻常手段奈何不了这破地方。
她趁红雾尚未升腾起，仔细观察，很快便看出其怪异之处。
“祖母，深崖裂谷的天材地宝似乎少了很多。”
云倚风兴奋道。
这是不是意味着它的力量是可以被消耗掉的？
不过，有这么简单吗？
“果然。”江晚脸上并没有意外之色。
“祖母猜测的就是这个状况？”
江晚颔首，脸上只有担忧。
云倚风脸上的兴奋之色沉淀下来，开始思索深崖裂谷力量消耗背后存在的可能性。
精神攻击仍在持续，在这种状态下保持思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顺手掏出圆盘，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转移注意力。
江晚的视线看过来。
“它有什么用？”
圆盘：？！
小看它？！
“它说它可以削弱深崖裂谷，但我现在用不了它。”
云倚风简短地解释。
“七天内能掌握它吗？”
“我不确定。”云倚风思绪飘荡，神情逐渐变得严肃。
不对，深崖裂谷力量的消失不是一件好事。
它的力量本就诡异。
各色天材地宝、红壤、红雾都是它的力量。
深崖裂谷本体上天材地宝的消失未必就是消失，而是——转移。
云倚风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如此一来，转移的方向在何处不必多说。
红雾聚集方才明显，一旦散开，踪迹难寻，神识不敏锐的修士根本难以发现。
高墙结界只能暂时抵挡红雾，真正动手消灭红雾的是修士，而人为之事，总有疏漏。
三天的时间，红雾持续不断地妄图进入内陆，此时恐怕早已有漏网之鱼蛰伏在大陆内。
如果说它的目的本就是移动，那么它已经完成了一半。
“你想到了。”江晚看了一眼云倚风，确定道。
她是最不希望自己的猜想成真的那个。
“祖母，您还有其他猜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