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听到去了一趟后山,居然就弄到了这么多宝贝,妹妹们的眼睛,一点点地又亮了起来。
可紧接着,桑夏又叹了口气,那股子兴奋劲儿,又泄了下去。
“可……可那些东西,都还在山里藏着呢。咱们又不能一次性都搬回来,也不能大摇大摆地拿去卖……”
她嘟着嘴,一脸的不甘心。
“就是啊,”桑露也小声地附和,
“今天大姐你和三妹背回来这么点东西,都要偷偷摸摸的,要是背更多的好东西下来,不知道还会招来什么人。”
看着家人既兴奋又失落的表情,桑晚笑了。
她伸出手,挨个揉了揉妹妹们的脑袋。
“妈,妹妹们,你们别急。”
她的声音,很轻,却有股让人安心的力量,“眼下的这些困境,都只是暂时的。咱们是为了避开老宅,到时候分家能利索点,把户口要回来。”
“咱们再把这些宝贝,一点一点地,都换成了白花花的钱。”
“有了钱,咱们要是在这里住的不开心,咱就去镇上,不行就去县里,到时候眼不见心不烦,天大地大的,什么地方不能去?!”
“要是住的开心,等咱们自己立了户,盖了新房子,再把院墙砌得高高的,气死那群姓桑的狗东西。”
她看着她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许下了承诺。
“我保证!”
“以后,咱们家的好东西,都会光明正大地,摆在桌子上,谁也别想再抢走一根毛去。”
“咱们家的钱,也会正大光明地,放在柜子里,谁也别想再惦记一分一厘了去。”
对啊。
等分了家。
一切就好了。
小小的桑满,一根一根地掰着手指头,“大姐,除掉今天,还有二十五天就可以分家了。”
“对。”
桑晚笑着揉了揉桑满脑袋,接着开口,“所以,咱们现在,就得悄悄地,把本钱给攒足了。”
“今天晚上,等村里人都睡着了,我就带着军师,再去一趟后山。”
“把山洞里的东西,分批一点一点地,给搬回来,明天早起去卖。”
这么一说家里氛围一下子又恢复了,“对了,小露,你晚上把我们带回来的两只野鸡都给烧了,一只炖汤给妈喝,一只咱们红烧吃。”
“汪汪。”
【我的呢?】
军师在一边连着叫了两声。
桑晚看了它一眼,“今晚,咱们可要靠着军师呢,所以炖汤的,红烧的,都给它吃一点。”
“汪汪。”
这下,家里气氛彻底缓了过来。
……
晚上,夜深了。
整个上河村,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熙熙攘攘的虫鸣声,不绝于耳。
桑晚安顿好家人,确认她们睡熟之后,背上一个空背篓,又拿着一个麻袋,带着军师,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里。
清冷的月光,将乡间的小路,照得一片银白。
一人一狗,走得飞快。
在路过村西头,蔫驴子家的那间破屋的时候,桑晚的脚步,下意识地,慢了下来。
屋里,亮着昏黄的油灯。
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桑胡氏尖酸刻薄的咒骂声,断断续续地从里面传出来。
“……没用的东西,就知道躺着哼哼,老娘今天为了你,脸都丢尽了。”
“……还有桑晚那个小贱蹄子,以后千万别让老娘再逮着机会,不然我非撕了她的皮。”
桑晚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白天的闹剧,虽然被村长给强行压下去,也答应了会给她好好处理。
可,桑胡氏这个老泼妇,竟然敢当着全村人的面,让她赔她儿子当媳妇?!
这种比粪坑里的石头,还要又臭又硬的脏水,也敢往她身上泼?!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以为,她们孤儿寡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了。
“汪汪汪。”
【啧,这老娘们,嘴真臭。土妞,要不要我溜进去,咬她一口?】
军师的叫声里,带着跃跃欲试的暴躁。
桑晚摇了摇头。
不行。
咬人,太低级了。
对付这种信鬼神怕报应的泼妇,就得用更高级,也更让她恐惧的法子。
就在这时,她听到旁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紧接着,几句鬼鬼祟祟的对话,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哎,大哥,今天去哪家弄鸡吃啊?我馋那口鸡屁股好久了。】
【别提了,现在家家户户,都把鸡看得比眼珠子还金贵。鸡窝都修得跟碉堡似的,根本不好下手啊!】
【可是,我好想吃鸡啊。】
【哪个不想吃?】
【就是就是,愁死我了。】
居然是黄鼠狼。
桑晚的嘴角,一下子勾起一抹冰冷好看的笑。
还真是,天赐良机啊。
她清了清嗓子,直接,对着那片漆黑的草丛,压低了声音,开了口。
“喂。”
“想不想……吃顿现成的,肥得流油的大餐啊?”
草丛里,悉悉索索的动静,瞬间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