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识喉结颤动,茶水从倾斜的杯沿滴落在余锦桌布上。那位老匠人说过,这招若被人空手接下,除非是滇南密宗那些练过龙象功的 。
要么是遇到行家,一眼就能看穿飞盘的破绽,这样自然容易被破解。
但看方余的样子,怎么都不像老匠人所说的绝世高手。
省省力气吧,无论你用多大劲道,对我来说都没区别。
方余淡然笑道。
李佳莹迈步上前,冷冷地盯着刘识:你究竟想做什么?方大哥已经两次忍让,别不识好歹。就你这点本事,还是趁早收手吧。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刘识。若是对方好言相劝,他或许还会就此收手。
可现在,刘识不得不使出压箱底的本事,即便后果难料,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是你们逼我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刘识暗暗咬牙。
本想在人前露一手,结果风头全被方余抢走,自己反倒成了跳梁小丑。
“还要继续吗?
方余指尖轻转飞盘,动作随意得如同捏着一根筷子。刘识甚至没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波澜。
即便飞盘近在眼前,方余的神色依旧从容。
要么他实力深不可测,根本不屑这种伎俩;要么就是他反应迟钝,完全没意识到危险。
刘识宁愿相信是后者,可理智告诉他,事实恰恰相反。
方余忽然笑道:这位兄台,怎么总给我扔空盘子?未免太吝啬了些。
他嘴角挂着浅笑。刘识闻言一愣,顺势说道:不过是和方兄开个玩笑,既然方兄不喜,那便算了。
正想借坡下驴,李佳莹却再次开口:呵,我看是技穷了吧。有些人就是这样,没动手时嚣张跋扈,真动起手来才发现是个废物。
她向来言辞犀利,今日刘识的所作所为更让她寸步不让。
围观者虽知刘识有一手绝活,但真实水平无人见过,此刻倒真以为他不过是徒有虚名,之前的传闻都是夸大其词。
刘兄,要不先回去练练?这儿交给我们就好。旁人劝道。
刘兄何必沮丧,不过是一时失误,小事一桩。
旁人的话传入耳中,刘识脸色瞬间铁青,猛地一拍桌子:都说了是玩笑!你们真当我没本事?
他冷哼一声,右手悄然摸向衣袋。
那里藏着一枚锯齿铜盘,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这东西本不该轻易现世近日约了几位同僚共赴汤山古墓探查,福祸难测,多备一招总归稳妥。
这精钢所铸的圆刃锋利异常,若力道够猛,斩断实木案几如同切开豆腐,远非先前那些杯盏能比。
一旦出鞘,必见血光。
也罢,本想只取你一臂刘识眼中冷光一闪,倒是让你捡了便宜。
瞧好了!
话音未落,铜轮已化作流光直扑方余面门。众人只觉银芒掠过,待定睛细看,场中竟空无一物。
方才可有物件飞过?
你们可曾瞧见?莫非我眼花了?
正在众人惊疑之际,方余忽然轻晃手指:寻这个?
只见那锯齿铜轮正牢牢夹在他指缝间。
刘识如见鬼魅,失声惊呼:绝无可能!凡胎肉体怎能
你未听闻的,未必就不存在。方余指尖轻转,铜轮骤然无踪,譬如眼下。
圆轮呢?
分明见他手腕动了动
当众人四下张望时,方余朝厅角屏风抬了抬下巴:去背面瞧瞧。
几个好事者凑近查看,那金线凤凰的绣纹之上,赫然嵌着寒芒刺目的铜轮。
这这断无可能!那玩意儿竟会转弯?
刘识见此情形,心头巨震。他隐约记得师尊曾言,若将此物练至大成,铜轮便可如飞剑般操控自如,虽不及飞剑锋锐,倒也得了三分真意。
“怎样?现在总该信我对此轮有些心得了吧?
方余缓步上前,随手收回飞轮。待他重新入座时,刘识喉头滚动,半晌吐不出半个字。
若仍存疑,我不妨再演示一回。
方余目光扫来,刘识急忙摆手。谁知下一瞬那飞轮会袭向何处?若直取咽喉,岂不是自取灭亡?
既然如此,我坐在这儿,你可有话说?方余再度开口。
刘识本想装作没听见,可对方灼热的目光如刀锋般刺来,让他喉咙阵阵发紧。旁人或许看不明白,但他对方余的手段再清楚不过即便是当年传授武艺的师父复活,恐怕也难有此等功力。
座位本来就是给人坐的!您随意,我们可不是小气的人。刘识突然挤出一副笑脸,假装大度。周围同伴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不明白他为何态度突变。
看来刘兄是被吓住了。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不麻烦刘兄了,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刘识不再吭声,反正现在说什么都不对。等这些人亲身体会到方余的手段时,且看他们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方余稳如泰山地坐着,等待下一个挑战者。还没等有人开口,周围环境骤然变化刚才还灯火通明的包厢,此刻竟笼罩在血色雾气中。雾气翻腾间,桌椅人影都失去了原本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