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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恋曲:时光里的眷恋与抉择 第160章 决裂闹剧

教学楼后的梧桐树下,几只流浪猫正围着井惜婕脚边的猫粮打转。她刚蹲下身摸了摸橘猫的脑袋,眼角余光就瞥见个熟悉的身影,抬头时心脏猛地一缩——周希禹站在不远处的银杏树下,左边脸颊有道红痕,鼻尖上还沾着点结痂的血,看着格外狼狈。

“你这是……”井惜婕站起身,手里的猫粮袋都差点捏破,“又跟人动手了?上次的教训还没受够?”

周希禹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指尖触到伤口时疼得皱眉,声音却低低的:“没打架。”

“没打架能弄成这样?”井惜婕走近了些,才看清那划痕像是被指甲挠的,边缘还泛着红,“陈医生没给你处理?你总不能让伤口发炎吧?”

“让她先休息了。”周希禹别过脸,耳尖有点发烫,“小伤而已,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什么小伤?感染了怎么办?”井惜婕翻了翻帆布包,找到了几根包装好的一次性碘酒棉签,“等着,我先去洗个手。”

她转身往行政楼跑,帆布鞋踩在落叶上沙沙响。周希禹看着她的背影,喉结滚了滚,等她回来时,乖乖在长椅上坐下,像个等着被教训的学生。

棉签蘸了碘酒,轻轻碰在伤口上时,周希禹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井惜婕的动作顿了顿,放轻了力道:“疼就说一声。”

“不疼。”他盯着她低垂的眉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像两把小扇子,“你……好像瘦了点。”

井惜婕抬眼瞪他:“别转移话题。说真的,你不会是故意在这儿等我,想装可怜博同情吧?”

“不是。”周希禹的声音闷得像被捂住,“真的是来拿资料,刚从行政楼出来,就看到你在喂猫。”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几只猫,还是你以前带我来喂的。”

井惜婕的动作停了停,没接话,低头专心给他处理鼻尖的伤口。碘酒的凉意在皮肤上散开,周希禹却觉得那点温度顺着血液往心里钻,烫得他指尖发麻。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抿紧的唇,看着她认真时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是他刻在心里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想低头吻下去,想把那句“别走”吼出来。

可理智像根绷紧的弦,狠狠拽住了他。

“惜婕,”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我知道错了。”

井惜婕的手顿住了。

“以前是我不对,是我幼稚,是我把你推开的。”周希禹的眼眶泛红,视线死死锁着她,“我真的后悔了,每天都在想,如果当初……”

“希禹。”井惜婕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水,“我和靖安,周末见了双方家长。”

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们订婚了,仪式很简单,没有对外宣布,但是家人见证,我很开心。”

周希禹的脸瞬间白了,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靠在椅背上。他张了张嘴,想笑,嘴角却抖得厉害,眼眶里的热意再也藏不住,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哦。”他发出个含混的音节,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恭喜你。”

井惜婕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下。她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抱了抱他,手轻轻拍在他的后背上,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大动物。

“周希禹,”她的声音很轻,“往前看吧。你也已经订婚了,未来,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周希禹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呼吸滚烫,带着点压抑的哽咽。梧桐叶落在两人身上,沙沙作响,像在为这段无疾而终的过去道别。

井惜婕松开手时,看到他用袖子胡乱抹着脸,鼻尖红得像兔子。她把剩下的棉签塞进他手里,转身抱起猫粮袋:“伤口记得每天擦,别沾水。”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再回头。周希禹坐在长椅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手里的棉签被攥得变了形。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他的脚踝上,凉得像没有温度的泪。

深夜十一点的写字楼还亮着零星灯火,周希禹合上笔记本电脑时,指尖在键盘上悬了许久,屏幕倒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从早上听到井惜婕说“我们订婚了”开始,心脏就像被钝器反复捶打,只有把自己埋进工作里,才能暂时压下那股窒息的疼。

手机在桌上震个不停,屏幕上“李韫森”三个字刺得他眼疼,他干脆按了静音,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顾宣的车就停在楼下,车窗降下,露出张无奈的脸:“上车。看你这游魂样,今晚别回那破地方了,住我家吧。”

顾宣家的别墅透着暖光,阿姨早备好了夜宵,砂锅保温着的海鲜粥冒着热气。客厅酒柜前,顾宣正往醒酒器里倒红酒,深紫色的酒液顺着杯壁滑下,带着陈年的醇厚香气。

“喏。”他递过酒杯,“与其用工作麻痹自己,不如醉一场来得实在。”

周希禹接过酒杯,仰头灌了大半,酒液呛得他咳嗽起来,眼眶更红了:“你说她到底想怎么样?”

“谁?”顾宣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李韫森。”周希禹的声音发哑,“她说要我跟她一起痛苦,谁也别想好过。我跟她摊牌,说我们本就没感情,相敬如宾行不行?她说不行。我说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何必互相折磨?她就疯了似的喊,要我跟她一样疼,然后在我身上扯来扯去……”

他抓着头发,指节泛白:“她忘不掉何翊橪,自己熬不住,就把气全撒在我身上。我到底欠了她什么?”

顾宣沉默着给他续上酒:“那你呢?你又在折磨谁?”

周希禹猛地抬头,眼底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我后悔了……顾宣,我真的后悔了。”他声音抖得厉害,“早上看到惜婕,她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差点就忍不住……我想告诉她,我错了,我想重新来……”

“可她已经往前走了。”顾宣打断他,语气平静却残忍,“她跟靖安见了家长,订了婚。她一直想要踏踏实实的幸福。你呢?还陷在这摊烂泥里,给谁看?”

“我……”周希禹语塞,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我只是……”

“只是什么?”顾宣盯着他,“只是还没学会放手?周希禹,你清醒点!李韫森这样的纠缠,你耗得起吗?你想回头,可井惜婕的世界里,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疯狂的拍门声,夹杂着李韫森尖利的喊叫:“周希禹!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看到定位你就在这里,你别以为躲在顾宣家就可以相安无事了,滚出来。”

两人同时皱眉,顾宣起身去看监控,屏幕里李韫森披头散发地踹着门,眼神发狠。“她怎么找来的?”

周希禹猛地想起什么,脸色骤变:“她说定位?难道我车上……她装了定位?”

他摔下酒杯,大步冲过去开门。李韫森看到他,像疯了一样扑上来:“你躲什么?你是不是又在想井惜婕?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好过!”

“是,我在想她。”周希禹突然笑了,眼底却一片冰凉,“我后悔没早点抓住她,后悔让她跟了别人,后悔……认识你。”

李韫森被这话刺得发疯,抬手就往他脸上扇。周希禹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脸颊瞬间红透。接着是一下又一下撕扯。

“打啊。”他盯着她,声音平静得可怕,“接着打。把你心里的恨都撒出来,看看能不能让你好受点。”

李韫森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突然泄了气,哭着把拳头砸在他胸口:“你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不恨我?”

周希禹没说话,突然蹲下身,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啪!啪!”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又响又重。

“是我活该!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井惜婕!”他红着眼嘶吼,巴掌一下比一下狠,“我该打!我活该!”

“周希禹!”顾宣冲过去拽住他,“你疯了?!”

周希禹挣扎着还要打,被顾宣死死按住。李韫森站在原地,看着他自残的样子,突然尖叫一声,转身砸碎了玄关的花瓶。

混乱中,顾宣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点点头,默默拷贝了监控录像,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那段李韫森在顾宣家疯狂踹门、撕扯周希禹的视频,正迅速发送到周希禹父母的微信里。

客厅里,周希禹瘫坐在地上,额头抵着膝盖,肩膀剧烈起伏。顾宣看着满地狼藉,又看了眼缩在角落发抖的李韫森,终于明白,这场闹剧,早就该有个了断了。

顾宣安排的私人医生很快赶到,检查后说周希禹只是情绪激动引发的一系列行为,如果继续这样考虑是抑郁症前兆。加上刚才他扇自己时用了狠劲,脸颊有些红肿,并无大碍。可看着他蜷缩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样子,顾宣还是让人把他送去了医院留观——与其说是检查,不如说是想让他暂时逃离这场窒息的闹剧。

李韫森被管家“请”回百象阁时,还在挣扎着哭喊,指甲在车门上划出几道白痕,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驶离顾宣家的别墅区。

另一边,周希禹的父母正坐在老宅的沙发上,反复看着那段监控视频。周母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这孩子……怎么被折磨成这样了?”周享民脸色铁青,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重重一点,直接把视频转发给了父母。

周老爷子的书房里,拐杖“咚”地砸在地板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老太太扶着额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被佣人慌忙扶住:“作孽啊!我们希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第二天一早,周家老宅的车直接开进了李家大门。周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在最前面,脸色沉得像要下雨,身后跟着周享民夫妇,个个神色凝重。李家父母听到动静,慌忙迎出来,看到这阵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亲家公,亲家母,这是……”李父搓着手,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发虚。

周老爷子没废话,直接让随从把平板递过去,点开那段视频。李韫森疯狂踹门、撕扯周希禹的画面,还有周希禹自己扇耳光的狠劲,清晰地映在屏幕上。

李家父母的脸瞬间白了。李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周老爷子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老李啊,”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怒火,拐杖又往地上敲了敲,“我们周家是诚心跟你们结亲,可你们李家的女儿,就是这么对待我孙子的?”

“是我们教女无方!是我们的错!”李父连忙鞠躬,“我们一定好好教训她!求亲家再给一次机会……”

“机会?”周老太太冷笑一声,“我孙子被她折腾得扇自己耳光的时候,谁给过他机会?而且你们好大的脾气,还对他不止一次又打又骂!”

李母急得快哭了:“我们赔偿!我们一定好好赔偿!求你们别……”

“不必了。”周老爷子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订婚,立刻取消。我们周家跟你们李家的所有合作,从现在起,全部终止。”他顿了顿,眼神扫过脸色惨白的李家父母,“还有,转告你女儿,往后,别想再踏进百象阁一步。”

说完,他转身就走,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像在敲碎李家最后的希望。

医院里,周希禹看着手机上家族公关部发布的“解除婚约”声明,指尖都在发颤。那行“周李两家因理念不合,决定终止婚约,互不追究”的文字,像一道光,瞬间驱散了压在心头的阴霾。

他几乎是立刻想给井惜婕打电话,指尖在拨号键上悬了许久,却猛地缩回手。

他有什么身份呢?

一个刚刚结束荒唐婚约的人,一个曾把她推开的人,凭什么再去打扰她的幸福?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泛红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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