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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斩杀仙帝?可我真是炼气期 第1532章 哀歌的力量太强了

“我们……回来晚了吗?”凛音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叶辰的识海中响起,作为回响印记的持有者,她对生命情绪的感知最为敏感。

此刻,她清晰地感应到了故乡世界内部,那如同背景噪音般无处不在、层层叠叠的悲恸与绝望情绪,无数生灵在哀歌侵蚀下滋生的负面情绪,如同无形的潮水,冲击着她的灵魂,让她瑟瑟发抖,感同身受。

“不!没有晚!”叶辰猛地抬起头,从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窒息感与自责中强行挣脱出来。

他的熔金色眼眸中,原本因震惊和痛苦而摇曳的光焰,骤然凝聚,燃烧起一种决绝到近乎疯狂的偏执火焰!那火焰,是被残酷现实逼到绝境后反弹出的最后、也是最炽烈的光芒!“只要还有一寸土地未被侵蚀,只要还有一个同伴未曾放弃,只要我们还站在这里,呼吸着,战斗着——”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光径之上,“——我们就绝不认输!绝不!”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全力操控脚下光径。

那承载着他们归家希望的光之路径,在他的意志下,骤然加速,形态也变得愈发凝聚、锋锐,如同一条被激怒的光龙,又像是一柄斩破虚空的利剑,调整方向,朝着世界壁垒之上一处相对完好、尚未被那恶心的暗紫色斑痕覆盖的区域,狠狠刺去!

那里,是他们离开时,雪瑶耗费心血布下的、引动太阴星力的独特信标所在之处。

月华信标清冷的光辉,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布满锈蚀的壁垒,依旧被雪瑶清晰地感知到。

那里,也是通往他们最初据点——那片隐藏于群山万壑之间、承载着他们最初希望与计划的山谷的捷径所在。

“轰——!”

穿越世界壁垒的瞬间,并非想象中的温和接纳,而是一种如同撞入粘稠泥潭般的阻滞感,随即是震耳欲聋的、法则层面的轰鸣。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混合了悲伤、绝望、死寂的污浊气息,如同实质的狂风,扑面而来!瞬间淹没了所有人的感官。

天空,不再是记忆中的蔚蓝或璀璨星空,而是一种压抑的、仿佛凝固了的暗紫色调,阳光被层层叠叠的哀歌之力过滤,变得昏沉而无力,无法给大地带来真正的温暖与光明。

目光所及的大地之上,曾经郁郁葱葱的草木大面积地枯萎、腐败,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黑褐色;河流溪水变得污浊不堪,水面漂浮着诡异的泡沫,散发着淡淡的腐臭气息;偶尔能看到一些被悲恸之力彻底侵蚀、眼神麻木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生灵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空气中,除了那污浊的气息,更弥漫着一种低沉的、若有若无的哀歌声,它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如同最恶毒的耳语,不断试图钻入心防,放大内心所有的恐惧、悲伤与负面情绪。

仅仅是身处这样的环境,就让人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疲惫与绝望。

“这里的哀歌之力浓度……比我们在深层废墟遭遇的那个哀歌残骸内部还要高!”雪瑶第一时间全力撑开了月华屏障,清冷皎洁的光辉如同一轮微缩的明月,将众人笼罩其中,艰难地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疯狂侵蚀的精神污染与法则扭曲。

光晕在暗紫色能量的冲击下不断荡漾,显然支撑得并不轻松。

“别管这些!先去山谷!快!”叶辰低吼一声,强行压下环境带来的不适与心中翻涌的焦灼,辨明方向,将速度提升到极致,一马当先,朝着记忆中山谷的方位疾驰而去。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提起精神,紧随其后,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沿途所见,更是触目惊心,不断冲击着他们的心理防线。

曾经繁盛一时、充满烟火气息的城镇,如今大多化为了断壁残垣,残留着激烈战斗的痕迹——焦黑的土地、破碎的兵器、干涸发黑的血迹,以及更多凝固在废墟之上的、绝望与恐惧的情绪印记。

一些地方,还能看到小股幸存者挣扎求存的痕迹,但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麻木,如同惊弓之鸟。

而更让人心悸的,是他们在几处地势关键、或是曾经人口稠密的区域,看到了几座小型的、完全由暗紫色能量凝聚而成的、外形狰狞的尖碑!这些尖碑如同从大地深处生长出来的毒笋,表面流淌着粘稠的悲恸能量,不断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暗紫色波纹,如同瘟疫之源,持续地污染、转化着周围的一切——土地变得更加贫瘠荒芜,残存的生灵在波纹扫过后,眼神会迅速失去最后的光彩,彻底化为哀歌的行尸走肉。

“这些尖碑……”冷轩眼神冰寒刺骨,数据流在眼中疯狂闪烁,进行分析,“结构模式与哀歌之城的力量同源!它们是哀歌力量在这个世界的延伸节点和放大器!它们在系统地、一步步地将我们的世界,改造成新的‘哀歌之地’!”

他的判断,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十倍!敌人的侵蚀,并非漫无目的,而是有着清晰、恶毒的计划和步骤。

他们的故乡,正在被有计划地拖入永恒的悲恸深渊。

必须尽快赶到山谷,了解情况,找到反击的支点!这个念头,在每一个人心中疯狂燃烧。

没有任何犹豫,叶辰直接动用定义权柄。

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无比威严而超然,仿佛化身为规则的源头,言出法随。

他的双瞳之中,不再映照现实的景象,而是流淌过无数细密如星辰、复杂如命运织网的金色符文。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凌空点向那几座不断散发着腐朽、堕落与绝望波动的哀歌尖碑。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熔化了世间所有光辉与希望的熔金色光束,自他指尖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

这光束所过之处,并非简单的毁灭,而是更根本意义上的“否定”。

空气中弥漫的暗紫色哀歌能量如同遇到骄阳的冰雪,瞬间消融退散,不是被驱赶,而是被从根本上“定义”为不应存在于此。

熔金光束扫过那几座由扭曲骸骨与绝望意念凝聚而成的哀歌尖碑,以及其影响范围内那些如同提线木偶般徘徊、发出无声嘶嚎的低级哀歌幽灵。

一个冰冷而绝对的意志随之降临,如同最终审判:“定义——尔等为‘悖逆存在之序’。”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凄厉的惨叫,甚至没有物质崩解应有的尘埃。

那几座尖碑以及那些幽灵,就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巨口吞噬,又像是被从现实这幅画卷上直接“擦除”,从最基本的粒子层面,到其蕴含的能量与信息,再到其在所有观察者意识中留下的痕迹,一切都在瞬间归于绝对的“无”,被彻底净化,仿佛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然而,这干净利落、彰显着无上权柄的一幕,带来的却并非是振奋,而是更深沉的无力感。

那几座尖碑的湮灭,对于眼前这片被暗紫色天幕笼罩、大地遍布扭曲植被、空气中充斥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悲恸哀鸣的广袤沦陷区而言,连投入浩渺死水的一颗小石子都算不上。

刚刚净化的区域,几乎在下一秒就被周围更浓郁的哀歌之力重新填充、侵蚀,看不到丝毫改善的迹象。

这点净化,对于整个世界的沉沦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甚至显得有几分讽刺。

叶辰缓缓收回手指,眼底的金色符文缓缓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凝重。

他沉默着,没有言语,只是身上的气息更加沉郁了几分。

他身边的雪瑶(月华投影)和星瞳,同样面色苍白,紧咬着下唇,眼前的绝望景象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们的心神。

“走!”叶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没有回头,率先迈开脚步,朝着记忆中被重重险峻山峦和扭曲能量场所遮蔽的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雪瑶和星瞳立刻收敛心神,紧随其后。

他们的速度极快,身形在布满裂纹、流淌着不详粘液的大地上化作模糊的流光。

沿途,他们竭力避开那些哀歌之力浓郁成实质、凝聚出各种恐怖幻象的区域,也远远绕开那些如同巨大活物般缓缓脉动、不断喷吐着哀歌幽灵的“哀歌巢穴”。

越是深入,周围的景象就越是触目惊心。

曾经熟悉的山川河流,要么彻底崩毁,要么被异化成散发着恶臭的紫黑色淤泥潭,要么被半透明的、如同巨大内脏器官般的哀歌组织所覆盖,微微搏动着。

偶尔,他们会遇到小股游荡的哀歌幽灵。

这些由纯粹悲恸与绝望能量构成的怪物,形态各异,有的如同扭曲的人影,有的则是不规则的几何形状,共同点是散发着侵蚀心志的负面力场。

叶辰不再动用消耗巨大的定义权柄,而是由雪瑶挥洒出清冷的月华,或是由星瞳引动细微的空间褶皱,将它们迅速剿灭。

但每一次战斗,都像是在暴露在毒气中,那股无孔不入的悲恸意念不断试图钻入他们的识海,需要他们时刻运转心法抵抗。

终于,在穿越了一片被彻底异化成紫水晶丛林、其中潜伏着数只气息堪比神级巅峰的巨型哀歌兽的危险区域后,他们抵达了那片隐藏在山脉褶皱深处的山谷入口。

山谷入口处,熟悉的景象让雪瑶(投影)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一道由纯净月华之力构成的半透明光幕,如同薄纱般笼罩着入口,散发着与外界格格不入的清冷光辉。

这正是她本体布下的月华封印。

然而,此刻这道曾经皎洁如月、坚不可摧的封印,已然变得极其黯淡,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

光幕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裂痕,那些裂痕深处,不断有暗紫色的哀歌能量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般试图钻入,又被封印本身残存的力量顽强地逼退、消磨,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整个封印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碎。

但,就是这层看似脆弱的屏障之后,隐约还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却无比熟悉的清冷气息,如同绝望深渊中唯一的一颗星辰,顽强地闪烁着。

“封印还在!里面可能还有人!”雪瑶(投影)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希望光芒,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颤抖。

这残存的封印和那微弱的气息,证明着她的本体可能还支撑着,或许还有其他幸存者。

叶辰快步上前,伸出手,却不敢直接触碰那濒临破碎的封印。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指尖,一缕极其细微、融合了他自身本源气息以及那玄奥莫测的定义权柄之力的能量,如同拥有生命的金色细丝,小心翼翼地探出,轻轻触碰在月华封印之上。

那封印先是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仿佛受惊的小兽,裂痕似乎有扩大的趋势。

但很快,它感应到了叶辰那熟悉中又带着更高层次威严的气息,发出一声如同呜咽般的微弱嗡鸣。

紧接着,光幕之上,那道金色的细丝如同画笔般,缓缓勾勒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缝隙内部,透出一股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带着草木清香和微弱生命气息的空气。

“快!”叶辰低喝一声,率先闪身而入。

雪瑶(投影)和星瞳不敢怠慢,紧随其后,迅速穿过缝隙。

就在最后一人进入的刹那,那道缝隙悄然弥合,月华封印再次恢复了那副摇摇欲坠、却依旧顽强抵抗的姿态。

山谷内的景象,如同一幅交织着微弱希望与深沉酸楚的画卷,缓缓展现在三人面前。

山谷不大,与记忆中被繁花绿草覆盖、灵气盎然的景象相比,已然是天壤之别。

但相比于外界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这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净土。

一片相对干净的绿地匍匐在山谷中央,土地上还能看到顽强存活的青草和几株低矮的、叶片有些发黄的灵植。

一股微弱但纯净的月华之力,如同薄雾般弥漫在绿地之上,与另一种更加隐晦、带着某种平衡与包容意味的残留气息交织在一起,共同构成了这片最后的庇护所。

叶辰能感觉到,那平衡的气息,正是自己当初离开时,无意中留下的一丝力量种子。

然而,这片绿地也并非安然无恙。

它的范围正在以肉眼难以察觉,但感知中却明确无比的速度缓缓缩小。

绿地的边缘,那些原本翠绿的植物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枯萎,叶片蜷曲,呈现出不祥的灰败色,甚至有些植物的根茎开始渗出细微的暗紫色斑点,呈现出异化的前兆。

整个山谷,就像是一个在无边墨池中缓缓下沉的孤岛,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在绿地中央,一个由简陋石块粗糙垒砌而成的庇护所,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如同一个最后的堡垒。

庇护所没有顶盖,或许是为了不隔绝那微弱的月华之力。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庇护所内的景象所吸引——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盘膝坐在一个直径约一丈、光芒极其微弱的月华法阵中央的雪瑶(月华本体)。

她依旧穿着那身素白的长裙,但此刻长裙上沾满了灰尘与干涸的、颜色暗沉的血迹。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甚至泛着淡淡的青紫色。

原本灵动的双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气息微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灯烛。

她正双手结印,周身散发出极其稀薄的月华光辉,注入身下的法阵,显然是在透支着自身的生命本源,勉强维系着山谷这最后的一线生机。

她感受到外界的气息波动,尤其是那同源却又有些陌生的月华之力(来自投影),以及叶辰那熟悉而强大的存在感,艰难无比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清澈如秋水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痛苦。

当她的目光聚焦在叶辰、以及那个与自己容貌一般无二、却气息略显虚幻的投影身上时,眼中先是爆发出一种近乎虚幻的、难以置信的狂喜,仿佛溺水之人看到了远方驶来的船只。

但这抹狂喜仅仅持续了一瞬,就被更深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忧虑和急切所取代。

现实的残酷,让她连喜悦都显得如此奢侈。

“叶辰……你们……终于回来了……”她的声音虚弱不堪,如同风中飘摇的丝线,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外面……怎么样了?”

“很糟。”叶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快步走到雪瑶(本体)身边,想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却又怕打扰她维持法阵,手僵在半空,最终紧紧握成了拳。

他的目光越过雪瑶(本体),投向了庇护所的角落。

在那里,灵汐静静地躺在一张由干净稻草铺成的简陋床铺上。

她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容颜苍白而安详,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

但她的眉心处,那顶暗紫色的荆棘王冠,却不再是虚幻的光影,而是化为了凝实的实体!那王冠如同由最深邃的黑暗与悲恸凝聚而成,荆棘缠绕,每一根尖刺都仿佛在微微搏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悲恸气息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威严。

与叶辰离开时相比,这王冠的光芒似乎更加凝实、更加深邃了,甚至隐约与外界弥漫的哀歌之力产生着某种诡异的共鸣!一丝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紫色能量丝线,正不断从虚空中渗透出来,如同受到无形吸引般,缓缓汇入那搏动着的荆棘王冠之中!

这一幕,让叶辰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强忍着翻腾的情绪,目光扫向雪瑶(本体)先前望去的角落。

那里,摆放着两个异常之物。

那是两个由某种澄澈如水晶、却又荡漾着水波般光泽的物质构成的“茧”。

它们如同两具水晶棺椁,表面冻结着,散发出森森寒气。

透过半透明的“茧壁”,可以清晰地看到虎娃(本体)和冷轩(本体)静静躺在其中。

他们的表情凝固,气息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强行封锁、延缓,仿佛时间在他们身上变得极其缓慢。

这正是遗忘之潭水的神奇效果,强行凝固状态,延缓哀歌意志和伤势的侵蚀。

然而,此刻,这两个由潭水凝聚的冻结之茧表面,也如同山谷边缘的植物一样,开始出现星星点点、如同霉斑般的暗紫色斑点!那斑点还在极其缓慢地蔓延着!

“潭水的效果在减弱……哀歌的力量太强了……无孔不入……”雪瑶(本体)苦涩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力与自责,“我……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历经艰险、跨越层层阻碍归乡,心中那份期盼与喜悦,在这一刻被眼前残酷至极的现实彻底击得粉碎。

家园沦陷,满目疮痍;生死与共的同伴,本体濒危,昏迷的昏迷,被侵蚀的被侵蚀。

而他们所面对的敌人,甚至不是一个具体的个体,而是那笼罩整个多元宇宙、仿佛无处不在、代表着终极虚无与寂灭的“源初之暗”,以及由其衍生出的、如同瘟疫般蔓延的哀歌之力。

这种层级的绝望,足以压垮任何坚韧的神经。

叶辰猛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强迫自己那如同怒海狂涛般翻涌的心绪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沉溺于悲伤和愤怒的时候。

必须找到突破口,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他重新睁开眼时,目光已经恢复了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压抑着足以焚尽星海的火焰。

他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握住灵汐那只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

随即,他调动起体内那融合了自身本源、定义权柄、星瞳的空间之力、雪瑶的月华之精,尤其是那一丝在深层废墟核心处、机缘巧合下融入的,源自“世界之疡”的同源悲恸之力。

这股复杂而强大的平衡之力,被他小心翼翼地、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般,缓缓探向灵汐眉心上那顶搏动着的荆棘王冠。

他想知道,这王冠与外界哀歌之力的共鸣,究竟意味着什么?是灵汐的意识正在被加速同化,走向彻底的沉沦?还是……这作为“世界之疡”具现化、承载着某个陨落世界最后悲愿的王冠本身,在吸收外界哀歌之力的过程中,正在发生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未知的变化?那一丝他曾感受到的、属于灵汐本身的顽强意志,是否还在?

就在他那融合了多种力量、尤其是带着一丝同源悲恸气息的能量,刚刚触及到荆棘王冠表面的瞬间——

异变再生!

灵汐眉心的荆棘王冠,毫无征兆地,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暗紫色光芒!一股庞大、古老、精纯到了极致,充满了无尽悲伤、绝望,却又在最深处,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充满了决绝反抗意志的恐怖波动,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从王冠中扩散开来!

“嗡——!”

整个山谷残存的月华封印,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怖波动冲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剧烈震荡,光幕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眼看就要彻底破碎!山谷之外,那些原本只是缓慢侵蚀的哀歌之力,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狂暴的意志,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饥饿鲨群,化作一道道汹涌的暗紫色洪流,疯狂地朝着山谷入口冲击而来!

与此同时,叶辰感觉到,自己怀中贴身收藏的那几株来自深层废墟、散发着纯净希望气息的星辉苔,竟然不受控制地自行飞出!它们悬浮在灵汐身体上方,翠绿的叶片上,那些银白色的星点光芒大盛,散发出温暖、纯净、充满了生机与希望的银白色光辉,与那爆发出滔天气势的暗紫色王冠光芒,形成了无比鲜明、无比对立的对比!

然而,下一刹那,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代表着绝望与悲恸的暗紫光芒,与代表着希望与新生的银白光芒,并未如同水火般激烈冲突、相互湮灭。

反而,它们开始了一种违背常理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交融!

暗紫与银白,如同两条相互缠绕的灵蛇,又如同一幅正在绘制的、充满了矛盾与和谐的抽象画卷,开始在灵汐身体上方,在那荆棘王冠与星辉苔之间,缓缓地、试探性地、却又坚定不移地交织、渗透、融合在一起!

悲恸与希望,毁灭与新生,两种极端对立的法则与概念,在这一刻,于这濒临毁灭的山谷庇护所内,碰撞出了超越所有人理解的奇异景象!

灵汐的身体在光芒中微微颤抖,她那长久没有表情的脸上,眉头紧紧蹙起,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进行着某种艰难的……抉择!细密的汗珠从她光洁的额头渗出,瞬间便被那交织的暗紫与银白光芒蒸发成虚无。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泛白的月牙痕,那具承载了太多重量的身躯,此刻正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姿态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拉扯,又像是被汹涌的潮汐托举。

一个模糊的、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女子虚影,在灵汐身后缓缓浮现,她头戴更加庞大、更加复杂的荆棘冠冕,那冠冕并非实体,却仿佛由凝固的黑暗与泣血的红宝石交织而成,每一根尖刺都铭刻着无法言说的苦难符文。

虚影的眼神空洞而深邃,如同两个旋转的星系,湮灭与新生在其中交替上演。

那眼神中充满了对整个世界的悲悯——并非高高在上的怜悯,而是亲身承载了所有伤痛后的理解与包容;但同时,那眼底深处,又燃烧着一种欲要燃尽一切的决绝!仿佛只要一个契机,这份决绝就能化作焚尽星海的烈焰,或者……冻结时空的冰霜。

“这是……上一代的‘聆听者’?还是……哀歌之主的另一面?”凛音失声惊呼,她的声音因极致的震惊而带着一丝颤抖。

她手中的回响印记滚烫无比,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无数杂乱无章、饱含痛苦与执念的“声音”碎片正试图通过这印记涌入她的脑海,让她脸色发白,不得不集中全部精神才能勉强抵御这种灵魂层面的冲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呆了。

老巨人穆尔那岩石般的脸庞上写满了凝重,他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宽厚的身躯试图挡在叶辰和雪瑶前方,尽管他知道,面对这种层面的力量交锋,物理上的阻挡毫无意义。

他紧握着他的巨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斧刃上黯淡的符文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偶尔会微弱地闪烁一下,如同风中残烛。

叶辰紧紧盯着那交织的光芒和灵汐痛苦的表情,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灵汐脸上那细微的、因极度痛苦而产生的扭曲,像一根根针,刺在他的心头。

他与灵汐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短暂的、被平静所包裹的瞬间,此刻在脑海中飞速掠过。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那因权柄疯狂运转而灼热的脑海——这荆棘王冠,或许不仅仅是枷锁和灯塔……在极致的悲恸与不屈的希望碰撞下,它是否……也蕴含着某种……逆转的契机?这个想法大胆而疯狂,却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他回想起灵汐偶尔流露出的、与她“聆听者”身份不符的细微情绪,回想起那王冠在她眉心上时而显现的、不易察觉的波动……线索碎片在这一刻被串联起来。

而归乡的第一战,似乎就要在这片最后的庇护所内,围绕着灵汐与这神秘的荆棘王冠,提前打响!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粒尘埃都在能量的激荡中战栗。

星辉苔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盛,仿佛意识到了这是决定命运的时刻,拼尽了全部的生命力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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