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连吴士敏也加入了理账队伍。
赵国全念账本,吴士敏、程嫣、程谦、李峥四人记录。
赵国全成绩不好,但认识张翠花的字,也认识他写的字,一天下来,记了大半,李峥估摸着最多两天就能把这些账分开。
正想叫她们休息,张知丛上楼了。
“二姐呢?”
“我妈带着大哥出门相看了。”
张知丛轻挑着眉,问李峥:“楼下...”
知道他要问什么,赵国全抢先回答:“你送李爷爷出门后,红强带着黄珊珊姐妹来了,非要洗衣服,妈就叫她们洗鞋子。”
家里卖鞋,偶有一两双瑕疵的,只要谁穿的上,李峥便叫他们拿去穿,张翠花又时不时买几双,正因为家里鞋多,三人爱穿新鞋,但没空洗,一个冬天的鞋子全存着呢。
四人从早上,洗到张知丛下班,还没洗完。
张知丛愣了愣,便去看儿子。
李峥见他要抱起来,忙制止:“才睡下,别动他。”
“哦,今天哭了没?”
“中午隔壁放鞭炮,他嚎了两声。”
正聊着,张翠花骂骂咧咧回来了,在她身后,还有红着耳,脸色不好的赵国安。
见状,谁也不敢问相看结果。
但张翠花咽不下那口气,喝了口水坐在电视机前,便开始吐槽。
“还没进门,就要管家,还要国安将做生意的钱交给她,说什么省得国安将来跟他爸一个德性,连累她家,我呸!看不上国安就直说,害我白跑一趟...”
秦兰好奇,插了嘴:“谁家姑娘?”
“还不是厂里...”
这时张红强捶着腰,站起身来:“二姑,鞋子洗好了。”
“洗好了,你晾着啊,你要实在没地放,搁我手上行不行!”
张红强:“...”
张红仁急忙扯了扯二哥的衣服,真是一点眼力劲也没有,白读那么多年书:“二姑,鞋子全在背篓里沥水,晚上你喊国全晾一晾,我们先回去了。”
说罢,率先溜了。
这会还是别怵二姑眉头,再不走,指不定她能翻出什么要洗的衣物来。
黄玲玲见状,也识趣的拉着黄珊珊走了。
四人回到响水巷,天刚擦黑。
这会,赵国宁正在檐下守着两个孩子吃饭。
“吃了没?”
黄珊珊着急看孩子,忙进了屋。
黄玲玲留下来:“还没,你二弟今天相看失败。”
“相看?谁家姑娘?”
“说是厂里介绍的,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想起回来的路上,张红仁怂恿张红强给同学打电话,喊同学明天过来,黄玲玲蹲下身子:“赵姐姐,我们也玩了几天,该出摊了!”
赵国宁反问:“你妈什么时候过来?”
年前黄母就回家了,到今天还没过来,她也想出摊,可带着孩子,又要背着货,每次出趟门,跟打仗似的,她想等老大上了学再去。
“我妈大概要十五过后才来。”
赵国宁叹了声:“我做了点面疙瘩,饿了吧,我给你舀一碗。”
“不用,姐夫做了饭。”
赵国宁听了,脸色顿不变,目露不屑:“他呀,还等着你们回来做饭呢,两口子这会估计在吵架。”
黄玲玲一听,急忙起身。
赵国宁拽住她:“黑,叫你别进去,听不懂话吗?”
“为什么呀?”
“还能为什么?孩子饿得一直哭,我叫他抱去找珊珊,他不去,叫他给孩子熬点米糊糊也不弄,就这么哭了一个小时,还是隔壁罗秀听不下去,帮着喂了点奶,这才没哭。”
黄玲玲听懵了。
今早出发前,姐姐特意跟姐夫说过,要是孩子饿了,就抱过去,或打个电话,喊她回来。
中途姐姐见姐夫没去,就想着回来,是自己劝着,才拖到这会,黄玲玲想了想,还是走向左边。
该说不说,那点衣服鞋,出一块钱绝对有人洗,但中午的饭,别说一块钱,就是两块钱也吃不上。
有鱼有肉有鸡汤,还有银耳,姐姐还多得了碗鸽子汤。
她这会一点也不饿,但姐姐要奶娃娃呀。
一回屋,屋内果然有压抑的哭声,她站在门口沉默了会,最后拿起锅,淘米做饭...
翌日一早,知道姐姐不去,黄玲玲也没劝,自个跟着张家兄弟来到三江巷。
一路上,几人都在猜,今天洗什么?
有说尿布的,有说二姑的衣服,还有说李峥衣服的,可谁也没猜到今天洗窗帘布。
四个屋子,八套窗帘,十几条柜巾,还有赵国全不知从哪抱出来的两堆臭衣服。
张红强的拳头是攥得嘎嘎响。
他是来帮弟弟洗尿布!不是来洗赵国全裤衩子的!
赵国全可没心情跟他吵架,只幽幽道:“中午有红烧牛肉、首都寄来的大烤鸭!还有…”
他顿了顿,张开手臂:“还有这么大的一条鱼,你爱洗不洗!”说罢,他便跑上楼。
黄玲玲听了,扭头看向灶台方向,李家和父子在砍骨头、王淑芬几人在切肉,寻了一圈,也没看到,但王淑芬身后却有几个小孩的惊呼声,想来鱼在盆里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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