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柴承乾一行人终于来到大宋都城——开封府。柴承乾计划在此停留几日,一来查看商铺补给粮草,二来让时迁趁机在此组建情报人员——毕竟这里是大宋的心脏,高俅等奸臣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天下局势。
商队在城南柴家商铺安顿好后,柴承乾换了身青色长衫,带着卞祥在街市上闲逛。汴梁的繁华远超沧州,绸缎庄、酒楼、书坊鳞次栉比,连街边的小吃摊都透着精致。两人走到一处街角,却见围了一小圈人,里面传来争执声。
“你这卜卦的骗子!敢说我家老爷‘近日有破财之灾’?我看你是活腻了!”一个家仆打扮的人正指着一个卜卦先生呵斥,手里还把玩着腰间的算盘,“识相的赶紧把今日赚的钱交出来,再给我磕三个头,不然就把你这破摊子砸了,送你去开封府吃牢饭!”
那卜卦先生约莫三十多岁,穿着件半旧的青布长衫,面容清瘦,颔下留着三缕短须,虽面带窘迫,腰杆却挺得笔直。他身前摆着个小布幡,上面写着“李铁嘴”三个瘦金体小字,旁边还放着几枚铜钱和一本泛黄的《周易》。
“这位爷,卜卦言凶吉,皆是依卦象而言,何来骗术之说?”他声音温和却坚定,“您家老爷近日确有破财之兆,我好意提醒,怎成了冒犯?”
“还敢嘴硬!”家仆被怼得恼羞成怒,抬脚就要踢翻卜卦摊。周围的百姓敢怒不敢言,都知道这是张员外的心腹,平日里仗着主子的势,在街市上横行霸道,没人敢惹。
“住手!”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柴承乾分开人群走了进去。
家仆见是个衣着华贵的少年,虽有些忌惮,却依旧嚣张:“哪来的小子?敢管爷爷的闲事?这骗子咒我家老爷,我教训他,天经地义!”
柴承乾没理会他,目光落在那卜卦先生身上,见他虽落魄,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书卷气,眼神清明,不似奸猾之辈,便问道:“先生可曾骗过他的钱银?”
那卜卦先生拱手道:“在下李助,自幼研习《周易》,卜卦只为糊口。方才我观其面相,财帛宫晦暗,眉间带煞,确有破财之兆,好意提醒罢了。”
“胡说八道!”家仆跳脚,“我家员外昨日刚收了千两银子,怎么会破财?我看你就是想骗钱!”
柴承乾看向家仆,淡淡道:“先生依卦言事,并无不妥。你若不信,大可不必理会,何必动粗?”他从袖中取出二两银子,递给家仆,“这点钱,算我替先生赔罪,权当给差爷买杯茶,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家仆见银子眼睛一亮,掂量着这少年气度不凡,身后的卞祥更是虎背熊腰,显然不好惹,便接过银子,哼了一声:“看在公子的面子上,这次饶了你!下次再敢胡言乱语,定不饶你!”说罢扬长而去。
周围的百姓见风波平息,纷纷散去,临走时还不忘夸赞柴承乾仗义。李助收拾好卜卦摊,对着柴承乾深深一揖:“多谢公子解围,在下李助,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柴承乾。”柴承乾笑道,“先生不必客气,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是应该的。只是先生既懂卜卦,为何会得罪那家仆?”
李助叹了口气:“我本是江南秀才,因得罪当地恶霸,无奈逃难至此,只能靠卜卦维生。那家仆的主子是个恶商,我见他面相带灾,随口提醒,不想反招了祸事。”他看着柴承乾,忽然眼神一凝,仔细打量着他的面容,眉头微蹙,又摇了摇头,似有疑惑。
“先生为何这样看我?”柴承乾察觉到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问道。
李助犹豫片刻,拱手道:“公子莫怪,在下研习相术多年,见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更难得的是眉宇间有股藏不住的英气,隐隐透着龙潜深渊之相……”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显然觉得太过惊世骇俗。
柴承乾心中一动,这李助竟能看出些门道?他不动声色道:“先生说笑了,我不过是沧州来的商人,哪有什么龙潜深渊之相。倒是先生,既懂《周易》,又有风骨,沦落至此,实在可惜。”
“公子过誉。”李助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公子方才出手,不仅是仗义,更是有容人之量。不知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在下想请公子喝杯茶,以表谢意。”
柴承乾欣然应允。两人来到附近的茶肆,卞祥在一旁等候。李助屏退茶博士,才正色道:“柴公子,实不相瞒,方才我观公子面相,除了龙潜之气,更有‘济世安民’之相。公子虽看似商贾,言谈间却藏着对时局的忧虑,绝非只知逐利之人。”
柴承乾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先生既懂相术,也该看得出如今大宋的‘面相’如何?”
李助沉默片刻,声音低沉下来:“外有辽金虎视眈眈,内有奸臣当道,百姓困苦,流民四起,这是‘外强中干,气数渐衰’之相。若朝廷再不清廉,不出十年,必有大乱。”
“先生看得透彻。”柴承乾放下茶杯,眼神变得锐利,“可乱世之中,总有人要站出来,护百姓,安天下。我虽不才,却愿为此一试——驱逐外族,整顿吏治,让华夏重归安宁,让百姓有田种、有饭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