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桂!跟我冲!去那边山丘!” 于少卿大吼一声,指明方向,声音撕裂了夜空。
他不再被动防守,而是催动幻影璧,身形化作一道残影主动朝着那山丘方向杀去,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
吴三桂闻言,虽杀得兴起,也知于少卿判断不会错。
他怒吼一声,烛龙臂猛地砸在地面。
“锐金?地龙突!”
只听 “轰隆” 一声巨响,地面龟裂,数道锋利金属尖刺从地下猛然突出。
尖刺如同狰狞的刀锋,将前方狼群瞬间洞穿,硬生生撕开一条血路,狼尸遍地。
“走!” 于少卿拉起穆尔察宁,紧跟吴三桂身后。
三人一马沿着这条血路,朝着那座山丘狂奔而去,速度快如疾风。
身后狼群依旧紧追不舍,它们誓不罢休,嘶吼声震天。
当他们终于冲上山丘时,山丘上空无一人。
只有几块被鲜血染红的岩石,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暗红。
然而当于少卿目光扫过那片狼藉战场时,他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那些被他们斩杀的野狼尸体,倒卧的位置、流淌的鲜血,竟在雪地上共同勾勒出一个巨大而又无比精准的、由九条血色芒线构成的星辰图案!
那图案邪异而诡秘,带着某种仪式般的意味。
这一瞬间,于少卿脑海中仿佛吴伟业那温和而残忍的笑声直接响起,带着无尽的嘲讽与玩味。
“欢迎来到为师的猎场,尽情奔跑吧,我的好徒儿。你们的每一次喘息,每一次挣扎,都将是取悦我最好的表演。”
风雪狂暴。
天穹破开巨口,无尽苍白与严寒倾泻人间。
铅灰色天幕低垂,压得人喘息困难,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那刻着九芒星的岩石已被厚雪掩埋,一切痕迹都被覆盖。
之前那场充满戏谑的遭遇,似乎只是风雪中的幻梦,转瞬即逝。
然而无形之手玩弄的屈辱,猎物般被窥伺的森寒,像烧红的烙铁烙在于少卿灵魂深处,昼夜灼痛,挥之不去。
“他们…… 在玩弄我们。” 吴三桂声音嘶哑,枯树被他一拳砸中,积雪与冰棱震落,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圣液” 霸道,伤口不再流血,肉眼可见地蠕动愈合,只留下狰狞疤痕,触目惊心。
代价沉重。
他体内狂暴力量如远古恶龙觉醒,愈发难以驾驭,随时挣脱理智锁链,吞噬神魂,将他彻底变成杀戮的机器。
于少卿沉默。
他的眼神比风雪更冷,如同两潭冰封的古井。
他从行囊取出冻硬的干粮,用体温捂软,掰开。
一份递给吴三桂,一份小心送到穆尔察宁唇边,动作轻柔而细致。
他清楚,吴伟业目的不止杀戮。
那位曾敬若神明的 “恩师”,更享受摧毁意志的过程。
他用无处不在的监视、无休止的戏耍,让他们在疲惫、恐惧、绝望中精神崩溃,最终成为他手中的傀儡。
这是一场心理大师布下的,最残忍、最优雅的猎杀之局。
“我们不能再被牵着走了。” 于少卿终于开口,声音在风中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凝,每一个字都像钉子般敲击在空气中。
“必须赶到山海关。那是大明国门,天下雄关,守军数万。他们再胆大,也不敢在此公然动手!”
这是他目前唯一破局之法。
只有进入山海关,借助大明朝廷这台庞大机器,他们才可能从这张无形大网中撕开喘息的缝隙,找到一线生机。
吴三桂鼻音沉重,没有反驳。
他狂暴,却不愚蠢。
他深知在这辽东荒原,三人如无根浮萍,随时被风雪吞噬。
只有回到人多处,回到秩序内,才有生机。
穆尔察宁点头。
连日催动岩岳璧,她脸色苍白透明,消耗巨大。
但那双清澈眼眸燃烧着不动摇的坚定,那是绝境中不屈的火焰。
三人没有片刻停留,顶着 “白毛风” 辨明方向,朝着地平线尽头、象征希望与生机的雄关艰难跋涉,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坚定。
越靠近山海关,于少卿的心越不可抑制地往下沉。
空气中被窥伺感,非但没因接近 “安全区” 减弱,反而愈发浓烈。
无数冰冷眼睛从风雪缝隙中、黑暗角落里冷漠注视他们,等待他们踏入早已准备好的陷阱,如同毒蛇般吐着信子。
数日后,一座山脉般横亘天地的巨大关城,在地平线显露巍峨轮廓。
连日疲惫与绝望被那雄浑气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希望。
山海关!“天下第一关”!
巨龙脊背般的城墙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如同盘踞在天地间的巨兽。
城楼上,大明旗帜寒风猎猎,镇压天地,发出猎猎作响的悲鸣。
吴三桂眼中闪过难以抑制的激动。
那是游子归家的渴望,一种对故土的深切依恋。
穆尔察宁轻吐浊气,紧绷多日的神经稍放松。
唯于少卿,心提到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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