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
胤禛喃喃重复着,他心口发疼。
抬手抹脸间,摸到一片湿润。
她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宁可…和别人在一起。
他知晓从前忽略了她,他也知道错了,如今改了……
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吗?
这话想得卑微,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从前在朝堂上运筹帷幄,在府里说一不二。
可在时愿面前,他却像个求糖吃的孩子,连一句喜欢都不敢奢求,等她给自己一个笑脸。
胤禛几乎是跌撞着冲出房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找时愿问清楚。
等他喘着气冲到正院,却在院门口愣住。
时愿穿着件浅衫坐在院子躺椅上看话本子。
风轻轻吹起她的衣摆,发丝也跟着飘拂,她没看别处,就那么乖乖的。
连落在肩头的花瓣都静悄悄的。
世界好安静。
只剩胤禛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时愿听见脚步声,抬眸看向院门口的胤禛,合上书册放在手边。
“有件事想告知四爷,现在府中也都知晓了,那就告诉您,太医诊出说我有孕了。”
胤禛望着时愿平坦的小腹,又看向她平淡的小脸,喉结动了动,嗓音发哑:“知道了。”
他慢慢走到时愿身边的椅子坐下。
“往后别总躺着看书,累了就回屋歇着。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跟下人说,或者直接找我。”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时愿,字字认真:“好好安胎,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半点委屈。”
“你让我好好安胎,那李氏的孩子呢?”
胤禛没有半分犹豫:“你不喜欢,那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时愿闻言,终于转过头看他,眼底失望透顶。
她原以为他至少会顾及李氏腹中的骨肉,毕竟那也是他的孩子,却没想到他竟能说得如此干脆。
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生孩子,要熬过孕吐的折磨,要担惊受怕几个月,到最后却连孩子存在的必要都要由另一个人一句话决定。
时愿看着胤禛眼底的深情,只觉得荒谬,她喜欢的一直都是顶天立地正直无畏的君子。
做错了事情便要承担,那孩子还能是李氏捆着他生出来的?没有他的配合孩子能自己出来?
她为何要单怪李氏。
这世间对女子本就苛刻,她为何不怪上头掌管女子命运的男人。
胤禛若守住身子或者多了父亲的担当。
能对每个生命存几分敬畏,这样的爱人,才值得人托付,也才配得上父亲二字。
就算她再讨厌侍妾,也不会去杀了有孕的侍妾。
今日一个男人喜欢她,能为了她弃了李氏的孩子,他日若有爱上旁人,是不是也能这样弃了她与孩子。
这念头一冒出来,她连指尖都冰凉,看向胤禛的目光里最后一丝爱意消失。
这样的感情,不值得她再去坏自己的心情了。
胤禛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他只当是时愿还在生他从前的气。
朝堂上只要有人提起四爷正妻有孕,他原本紧绷的眉眼立刻就松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但其他的男人就不那么淡定了。
首先不淡定的是,十四。
他是知道时愿和他都是彼此第一次的。
后面他暗戳戳的盯着时愿,也没见她院里四哥进去过。
一直到他们一同去准噶尔他才放心下来。
孩子一定他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护她们娘俩周全。
其次慌的是,八九十他们三个。
原本胤禩只当做一场又一场的美梦,可九弟,十弟的态度不对。
那天两人慌乱跑了。
看到他会脸红,看到四哥会脸红。
甚至提到时愿,十弟变同手同脚,走路还会磕磕绊绊到脚边的东西。
九弟前几日捧着账本时,竟把户部念成了时愿。
胤禩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里闪过震惊的神色。
或许他们拥有共通的梦。
到这件事绝不能让她知情,她一定会害羞得再不敢和她小叔子们有所接触。
太子同样和他一般敏捷,第二日看到时愿见他小耳朵通红,接吻时懂得怎么回应。
便直接猜到了,她与自己同样入梦。
他都不敢细想后来和兄弟们的,实在是太刺激了。
几个大男人中间夹着娇小的乖宝。
第二天还要若无其事地一起上朝。
几人考虑梦中这样神奇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现实。
所以现在他们都觉得孩子可能是自己的。
毕竟都弄进去了的。
想着想着,半夜时愿的房间就溜进来一个老朋友。
十四熟悉的翻墙,熟悉的溜进嫂嫂的床褥。
他还特别诧异,为何嫂嫂的院子丫头嬷嬷一点戒备没有。
如同做贼一般,悄悄的趴在她床褥上。
目光灼灼地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他家娘子真好看。
她侧躺着,锦被滑至腰际,寝衣因睡姿微微卷起,露出一小片白皙柔软的腰腹,尚看不出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