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跪下认错:“爹,我错了,以后绝不再赌。”
见儿子认错态度诚恳,周飞鸿怒气稍缓。
他沉声道:“这次就算了,若再犯,我非打断你的手不可,我说到做到。”
“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周小龙举手郑重保证。
“好。”
周飞鸿点了点头,在太师椅上坐下,看着周小龙问道,“说吧,这次输了多少?”
周飞鸿至今仍不清楚儿子究竟输掉了多少,只晓得他们输光了随身带的钱,便回来了。
说到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
别看周飞鸿这一生几乎都待在大屿山的大澳村一带,从未远行。
但他从来不缺钱花。
整个大澳村,周家拥有大片土地,光是每年收租就有上百万元进账。
这些年积攒下来,存够一个小目标不成问题。
所以周小龙输掉一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当然,小钱无所谓,关键在于周飞鸿不能让儿子养成这种习惯。
否则,纵使周家有金山银山,迟早也会输得精光。
“师兄,不多,就输了五万块钱。”
毛仁性对师兄说道。
旁人或许不知,但毛仁性清楚师兄的家底。
五万对他而言是巨款,对师兄却不算什么。
“五万么?还好,记住以后别再碰了。”
周飞鸿点头道。
“是,师兄,我记住了。”
毛仁性连忙应声。
“爹……”
这时,周小龙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怎么了?”
周飞鸿见儿子神色有异,追问道:“有事就直说。”
虽说刚训斥过他,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爹,师叔。”
周小龙看了眼毛仁性,转向父亲低声道:“我输了三千万……”
“什么?”
周飞鸿还没作声,毛仁性已惊得目瞪口呆,声音发颤地问:“你输了三千万?”
“怎么可能输这么多?什么时候的事?”
毛仁性浑身发抖。
周小龙一直在他身边,若真输了钱,他怎会不知?
更何况这是三千万,不是三百万或三十万。
“一周前,我自己去打台球输的……一直没敢告诉您。”
周小龙垂着头忏悔道。
“你究竟做了什么?光是打台球,也不可能输三千万啊……”
毛仁性只觉得心跳加速,血压飙升。
连毛仁性都如此震惊,更别提周小龙的父亲周飞鸿了。
“确实是打台球输的,不过赌得比较大。
起初一球一百块,我一直赢,从老板那儿赢了二百多万。”
后来那个老板提出要玩一百万元一球的赌局,我没多想便应了下来,本以为能趁机多赢些钱,谁知最后竟输掉了三千一百多万。
对方说可以抹去零头,只收三千万……”
周小龙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毛仁性一听就明白,这小子是中了别人设下的圈套。
先让他一直赢一个人,等到最后再设个大局,不仅把之前输的全都赢了回去,还额外赚了几千万。
“你、你这不肖子……”
周飞鸿指着周小龙,一手捂着胸口,几乎喘不上气来。
三千万,那可是整整三千万啊。
虽然周家有一个亿的存款目标,但三千万已等于家产的三分之一。
这一个亿,是周家几代人省吃俭用才积攒下来的。
如今倒好,被这不肖子几天之内就输掉了数十年的积蓄。
若按一年一百万来算,赚回这三千万得花上三十年。
恐怕等到他离世,也挣不回这笔钱。
“爹,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赌了,真的,您要信我。”
周小龙跪在地上对周飞鸿连 誓。
周飞鸿此时真恨不得没这个儿子,可转念一想,终究只能原谅,毕竟刚才自己也松了口。
“他们什么时候来拿钱?”
周飞鸿盯着儿子问道。
“应该……半小时后就到。”
周小龙看了看时间答道。
若不是对方快到了,他也不会赶在这时回家。
周飞鸿长叹一声。
就在这时,一个村民跑过来报告:“村长,刚才有一伙人进了大澳村,说要见您,听说是来收账的。”
大澳村的耕地多半属于周家,周飞鸿自然也是这里的村长。
“知道了。”
周飞鸿明白,这应该就是来找儿子讨债的那帮人。
“叫他们等着,我马上过去。”
周飞鸿对村民吩咐道。
“是,村长。”
村民转身离开。
村民走后,周飞鸿狠狠瞪了周小龙一眼,沉声道:“跟我一起去。”
“是,爹。”
周小龙赶紧起身,跟着周飞鸿向村中祠堂走去。
整个大澳村共有两座祠堂。
大澳村内有两座祠堂,一座属于周家本家,另一座则是全村共用的祠堂,村长常在此处理公务或召开会议。
村中主要聚居着三大姓氏:周、陈、李。
其中周姓人口最多,约占一半,也就是周飞鸿所属的周家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