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发现那“抽取-灌注”之法对木龙涎果有效后,任峥便彻底沉浸在了这项精细至极的工作中。
每个万籁俱寂的深夜,当他心神沉入灵泉空间,世界便只剩下那三十亩生机勃勃的田地,和灵泉边那株承载着他突破希望的奇异小树。
他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将心态放得极其平稳,如同一个最有耐心的绣娘,面对最精美的绸缎,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抽丝剥茧”。
意念,便是他最精准的绣花针和最纤细的丝线。
他首先将目标锁定在那些生命力最旺盛、恢复力最强的作物上——主要是红薯和土豆这类块茎植物,它们根基深厚,蕴含的生命本源相对庞大且坚韧,经得起细微的抽取。
过程远非一蹴而就。最初,他的意念过于刚猛,稍一用力,便可能扯断那比发丝还要纤细微弱的绿色灵丝,或者引得植株剧烈抗拒,生机萎靡。他不得不立刻停止,并反哺更多灵气过去安抚,得不偿失。
失败数次后,他渐渐摸索出门道。
他不再试图去“抓取”或“剥离”,而是将意念化作最轻柔的春风,最细腻的雨露,缓缓渗透进植物的脉络之中,先去感受它们生命本源的流动节奏,去共鸣那份蓬勃的生机。
他“听”到稻谷本源的低沉浑厚,如同大地脉动; “听”到麦苗本源的昂扬向上,充满锐气; “听”到红薯土豆本源的沉凝厚重,深藏不露; 甚至能隐约感受到药材本源的各具特性,或清凉,或温热,或蕴含药力……
当他将自己的意念频率调整到与目标植株近乎一致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缕绿色的生命本源灵丝,不再抗拒,反而如同遇到了同源之物,亲昵地缠绕上来,主动分离出极其细微的一丝,依偎在他的意念周围,传递出信任与奉献的微弱情绪。
这时,他才小心翼翼地将这一丝比雾气还要稀薄的本源灵丝“引”出来,整个过程轻柔得如同呼吸。
然后,他再以同样的耐心和轻柔,将这一丝外来的、却已被他意念“同化”过的生命本源,缓缓渡入木龙涎果树的根系,并细致地引导其融入树核最深处,避免任何排斥。
每一个循环,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和精神力,速度缓慢。但他乐此不疲。
一株、两株、三株…… 一丝、两丝、三丝…… 他极有耐心地轮换着目标,绝不涸泽而渔。每次只取一丝,并立刻反哺一丝精纯灵气作为补偿和感谢。被他抽取过的植株,非但没有萎靡,反而因为得到更精纯灵气的反哺,长得越发茁壮,反馈出的生命本源质量也似乎在一丝丝提升。
就在这日复一日、枯燥却充满期待的“精微操作”中,任峥惊讶地发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一,他对灵气的掌控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入微境界! 以前他运用灵气,多是磅礴灌输,大刀阔斧。而现在,为了抽取和灌注那细微的本源灵丝,他必须将精神力凝聚到极致,对每一分灵气的输出、频率、力度都控制得妙到毫巅!这种极致精细的操控锻炼,效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现在甚至能用意念同时操控数十根灵气细丝,进行不同的精细作业而互不干扰!这种掌控力若用在战斗或制药上,必将爆发出恐怖的威力。
第二,他的精神力总量和凝练程度,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足足三成! 这种高精度、高强度的意念作业,本身就是对精神力最好的锤炼。每一次成功的抽取和灌注,都像是完成了一次精神力的极限压缩和拉伸。他的识海变得更加广阔,精神力更加凝练如汞,感知范围和外放精度都大幅提升。如今他甚至能隐约感知到身边熟睡的玉兰和朗朗那平稳而充满生机的气息流动。
这真是意外之喜!果然,大道至简,任何的付出和专注,终会获得回报。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灵泉边那株木龙涎果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树干更加莹润碧绿,叶片舒展,如同翡翠雕琢。那七颗果实更是变化明显,已经从最初的青涩,逐渐转变为青白色,继而染上淡淡的红晕,如今已是红白相间,并且那红色还在日益加深,向着最终的紫红色迈进!果实也长大了数圈,已有婴儿拳头大小,表面光华流转,异香越来越浓郁,只是闻上一丝,便觉神清气爽。
时间,在期待和忙碌中飞逝。
终于,在任峥夜以继日的“精工细作”下,木龙涎果的成熟期,比他最初预估的,整整提前了两天(外界时间)!
这一日傍晚,任峥照例在进行每晚的家庭教学小时光。炉火噼啪,桌上摊着识字本和任峥手绘的一些简易动植物图谱。
然而,任峥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空间内即将完全蜕变的神果。他的讲解偶尔会卡顿,甚至答非所问。因为他的大部分心神,都难以抑制地系在了那七颗即将成熟的果实上!那股越来越浓郁的异香仿佛穿透了空间,萦绕在他的鼻端,让他心跳加速,血液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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