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见·固镇血战
一>、见·炸药包与城墙的生死较量
夜袭渡河:冰窟窿里的冲锋。当晚二十二时,三颗红色信号弹划破夜空,中野三纵对固镇县城西门的总攻正式开始。首先发起冲锋的是七旅二十团一营,他们的任务是渡河,为后续部队炸开炸掉沿途工事。河的冰面结得不算厚,踩上去能听到“咯吱”的脆响,冰面下的水泛着刺骨的寒意。一营营长赵大海带着战士们,抱着木板(用来铺在冰面上防滑),猫着腰冲向河流。
刚冲到河边,第一道防御上的重机枪就响了,子弹像暴雨般扫过来,战士们赶紧趴在冰面上,有的战士被子弹击中,鲜血瞬间染红了冰面,却没人后退——他们知道,身后就是等待解放的百姓,退一步,就意味着百姓多受一天苦。“搭人桥!快!”赵大海吼着,第一个跳进护城河的冰窟窿。冰水瞬间没过腰际,刺骨的寒冷让他牙齿打颤,却依然伸手去拉后面的战士。战士们踩着木板,有的趴在冰面上匍匐前进,有的跳进冰窟窿,用身体支撑木板,形成一条“生命通道”。冲到第二道防御前,纷纷趴在矮墙工事后,手里的枪在瞄准着敌军及碉堡和暗堡。
中野三纵的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落在工事上的碉堡或暗堡上,碎石和着血水和碎肉的泥土到处飞溅,暂时压制了蒋军的火力。二十团战士王二喜,是个刚满十八岁的新兵,在家时是个铁匠,胳膊上有使不完的劲。他抱着一个十斤重的炸药包,跟着队伍冲过河面,刚爬上对岸的土坡,一颗子弹就擦过他的额头,鲜血顺着脸颊流进眼睛里,视线瞬间模糊。他没顾上擦,只是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继续往前冲,嘴里喊着“俺爹说了,当兵就要保百姓”,终于冲到矮墙根下,找到一处裂缝,将炸药包塞了进去。
“撤!”王二喜拉燃导火索,转身就往回跑,刚跑出十米,就听“轰隆”一声巨响,矮墙被炸开一道三米宽的缺口,碎砖石像雨点般落下,他被气浪掀倒在地,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担架上,身边的战士告诉他:“缺口炸开了!主力已经冲进去了!”王二喜笑了,额头的伤口还在流血,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固镇巷战:逐屋争夺的惨烈 城墙缺口被炸开后,中野三纵七旅、八旅的战士们像潮水般冲固镇。可蒋军早有准备,他们将街道两旁的房屋改造成“巷战据点”:墙壁被打通,变成射击孔;门窗被封死,只留下小孔用于观察;甚至在街道上设置路障,堆起沙袋,架起轻机枪。二十团三营负责肃清固镇内的蒋军。战士们分成小组,逐屋推进,有的用炸药包炸开门窗,有的爬上屋顶从天窗往下扔手榴弹,有的则贴着墙壁,用刺刀捅向屋内的蒋军。
班长李铁柱带着三名战士,冲进一间民房,里面的蒋军正躲在八仙桌后开枪,李铁柱一把掀翻桌子,刺刀顺着蒋军的胳膊划过去,鲜血溅在他的军装上,他却丝毫没有停顿,继续往前冲。民房里的老乡吓得躲在炕下,李铁柱赶紧喊:“老乡别怕!俺们是解放军,来救你们的!”
老乡慢慢爬出来,看到战士们身上的红星帽徽,激动地说:“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蒋军抢了俺家的粮,还把俺儿子抓去当壮丁!”李铁柱拍着老乡的肩膀说:“大爷放心,俺们一定帮你把儿子找回来!”巷战进行到凌晨一时,固镇的蒋军大部分被歼灭,只剩下城隍庙附近的一个暗堡还在顽抗。暗堡里的重机枪封锁了整条街道,战士们几次冲锋都被打了回来,伤亡不小。
三营副营长周明华看着战友们倒下,红着眼眶喊:“俺去炸掉它!”他抱着炸药包,在战友们的火力掩护下,沿着墙根爬向暗堡,刚靠近就被子弹击中了腿,他拖着伤腿,继续往前爬,终于将炸药包塞进暗堡的射击孔。“轰隆”一声,暗堡被炸毁,周明华也永远地倒在了城隍庙前,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给老乡的粮票。
二 >、见· 火车站攻坚:特战一师的装甲对决
包围火车站:切断蒋军的“逃生路”。就在中野三纵、九纵攻打固镇的同时,特一军特战一师已悄悄迂回到固镇火车站附近。火车站是固镇防御的核心,蒋军在这里部署了一个加强营,配备二辆装甲车、四门迫击炮,还将水塔改造成观察哨,塔顶的重机枪能覆盖整个车站广场。特战三师师长赵刚将任务分成三步:外围封锁:一营负责包围火车站,切断蒋军与老城的联系,防止其撤退;摧毁装甲:二营配备反坦克炮,埋伏在铁路两侧,伺机攻击蒋军的装甲车; 攻克水塔:三营作为突击营,负责攻占水塔,消灭制高点的敌人。
十六日夜二十三时,一营战士们在火车站外围的麦田里挖战壕,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战士们的手冻得发紫,却依然快速地挥舞着铁锹。班长王铁牛是个东北兵,擅长雪地伪装,他让战士们把白布罩在身上,趴在麦田里,远远望去,就像一堆堆积雪。蒋军的巡逻队几次靠近,都没发现潜伏的战士,还骂骂咧咧地说:“这么冷的天,共军肯定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