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食王传 第一五三章 王况当官

王况当官

御史们这一带了头,许多人就醒悟了过来,对呀,今天陛下接二连三的提到这王二郎,还都只提功劳,没说什么过错之类的话,那自己还等什么?赶紧的,于是几乎整个大殿一面倒的附和:“臣请陛下重赏王二郎。”只有几个老成持重的老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并没有随便的附和,其中就包括了程知节,尉迟敬德,唐俭他们几个。

程知节他们三个没有附和,那是刚刚尉迟敬德当众说出了自家小子和王二郎关系还不错的话来,这会儿肯定是要避嫌了;唐俭魏征他们几个没附和除了因现在整个殿上的大臣们几乎都已经为王二郎请赏,多他们几个不多,少他们几个不少,而且作为老臣,他们还有其他的考虑。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看了几个没附和的老臣一眼,问同样没附和的长孙无忌:“辅机你看如何?”

见李世民问到臭老酸,尉迟敬德狠狠的盯了他一眼,含着威胁的意思。长孙无忌只当没看见:“臣以为当赏,但却是不能重赏。”

“长孙老儿,你这是夹私报复,你这是以怨报恩。”一听长孙无忌说不能重赏,尉迟敬德就跳了出来,当着皇上的面,不好再骂臭老酸,但也是用长孙老儿的称呼。不怪他怒不可遏,只怪尉迟保琳昨晚给他灌了太多迷魂汤,说什么王二郎最是讲兄弟情分,有什么好东西都是拿出来和兄弟们分,让他和程处默平白的得了不少好处云云,所以尉迟敬德一听赏心思就活络开了,按自家小子说的,王二郎有什么好东西全都会拿出来,那如果这会赏得多的话,王二郎今后岂不是会更积极的捣鼓新鲜玩意?自家小子跟着不就能粘光?虽然陛下今天没提新的烧璃法之事,但自家小子可是说了,陛下对烧璃新法很是满意,只是不让外传。不让外传的原因他也能猜测出个一二来,不就是以后赏赐大臣们都尽量用璃器么?但这功劳肯定是少不了的,陛下绝不会就这么墨了几个小子的功劳,肯定会有所补偿。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尉迟敬德也明白自己得罪的文官不少,除了唐俭老儿,几乎所有文官都得罪了个遍,对于魏征这样的文官他倒不担心,就担心其他的文官,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撒手西归了,自家小子岂不是要被人欺负?玩武的咱不惧,但这些文官哪会跟你明着玩武的?肯定都是来阴的,或许儿子还有陛下护佑着没什么事,但孙子呢?重孙子呢?要是换了个天子,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态度?再说老哥哥他们,年纪也是不小了,或许一代两代的,他们也能帮着看顾点,但再往下,再下一辈两辈的心思可就没法保证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家小子能有份产业,能早早的进入陛下的视线内,以后也多道保护伞,不会被陛下认为只是个纨绔子弟。

很明显,这个王二郎心中必定还有许多好东西没拿出来,他才不信这世间真有这么无私之人,有好东西全拿了出来,就说烹饪技艺罢,哪个厨子不是秘技自珍的?像王二郎这样丝毫不顾忌的传了出来,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东西在王二郎眼中不值得一提。魏老儿够正直了罢?可这老儿哪回不是有好东西都自己捂着?圣人?圣人也是有私心的!孔圣人若是没私心,为何游历七国的时候自己坐牛车,而弟子只能步行?

程知节心中转的竟然也是和尉迟敬德同样的心思,只是他平素里并没得罪过什么人,也就没有尉迟敬德那样的紧张,但若自家小子能沾了王二郎的光,自己博出名声而不是靠了老爹的荫庇,那是最完美的了,他们几个老将向来是同进退的,有尉迟敬德跳出来,也就代表了他们几个了,所以也就没吭声,只是用目光配合着尉迟敬德狠狠的盯着长孙无忌。

“臣也以为不能重赏。”唐俭清了清嗓子,一举笏板,也附和起长孙无忌来。。

紧跟着,房玄岭,杜如晦也附和起来,说是不能重赏。

尉迟敬德登时心头火起,好你个唐老儿,枉费某家看在往日同在一军帐下的情分下平日对你算是尊敬有加,没想到这会你倒是倒打一耙了,你若要是不符合,房老儿和杜老儿说不定也就不附和了呢。深吸了一口气,这就待要发作。

“爱卿莫急,且待他们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李世民太了解尉迟敬德了,这个老家伙,分明就是要暴跳如雷了,对于尉迟敬德,他是又敬又恨,敬的是往日里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一往无前立下赫赫战功,恨的是他也太居功自傲了,根本不将一众文官放在眼中,公然在殿中咆哮,若要是换了其他战功没这么显著的武官,早就被他贬到十万八千里去了。现在见尉迟敬德就要暴发,摆手制止了他。

“辅机,你倒是说说,为何不能重赏?”李世民其实在唐俭附和说不能重赏的时候,心里就知道了个大概,但如果让这个不能重赏的原因由长孙无忌说出来的话,说不定还能缓和一下这俩家伙的敌视心呢,他可不愿意自己手下一文一武两大臂膀闹得太过了。

“臣以为,不能重赏原因有三。其一,王二郎年纪尚小,虽是接连有大功,可常言道,好事不出门,祸事传千里,如果是在长安,百姓或许不用多久遍知王二郎获重赏的缘由,但如是稍远的地方,可能百姓就只知道笔下重赏了王二郎,而不知道重赏的原因,难免会因此引起诸多无端猜疑,于陛下不利。”

“其二,正是因为王二郎年纪尚小,心性不稳,然观其所作所为涵盖范围之广,天下恐无出其右者,因此王二郎必定是有大才之能,但若是重赏之后,恐怕会使其滋生骄纵之心,于王二郎今后有所不利,前有梦笔生花,江郎才尽的故事,臣恐王二郎步了江郎后尘,大唐就此失去一天纵奇才。”

“其三,依旧是因王二郎年纪尚小,今后若是能继续保持才干,怕是会有许多新鲜事物出自其手笔,陛下如今日给予重赏,那么还好,但随后念的话让秘书郎一下就呆得忘了书写,还是身边的起居郎捅了捅他,他才收起心神,满含嫉妒的记录了下来。。

“制曰:。。。今有建安王况,上体天恩,下察民情,屡献利国利民之策,虽其年少,然不贪不矫,赤子之心可昭之于天下,今封王况为宣德郎,仪同诸司史,赏上等良田百亩,由建安县划拨,另赏绢十匹,丝五匹,良马一双,金百两。钦此!”李世民念完,不等阶下众臣反应过来,又喝:“请玺!”

一边的当值黄门连忙恭恭敬敬的将龙案上的玉玺在朱砂中按了一下,双手捧着递给李世民。

“陛下,不能啊!”总算有人反应了过来,是魏佂魏老头,但是为时已晚,那方玉玺早就被李世民在拟好的圣旨上摁了下去。

按好玉玺,李世民解气的睥睨着阶下目瞪口呆的各位大臣,呼的总算是把胸中憋了许久的一口气给呼了出来。朕让你们不给台阶下!?你们不给朕台阶下,朕也就不给你们台阶下,彼此两清了。

见玉玺已盖,众臣情知此事再无挽回余地,即便再劝也是白搭,就不再开口,倒是心中暗暗的羡慕起王况来,这个王二郎,怎地就如此的好运,平白的从一白身一跃就成了正七品下的宣德郎,若只是个宣德郎那还罢了,那只是个散官,没半点实权,但最最关键的是仪同司史啊,那意味着王二郎可以有自己的私兵,可以随意的给别人开路引,可以随意的广收门客,从而给那些不法之徒钻了空子投到他门下以避过税赋徭役。这可是旷古未曾有过的啊。若是这王二郎心地不坏倒也罢了,可就怕日子久了,这人的心也变了,这么下去,岂不是在万里之遥放了条恶犬过去?就有心生嫉妒的御史准备从此就专门盯着王况不放了,只要一有异常,就参他一本,以前你是白身,某家参不了你,现下好了,你也是有职在身的了,某家参你那是天经地义。

李世民这样封不是心中无数的,他清楚得很,长孙五忌对自己忠心耿耿,没有二心,将王况封为散官,置之于长孙无忌的管辖之下,不怕他掀什么浪花出来。再者给王况个仪同司史的待遇,那是他也明白,王况想要整出点东西来,必定需要人手帮忙,就比如说烧璃新法,据说王况就只是提出些个想法,具体的实施还是要靠他人,而有些东西,那是需要保密的,这就需要信得过的人手,给了王况这个待遇,那么王况就可以把自己信任的人收为门客,那么这些人也就自然的属于典客署的典客了,也是个官身,随着王况以后如果有机会升迁的话,这些人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起来,跟着王况也就有了个盼头,不至于让人心寒,那样跟着王况也就更加能一心一意。想要让马儿跑,那就一定要让马吃草,还要吃好草料,那样才能跑得快,这个道理李世民懂。

再有,本来李世民也只是想最多给王况个从九品上的文林郎,偏生刚刚群臣实在不懂得配合,让自己倍没面子,这一口七赌了下去,不宣泄不行,再说了,皇帝眼中,一个正七品下的宣德郎和从九品上的文林郎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小蚂蚁一只,伸个小指头,一摁就死,既然没区别,又为了出口恶气,于是就有了这么个前无古人的圣旨新鲜出炉了。

但是,李世民还是觉得不够解气,眼睛扫了一眼众臣,一丝微笑浮了上来,又道:“宣内府少监徐国绪。”

众臣纳闷,怎么突然宣内府少监了?有知道徐国绪和王况关系好的,心里想:“哦,这是让徐吃货去给王二郎宣旨了,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徐吃货,又平白的得了一次蹭吃蹭喝的机会,便宜他了。”

徐国绪的内府监就在大殿的侧门外,为的是方便随时皇帝要赏赐什么东西,好用最快的速度去拿来,这也能增添少许皇帝对臣子们的恩德。大殿里嘈杂一片,他早听的心痒痒的按捺不住了,这一听宣,就颠颠的小跑了过来。。

“臣内府监听陛下吩咐。”一边回话,眼角却是向程知节那扫了过去,他虽然听的是殿中一片嘈杂,也知道程知节今天来是为王况讨个公道,但就是怎么也没听清,因此自然而然的就看向了那边,却见老魔王一脸喜气,尉迟敬德也是如此,心中一下放了下来,二郎没事,没事就好,看老国公的样子,二郎指不定是得了赏了,而且赏赐当是不少。

“徐国绪,你就去林府代朕宣旨意罢,另传朕的口喻,王二郎若是有半点骄燥之心,朕就流他去塞北牧羊去,若是能再建奇功,日后朕还有重赏,去,另外问问王二郎还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朕许他两条。等下,去宣旨之前,先办一件事。”李世民一指殿中众臣:“喏,诸位爱卿往日里为朕分忧,即便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这么地,四品以上的每人赐一对璃瓶,四品以下的每人一只。对了,他,他,他,还有他不赏璃瓶了,各赏玉瓶一只罢。”他手指之处,包括了程知节,尉迟敬德,秦琼和长孙无忌,唐俭等几个刚才出言反对重赏的老臣。

众臣本来对皇上后面附加的口喻心有不忿,怎么,圣旨还不够,还又加赏?这一听竟然殿中人人有份,而且是价比玉瓶还高的璃瓶,顿时心中暗道侥幸,幸好刚才没有反对重赏,看看,报应来了,几个反对重赏的都只得一只玉瓶,某家得的却是璃瓶,好在某家嘴巴慢了一拍,不然恐怕就要与这璃瓶擦肩而过了。

程知节和尉迟敬德秦琼三人相视一笑,都不言语,别人看起来是赏得比他们的还好,可他们心知肚明,如今的璃瓶,怕是连个银碗的价值也不到,若不是陛下严令新烧璃法外流的话,恐怕不用几年,那璃器的价格和陶器的也是差不多了。

徐国绪当下知道这赏赐是谁重谁轻了,心中也是暗中欢喜,这赏赐一改为璃器后,外人看来是高了,可实际上内府的开支却是大大的降低了不少,这么一来,以后自己就可以让二郎给内府也整点什么东西出来,嗯,这皇宫也该修修了,还有后花园里的几个水池,该掏掏淤泥了,以往听说内府一般都是入不敷出,没什么余钱来弄皇宫,现在好了,可以好好的整治一番,也显出某家这个新上任的少监还是很称职的,这都是二郎的功劳啊,好兄弟,真的是好兄弟。

最近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