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的篝火渐渐转弱,化作一堆暗红的炭火。蜷缩在帐篷里的哥布林发出此起彼伏的鼾声,带着浓重的酒气 —— 它们显然因为击退入侵者(至少它们是这么认为的)而放松了警惕,还从储藏室翻出了几坛劣质麦酒。就连那些之前还在瑟瑟发抖的家伙,都在酒精的催化下开始手舞足蹈,没过多会儿便东倒西歪地瘫在地上,不省 “哥布林” 事。
时页和安伏在岩石后已经等了近一个小时。时页用匕首在地上画出简易的营地分布图,低声说:“左侧帐篷三只,中间火堆旁两只守夜的,右侧笼子那边还有四只在赌钱。” 她指尖点过标记着笼子的位置,“直接动手,速战速决,别让它们发出太大动静。”
时页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抽出腰间的猎刀:“我去解决左侧和守夜的,你对付右侧那几个,用火焰箭开路,能快些。” 她看了眼安手中的魔杖,“魔力还够吗?”
安轻轻点头,魔杖顶端已泛起橘红色的微光:“足够应付这几只,你也小心一点。”
炭火的光芒忽明忽暗,恰好掩盖了时页的身影。她像只猫般贴着帐篷边缘移动,悄然滑入那些破布做成的帐篷之中。捂住哥布林嘴巴的左手同时发力,切割皮肉的细小声响被鼾声完美掩盖,一个个哥布林在睡梦中被悄无声息地抹了脖子。如法炮制解决三个帐篷的哥布林后,她绕到火堆旁,趁着守夜哥布林打盹的瞬间,割断了第一个的脖子;另一个刚要发出嘶叫,便被时页死死掐住喉咙,直至四肢不再抽搐。
与此同时,右侧的安也动了。橘红色的火焰在魔杖顶端凝聚成箭形,随着她的挥动射向那四只正在掷骨片赌钱的哥布林。火焰箭精准地射中最前面那只的胸膛,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那哥布林发出凄厉的惨叫;旁边的三只还没反应过来,安的第二、三支火焰箭已接踵而至,将它们一一射穿在岩壁上。
最后一只哥布林被火焰逼得连连后退,时页却早已绕到它的背后,猎刀抵住后心猛地刺入,几息之内便结果了它的性命。
安收回魔杖,俯身收集完哥布林尸体上的魔晶,低声说:“解决了,去看看笼子那边。” 两人不敢大意,小心地走到盖着黑布的笼子前,搭在笼子上的破布还沾着未干涸的血迹,沉重而微弱的呼吸声从笼子中传来。
时页掀开破布的瞬间,一股恶臭混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笼子里蜷缩着一个女性,她浑身赤裸,长发纠结成毡,脸上布满污垢,全身布满大小不一、深浅各异的伤口,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还有气。” 时页用猎刀撬开笼锁,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出来。女性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手腕细得能一把攥住,裸露的胳膊上布满针孔般的小伤口;最严重的是她的下体,那里早已完全溃烂,伤口化脓处甚至能看见蛆虫在蠕动。
安摸出腰间仅剩的半瓶清水,撬开她的嘴喂了几滴。女性的睫毛颤了颤,艰难地睁开眼,浑浊的瞳孔里映出两人的身影,她努力挥动着满是淤青的胳膊,推搡着身前的人,同时发出嘶哑的呜咽和模糊不清的话语。那破碎不堪的声音,让时页和安同时心头一沉。
“她说什么?” 时页没听清女人的话,转头看向安。
安稍作犹豫:“她说的不是奥瑞亚斯语,听着像是大陆南方帝国语的变种。” 她望着对方痛苦的眼神,缓缓开口,“她说不要再…… 碰她。”
不用安继续说下去,时页也明白了。哥布林是纯粹的雄性社会,不存在雌性个体,它们若想繁衍,只能靠掳掠其他种族的雌性作为生育工具 —— 眼前的少女,显然就是这样的牺牲品。
这孩子年纪看起来并不大,或许和安相仿,本该是花季年华,此刻却只剩满眼的晦暗、无尽的绝望和一身的伤痛。
安一边轻声安慰,一边用残存的魔力为她做简单治愈,脸色却越来越差。“肋骨、腿骨、臂骨都断了好几根,器官衰竭,内脏还有严重错位……” 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艰难地吐出,“她的肚子里…… 还有一个小的…… 哥布林。”
少女此时恢复了一些神志,看清来人并非先前的哥布林,又含糊不清地说了些时页听不懂的话,随后看向时页,用力伸手碰了碰她腰间的猎刀。
时页望着少女眼神中闪过的一丝解脱,转头看向安:“她说什么?”
“她说迷宫里有很多强大的魔物,还有一个邪门的祭坛,让咱们小心。还有就是……” 安迟疑着,没能说下去。
“还有什么?”
“她想要…… 解脱。”
时页看着身前被摧残得不成人形的少女,她们两人根本没有治愈她的能力。她轻轻拍了拍少女的手,微微点头,从腰间再次抽出猎刀。“不会痛的,我会…… 很快。” 时页不知再说些什么,只是又握了握少女骨瘦嶙峋的手,绕到了她的身前。指尖微微颤抖,猎刀的刀柄在掌心硌得生疼。她见过太多濒死的冒险者,知道这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意味着什么 —— 与其在无尽的痛苦中等待死亡,不如体面地离去。刀刃在从帐篷缝隙透进来的微光中闪着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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