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吴邪凝神细看,发现这堆残肢除了最上面能认出是个脑袋,其余的都没有五官,倒像是肉瘤般长在躯体上。再去瞧那些所谓的手臂关节处竟都连接在同一具扭曲如麻花的身体上。浊水混沌,乍看就像一堆 被硬生生拧在了一起。
若棺材里真是这么个怪物,它到底是什么来头?吴邪越想越心惊。
这哪是人?分明是条虫!胖子嚷道。
先别急着定论。这漆黑的水遮住了视线,说不定是古代生下的畸形婴孩,按规矩出生就该被淹死,怎么可能活到这么大?吴邪提出异议。
不一定。张起灵突然插话。
所以还得按我的办法来!咱们去隔壁找几个家伙什把这水舀干净,棺材外壁上还刻着花纹呢。胖子兴奋地搓着双手,等水抽干了看个清楚,指不定就能破解这墓室的秘密。
吴邪认为这个主意不错。这种体力活当然不用方余和张起灵插手。两人转身钻进甬道,顺手抄起三只瓷碗这些碗要是放在市面上,每只都能卖出天价。
可吴邪压根分辨不出它们的区别。
他甚至叫不出这些器物的准确名称。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身上的纹路,那些图案仿佛在讲述某个古老的故事。
之前在墓里忙乱,根本没空细看这些物件,
现在反倒有机会静下心来观察这些曾被忽略的细节。
他将瓷碗举到光源前,指尖抚过凹凸有致的彩绘,试图从繁复的花纹中找出隐藏的线索。
余这个发现让他猛地抓起附近的几只瓷碗,果然每只都绘制着连续的图画
夯土的工人扛着粗壮的木材,石匠们正在雕凿巨大的石条,还有人悬在高空搭建木架。
当他意识到这些瓷器的摆放规律时,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这些器物的排列竟然暗合着施工的先后顺序!
磨蹭什么呢天真同志?挑个夜壶搞得像选秀女似的!
胖子的调侃从身后传来。
但吴邪的耳中只剩下那些画面,直到他碰到最后那个八角形的瓶子
彩绘上清晰地矗立着一道直插余霄的巨门。
冰凉的汗珠顺着脊背往下淌。
虽然只是些零散的图案,但足以判断这个建筑的规模远超想象。
那些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样式,在中原大地上从未出现过
死胖子!他攥着瓷瓶转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手电筒的光束颤抖着射向幽暗的甬道,却在拐角处映出半张青灰色的面孔。
墓道深处,原本通往耳室的入口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雕刻精美的汉白玉墙壁。
“糟糕,虽然清楚机关的运作原理,但这转速实在太快。待在原地或许能等到机关归位,可这鬼地方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吴邪心中暗想。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他的心跳声格外清晰,咚咚作响,仿佛直接敲在耳膜上。
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漫长,让他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度秒如年。
“不能继续耗下去了,再这样非 疯不可,不如回去研究先前那件瓷器,总觉得那玩意儿暗藏玄机。”
他立刻转身折返墓室,正打算重新检查瓷器,突然,耳室内响起一阵令人脊背发凉的怪叫。
吴邪瞬间僵住,手电筒的光束随之一颤,恰好照向泉眼只见一个浑身覆满鳞片的怪物正从水中缓缓爬出。
“怎么又是这鬼东西!”
他在心底咒骂,认出这正是之前遭遇过的海猴子。
生死攸关之际,吴邪哪还顾得上细想,拔腿就朝墓道狂奔,什么机关陷阱统统抛到脑后。
眼看墓道尽头近在咫尺,他心中却涌起深深的绝望:“这次怕是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你小子逃命倒是利索,之前在鲁殇王墓吃的亏还没长记性?”
这声音对吴邪而言犹如仙乐。
“滚回你的老窝去,别逼我动手。”
方余语调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方才还张牙舞爪的海猴子,此刻竟吓得掉头就窜,连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吴邪惊魂未定,磕磕绊绊道:“方、方余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刚发现些线索,正想找胖子商量,可他突然不见了”
方余目光幽深:“这儿没别人,直说吧。你三叔告诉你的有限,但你肯定另有收获。”
吴邪深深吸了口气:“既然您都看出来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便将在鬼船上意外捡到三叔笔记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你和你三叔一个德行,总喜欢把话留到最后一刻。刚才看见什么了?详细说说。”
方余语气淡然地问。
“事情是这样的,先前我和胖子来找瓷罐,结果”
吴邪将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土木工程,规模不小有点意思。”
方余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动作快点,把所有照明都打开,小心脚下。”方余低声提醒道。
跟在方余身后,吴邪心里踏实了许多。忽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不知方余触碰到了什么机关。紧接着,一间新的墓室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