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义快步来到第四站:瓦研坊,寻到了正在歇息的田泥匠。
“田大师,近来可好?”赵子义笑问。
“哈哈,好得很!”田泥匠见是他,脸上笑开了花,捋须道,
“托小郎君的福,美酒喝着,好茶品着,在这庄子里过得如同神仙一般。
就是太过清闲了些,庄里、村里的屋舍道路都已修缮完毕,整日无所事事。
小郎君可否再给老头子找些活计?”
赵子义顺势问道:“田大师可懂得烧瓷?”
“自是懂得!”田泥匠拍着胸脯,
“庄里不少日常用的瓷碗陶罐,都是老夫闲来无事烧着玩的。
就连你们练抓力用的那些坛子,也都是出自老夫之手。”
赵子义闻言,心下暗忖:您烧的那玩意不能叫瓷吧。
他面上不显,斟酌着说道:
“田大师,我见灞水岸边有许多石料,瞧着质地不俗。
您不妨尝试将它们捣碎研磨,加水浸泡后反复淘洗过滤,取其最细腻的粉末,再塑形烧制。
如今铁研坊那边有了提升窑温的新法,您可借来一用,试试看能否烧出更为莹润剔透的瓷器?
各种石料都不妨一试,并请详细记录每次的配比与火候,如何?”
“这有何难!老头子正愁一身力气没处使,此事便包在我身上!”
田泥匠一口应下,随即眼巴巴地瞧着赵子义,
“若能烧出好东西,小郎君可得赏些美酒!”
“一言为定,管够!”赵子义笑着应承。
一旁的沈孤云对此道不甚了了,刘浩懂啊。
刘浩人都傻了!
他实在想不通,小郎君的小脑袋里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
更关键的是,此法听来条理清晰,步骤分明,绝非异想天开,大有成功的可能。
离开瓦研坊,几人又转至最后一站:琉璃坊。
一进门,沈孤云与刘浩便如遭定身术般,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见眼前各式琉璃器皿堆积如山,流光溢彩,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赵子义找到许林,言道:“许大兄,有件事需劳烦你。”
“小郎君但请吩咐。”许大朗拱手。
“我想请你烧制一匹栩栩如生的草原狼,再加一只鹰,务必要神形兼备,气势非凡。”
许林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赵子义一眼,只觉得这小郎君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算计。
他并未多问,只是郑重承诺:“小郎君放心,必定烧得威风凛凛,不堕其形神!”
“好,我便静候佳音了!”
直至从琉璃坊出来,沈孤云与刘浩仍未完全回神。
半晌,刘浩才按捺不住心中震撼,低声问道:“小郎君……莫非已掌握了这琉璃烧造之法?
世间不皆传琉璃乃是天生地长的宝物吗?”
赵子义嘿嘿一笑,解释道:
“世间确有天然琉璃,但市面所见的,十之八九皆是人工烧造而成。”
二人闻听此言,更是震撼难言。
沈孤云在前朝宫中见过不少琉璃珍品,但无论色泽、透度还是形态,与方才所见相比,皆逊色不止一筹。
他心中不由再次暗叹:自己此番追随的,究竟是何等深不可测的人物?
三日后,琉璃狼与琉璃鹰便已烧制完成。
赵子义通知了负责草原线报的探子,命其设法将这两件“神物”带入草原,并散播相应传言。
至于草原是否会因此掀起风波,他并不强求,只当作一步闲棋落下。
反正前世小说这种操作不少,至于实效如何,尚需验证。
赵子义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成,硬实力才最重要。
武技的训练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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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脚下,突厥牙帐。
此时的突厥,在颉利可汗的统治下正处鼎盛,控弦之士数十万,屡屡寇边大唐,气焰嚣张。
然而,巨大的疆域之下,是各部族暗流涌动的纷争。
颉利虽为共主,但其侄突利小可汗渐露头角,麾下亦聚拢了不少力量,隐隐形成抗衡之势。
这一日,几个来自不同小部族的牧民,几乎是同时,在放牧时于不同的地点,“偶然”发现了那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天成的琉璃狼与琉璃鹰。
“长生天在上!这是……这是神狼降世!”一个老牧民跪倒在琉璃狼前,激动得浑身颤抖。
消息如同野火般在草原上蔓延开来。
起初,只是牧民间的私语,很快便传到了各部首领,乃至颉利与突利的耳中。
“琉璃神狼?还有神鹰?”
颉利可汗坐在虎皮大椅上,粗犷的脸上满是惊疑与贪婪,
“可知现在何处?”
“回大汗,据传那神狼出现在薛延陀部的草场,而神鹰……则落在了突利小可汗的领地附近。”手下心腹回禀道。
颉利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薛延陀部近年来势力增长迅速,已有不服管束的苗头,而突利……他这个侄子,心思可从来就没简单过。
“神狼降于薛延陀,莫非是预示薛延陀当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