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义闻言一愣。这就自爆了?我戏还没演够呢!
他当即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状,起身将李二仔细打量一番,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二……二叔?”
这声久违的“二叔”,让李二心头一暖,随即涌上阵阵酸楚。
他想起当年灵堂前那个失去双亲、伶仃无依的幼小身影,想起那般境地下这孩子还不忘关心观音婢,更想起他后来因恐惧而瞒着所有人躲到此地。
这些年,这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苦……
然而,他所有的感慨都被赵子义下一句话砸得粉碎——
“您怎么胖了这么多?害得我都没认出来!”赵子义说得一脸诚恳。
李二: 拳头硬了!合着你认不出朕是因为朕胖了?会不会说人话!朕这是胖吗?这是帝王威仪!
长孙无忌、杜如晦: ……
他俩若知“卧槽”为何物,此刻定要脱口而出!
正当三人被这清奇思路噎得无语时,赵子义整了整衣袍,恭恭敬敬地向李二行礼:
“小子赵子义,参见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听到“圣躬金安”四字,李二脸色稍霁,对左右得意道:“瞧瞧,不愧是‘神童’,说话水平就是不同。不过你既向朕行礼,便该称‘臣’,而非‘小子’。”
“小子并无官身,怎能称臣?而且……小子也不想做官。”
“朕何时说要你做官了?你还不愿?”李二不悦地挑眉,对杜如晦示意,
“克明,你与他分说。”
杜如晦含笑解释:“赵郎君,在大唐,凡子民面圣行礼,皆可自称‘臣’,此非官员专属。”
卧槽!
还有这种设定?电视剧里不都叫‘草民’吗?
“啊?是这样吗?”赵子义挠头憨笑,“没人教过我啊!嘿嘿……”
李二看着他那副模样,不禁暗叹:终究是缺失了长辈教导,可惜了这份天资。
“你是在怪朕当年遇险,连累你父亲身亡?”李二沉声问道。
“我不是!我没有!您别乱说!”赵子义当即一套否认三连。
李二: 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明知朕的身份还敢这么说话?“你别乱说”?普天之下谁敢对朕这么说话!
另外二人默默竖起大拇指: 勇!
“你说朕乱说?方才谁用曹操影射朕?谁直言当今陛下是个……大蠢蛋?”李二怒极反笑。
“那不是……没认出陛下嘛……”赵子义小声嘀咕。
李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认出朕就能骂朕是蠢蛋?此乃大不敬!”
“陛下方才不是说,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广开言路,绝不会因议论而降罪吗?”赵子义理直气壮地反问。
二人: ……
李二: ……
好小子,在这儿等着朕呢!
小时候那般知礼,怎么长大就成了这副滚刀肉模样!
“哼!”李二强压火气,“那支军队,作何解释?”
“福伯,取我父亲那封旧信来。”赵子义吩咐道。
福伯呈上早已备好的“遗书”。
李二仔细验看,信纸陈旧确非新物,内容大意是:
赵天雄预感不测,嘱托家人隐匿行踪,牢记孔胤达“器藏于身,待时而动”之谏,未满十六或未得秦王召见不可出山,并命其尽力辅佐秦王。
读完“遗书”,李二眼角微抽。再看赵子义——三分诚恳七分赖皮,这混账小子!
“所以,你便打着朕的旗号,酿酒敛财、收养孤儿、私练精兵?”李二语气莫测。
“陛下明鉴!这哪能叫私练精兵?”赵子义喊冤,随即凑近压低声音,
“咱们可是按规矩分账的,姨娘占六成,我留四成,账目清清楚楚!
那些孩子都是乱世活不下去的可怜人,我给他们饭吃,教他们本事,将来不都是陛下的忠心子民?”
他话锋一转,语气竟带上了几分熟稔的调侃:“再说了陛下,玄武门之后……您身边没些绝对信得过的自己人,夜里能睡得安稳?”
空气骤然凝固。李二目光如刀,直刺赵子义。
赵子义浑不在意,反而语出惊人:
“都怪我不知道玄武门这事儿!要是早知道,哪会等到突厥人来?我早带兵去给您帮忙了!”
李二周身杀气一滞。这话……他信!
这小子连二十万突厥大军都敢冲杀,若知玄武门之变,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他的出身,早已注定是秦王一脉。
但该敲打还得敲打:“私蓄兵马、身披重甲、暗藏劲弩,任意一条都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可知道?”
“诛九族?”赵子义一脸茫然,“我九族还剩谁?我还真不知道呢?如今就我一个光杆司令!”
二人瞠目结舌: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李二闻言心头一涩。是啊……这孩子早已孑然一身,这些年只有一管家、一侍女相伴。
他压下翻涌的情绪,继续冷声道:
“九族没了?你那三千将士跑得掉?这些庄户跑得掉?他们皆是你的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