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让胤礽找到了法子。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正踮着脚够书架上话本的时愿。
“胤礽,你这个话本子放的太高了,我拿不到。”
他声音放得极软:“乖宝,我来帮忙。”
时愿回过头,眉头紧锁:“叫我弟妹。”
“别动!”胤礽的声音放大,几乎是话音未落,他已大步冲过去。
“怎么了?”
她身旁架顶那柄装饰用的短刀不知何时松了刀鞘,正斜斜坠下。
不等时愿反应过来,温热的掌心已扣住她的肩,将她往身后带。
下一瞬,短刀重重砸在他护在她后背的小臂上,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时愿惊得回头,撞见他温柔的眉眼。
明明疼得眉峰微蹙,却先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怕她害怕,还捂住她的眼睛。
“没事的,不疼。”
说着手腕一动,竟还倒抽了口凉气。
“胤礽!”时愿小脸发白,“怎么可能不疼,叫太医啊!”
她感觉这刀不是插在他胳膊上,是自己脖子上,太子因为自己受伤,这脑袋怎么感觉有点重,是太奶压住了吗?
被蒙住的眼睛看不到胤礽眼底的兴奋与快乐,她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落在胤礽眼里,只当是心疼到了极致。
垂眸看着她发顶柔软的旋儿,嘴角勾着极淡的笑。
指腹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悄悄往伤口上又按了按,让那点血渗得更明显些。
他顺势往时愿身上靠过去,嗓音放得更弱:“不碍事,一点小伤…就是突然疼得没力气了。”
他这话落音,时愿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行了?
“我们快去叫太医。”
她说着,忙调整姿势让他起来,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轻轻扶着他受伤的胳膊往床榻上走。
胤礽瞧着她关心则乱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靠在她身旁,朝着房顶的人使眼色。
暗卫顺着极细的金丝银线将那匕首偷偷拽走,就算胤礽有百分百胜算能护住她,但也绝不会让她陷入任何危险。
终于让胤礽找到时愿喜欢他的证据了,这不连着多日都黏在自己身边。
他无奈,可能…太爱了吧。
时愿按着太医的嘱托,正蘸着药水,轻轻擦他小臂的伤口。
“明明太医说长势正好,怎么过一夜就又有点严重了呢?”
她伸手轻轻戳了戳他没受伤的胳膊,气鼓鼓道:“肯定是你自己不老实了。”
这几日晚上做梦竟亦梦到他胳膊受伤,她竟在上面自己……
胤礽也想到什么低笑出声。
正经道:“夜里想着四弟的事情,没睡好,许是累着了。”
“你……”
门外传来梅花欢喜的声音:“主子,四爷他们回来了!”
时愿眼睛倏地亮了:“太子爷,夫君既已回府,我在东宫住了这些日子,也该回去了,这段时间实在叨扰。”
胤礽咬牙,见她恢复如初,一如之前那般疏离的称呼,这回胳膊是真疼了。
他猛地站起来:“既回来了,我去送你回去……”
可刚直起的身子轻晃,原本扶着桌沿的手没抓稳,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时愿眼疾手快,伸手就去扶住他。
小身子绷得笔直:“胤礽,你慢点!是不是起得太急了?”
胤礽靠在她肩上,闻着她发间的皂角香,嘴角上扬:“我…我就是想着他回来,你能少担点心,替你高兴。”
“我一会才走,你别急。”
“那你……再多陪我坐会儿?等我不晕了行吗,你也能梳妆打扮一番,让你那丫头先回去替你看看。”
时愿严肃的点头,她抬手扶了一把头上的珠花,这副样子确实不像主母。
她没多想,任由太子唤人给她梳妆打扮。
良久时愿对着铜镜皱起眉:“这眉…是不是太粗了些?”
就算梅花桃花以前给她打扮,好像都不如今日这般老气了。
胤礽搭在她肩膀:“念念有所不知,这般打扮看着稳重,在这东宫操心劳神,让四弟知道你在东宫多尽心。”
时愿仰头,抿了点近乎无颜色的口脂,这才同意了。
胤礽认真打量后满意点头:“嗯,这样好,看着稳妥。”
他一定拖到胤禛自己回府,夫人亲自去接想的美?
果然胤禛见城门口自家女眷并无一人,脸色都黑了。
没过多久,街尽头传来辆马车轱辘声,停在四阿哥府门前。
车门掀开,确保有人能隔着半条街,看得清清楚楚。
他头重脚轻地往她颈窝凑近:“我心口闷,头也沉…难受的很。”
“那…等我夫君来,你便起来好不好?”
胤礽刚要开口,余光瞧见胤禛一身墨色常服,正朝这边走来。
终于看到了,举的手都酸了。
他将车帘放下。
“福晋。”胤禛走到车前,声音冷得没半点温度。
“四爷。”
时愿下车就见胤禛立在车旁。
她惊喜的看着他:“爷您回来了,方才太子爷晕得厉害,让他缓了会儿,没敢耽搁就回府见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