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在训练的流程与方法上,赵子义凭借超越时代的见识,总能提出精妙而合理的建议。
然而,在武艺提升的进度上,他却和所有人一样,毫无捷径可走。
武艺之道,除却那微乎其微的天赋差异,归根结底只有一个最朴素的字——练!
或许连赵子义自己都未曾清晰地意识到,他此刻所推行的模式,早已超越了训练一支精锐军队的范畴。
他是在试图打造三千名武艺超群的将领!
试想,谢弘的神射、沈孤云的惊蛰槊、刘浩的沉稳战法,这三位哪一位不是当世顶尖的武学宗师?
寻常人若能得他们其中一人倾囊相授,假以时日,必成一方高手。
而赵子义呢?他不仅自己要学遍三家之长,更是要求三千少年共同修习三位宗师的看家本领。
这一点,不仅赵子义未曾深思,庄园内的所有人也因身处其中而习以为常。
他们习惯性地将这三千人视作一个整体,一支军队。
然而,这支军队的基石,却是三位宗师高手毫无保留的传授。
可以预见,当这支军队真正成型之日,它将是由三千名根基扎实、技艺高超的武者组成的洪流!
这是何等骇人的概念!
更可怕的是,这三千人还经历了数次精神与肉体的极限磨砺,心志坚如铁石。
除了规定的训练,他们私下里仍在拼命加练,互相切磋探讨,取长补短。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同甘共苦,彼此间拥有毫无保留的信任。
正是这诸多逆天因素叠加在一起,才最终熔铸出这支未来的传奇。
训练的日子是枯燥的,但实力的提升却也肉眼可见。
骑射方面,天赋出众者已能达到十中八九的命中率,普通水准也稳定在十中六七。
赵子义本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策马奔驰间开弓放箭,几乎到了百发百中的地步。
马槊方面,那些身材高大、气力增长迅速的孩子已能较为完整地掌握马槊的发力技巧,刺、挑、盖、扫有模有样。
其他孩子稍逊一筹,但至少也能将沉重的马槊舞动起来,不至于无法驾驭。
不得不说,马槊这门技艺,难度确实极高!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九月。
依照惯例,队伍留下了二十天时间,帮助庄园进行秋收。
如今的庄子与往年相比,有两点最为显着的变化:
一是四通八达、平整坚实的水泥路;
二便是遍地乱爬、咿呀学语的奶娃娃!
家家户户几乎都有好几个孩子,有在地上蹒跚学步的,有还在怀里抱着的。
手中余粮多了,人丁自然兴旺起来。
在这物价尚未完全平抑的时代,粮食便是最硬的通货。
而赵子义,也需要这二十天的农忙间隙,进行每年的例行休整与战略思考。
这天,赵子义正悠闲地围着小铜锅涮着肉片,小桃送来一个瓷瓶。
赵子义接过一看,眼睛顿时亮了。
这瓷瓶胎体细腻,触手十分光滑,瓶身带着三种釉彩,虽然造型朴拙,算不上精美,但赵子义确信,田泥匠终于找到了烧制高品质瓷器的关键原料!
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寻找具有艺术感的工匠进行塑形与彩绘了,毕竟不能让擅长实验的田泥匠同时承担审美重任。
他拿着瓷瓶,首先去了琉璃坊。
“许大兄,看看这个瓷瓶如何?”赵子义带着几分兴奋将瓷瓶递给许大朗。
许大朗接过那造型略显古怪的瓷瓶,翻来覆去地看,眼神逐渐变得怪异,仿佛在说:
小郎君,您的审美水平何时跌落至此了?
赵子义察觉到他的目光,连忙解释:“我让你看的是质地和釉色,不是器型!”
许大朗恍然,连忙用手指细细摩挲瓶身,又对着光仔细查看。
“咦……这瓷胎致密,釉面莹润,手感极佳!
若能在器型塑造上再下功夫,绝对能超过市面上所有的瓷器!”许大朗给出了专业的评价。
“你随我去一趟瓦研坊。”赵子义当即决定。
两人来到瓦研坊,田泥匠早已笑呵呵地迎了上来:“小郎君,如何?老头子这次烧出来的瓷瓶,还入得了眼吧?”
赵子义:……
说入眼吧,这瓶子实在算不上好看;说不入眼吧,其材质又确实出色。
“烧得非常成功!质地极佳!”他先肯定成果,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在器型美观上,还可以继续调整优化。”
就在这时,他发现许大朗正拿着一个素色的碗仔细端详,脸上满是惊异。
卧槽!
那是……白瓷?!
这个时代并非没有白瓷,但如同琉璃一般,极为稀有珍贵。
“小郎君,这是白瓷!”
许大朗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虽然胎体还略显粗糙,但只要改进工艺,施以精釉,定能成为上品白瓷!
若能再结合彩绘技术,更是能造就独一无二的白彩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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