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见·武夷破晓:三军锁境破崇安,铁血雄师踏闽北
一九四九年五月,闽北武夷山(原崇安县)的峰峦间,硝烟与晨光交织。东突六路大军裹挟着浙闽赣边境的雷霆之势,在三省交界构筑起密不透风的锁逃防线;中突主力沿赣东腹地迅猛南下,西突在赣西边境筑牢阻援铁壁,三军战区互锁,将国民党残部困于闽北一隅。
历经二十二年殊死奋斗,十万同胞喋血、数万共产党人牺牲的武夷山老区,终于迎来解放的曙光——二野十五军军长秦基伟与闽北游击纵队司令员王文波在上饶花厅镇的会师,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闽北解放的序幕。
会师现场,青砖瓦房的小院里,地图铺满八仙桌,秦基伟的手指划过崇安境内的岭阳关、寮竹关、分水关:“王文波同志,游击纵队是闽北的活地图,四项任务刻不容缓——协助解放上饶、广丰,带路挺进闽北,策反敌上层,组织群众支前!”王文波攥紧拳头,掌心布满老茧:“秦军长放心,武夷儿女盼解放盼了二十年,游击纵队就是大军的尖刀和眼睛!”
当日清晨,上饶花厅镇的晒谷场上,十五军四十四师的战士们整齐列队,“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标语在风中猎猎作响。师长挥臂下令:“一三零团、一三一团、一三二团分路挺进崇安,闽北游击纵队各分队带路,务必撕开敌军防线!”战士们的步枪上膛,刺刀反光,与游击队员手中的土枪、梭镖相映,构成一幅军民同心的出征图。
岭阳关遭遇战:竹林铁血破隘口。五月八日午后,岚谷乡的山路崎岖陡峭,一三零团在团长李钟玄率领下,跟着闽北游击纵队中队长杨金生的分队,向岭阳关进发。游击队员们穿着草鞋,在前面开路,用柴刀劈开拦路的荆棘,嘴里喊着只有彼此能懂的暗号——这是他们二十二年游击战中练就的默契。杨金生边走边叮嘱:“李团长,岭阳关是上饶进崇安的咽喉,两侧是悬崖,中间只有一条窄路,敌军交警大队肯定在那儿设伏!”
话音刚落,前方隘口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国民党交警大队约三百人,依托路边的石墙和竹林,架起四挺重机枪,子弹如雨点般扫来,打在岩石上溅起火星,钻进泥土里掀起密集的泥柱。“卧倒!”李钟玄大喊,战士们瞬间趴在斜坡上,身体紧贴湿滑的苔藓,子弹擦着头顶的竹叶飞过,发出“嗖嗖”的锐响。
“左侧竹林迂回!”李钟玄果断下令,二营战士们猫着腰钻进茂密的毛竹丛,竹叶划破脸颊,汗水混着血水往下淌,却没人敢放慢脚步。杨金生带着游击队员,利用对地形的熟悉,绕到敌军侧后方的山坳,突然发起攻击:“缴枪不杀!”手榴弹扔进敌军机枪阵地,“轰隆”一声炸开,碎石和断裂的竹枝飞溅,一名机枪手被气浪掀飞,重机枪瞬间哑火。
正面的战士们趁机发起冲锋,班长陈砚抱着炸药包,在战友的火力掩护下,向敌军固守的石墙冲去。子弹打在他身边的石头上,碎屑崩进他的胳膊,火辣辣地疼,他却死死盯着石墙的缺口,侧身翻滚避开扫射,将炸药包贴在石墙根部。“拉燃引信,快撤!”战友们大喊,陈砚转身狂奔,身后“轰隆”一声巨响,石墙轰然坍塌,敌军的防线被撕开一道口子。
“冲啊!”战士们如潮水般涌上隘口,与敌军展开近身搏杀。一名敌军士兵举着刺刀刺向陈砚,他侧身避让,反手用步枪托砸在敌军的头盔上,敌军闷哼一声倒地。杨金生挥舞着大刀,砍断一名顽抗敌军的枪带,大喊:“别再替蒋介石卖命了!武夷山解放了!”激战两小时,国民党交警大队二百余人被全歼,岭阳关被彻底攻克,部队沿着山间小道,向吴屯乡方向疾驰。
寮竹关破障战:一九四九年五月八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十五军军长秦基伟,率四兵团四十五师,从上饶铁山乡,经寮竹关,于五月九日,进入福建境内解放崇安县。雷阵血路闯雄关 与此同时,一三二团在团长郎玉林的率领下,跟着闽北游击纵队三分队队长程仁义、二分队指导员吴日富,从铁山镇出发,向寮竹关挺进。寮竹关两侧山壁陡峭,中间是一条狭窄的石径,敌军在石径上布设了密密麻麻的地雷阵,铁丝网缠绕着荆棘,路口架起两挺重机枪,死死封锁住通道。
“游击纵队熟悉地形,有没有小路绕过去?”郎玉林趴在山壁后,望远镜里能看清地雷阵的引线,缠绕在石缝和草根间,稍一触碰便会连环引爆。程仁义指着右侧山壁:“有一条羊肠小道,只能单人通过,直通关后,但坡度极陡,容易打滑!”吴日富补充:“我带几名游击队员先上去,摸清敌军后侧部署,你们正面佯攻吸引火力!”
夜幕降临,吴日富带着五名游击队员,借着夜色掩护,攀爬右侧山壁。山壁上的岩石湿滑,长满青苔,他们用手抠着石缝,脚踩着微弱的凸起,一步步向上挪动。一名游击队员脚下打滑,险些坠落,身后的战友一把抓住他的腰带,两人悬在半空,直到稳住身形。爬到半山腰时,敌军的探照灯扫过山壁,他们立即趴在岩石后,屏住呼吸,直到灯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