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路过一家电影院,排了老长的队伍,许海林看见海报上写着《少林寺》三个大字。
“人还真多,等哪天我提前买好票,我们再过来看。”
“好呀,”胡文玉看到不远处的照相馆,“海林哥,要不咱俩去拍张照片吧。”
“好。”
照相馆里正在拍全家福,很快就轮到他们。师傅指挥着,
“男同志,靠近女同志一点,不要这么严肃,笑一笑,对。”
“女同志,脸稍微转过来一点,唉,这样最好,保持住。”
“咔嚓”,记录下他们第一张合照。
师傅迅速开好票,“彩色洗两张,是吧。两块钱,三天后拿着票来取。”
“好嘞,谢谢师傅。”许海林掏钱接过票,小心的收在口袋里。
海林抬起头,对着她说,“文玉,我已经告诉海阳,咱俩的恋爱关系,他非常支持我。”
“那要不改天叫海阳出来一起吃个饭。”
“我觉得他可能更想吃你做的饭。”
“那还是等天气暖和点。”
电影院里。所有人都被精彩的打斗情节吸引。徐海林悄悄握住了胡文玉的手。再也没有放开。一直到电影散场。
胡文玉自然的抽出了手。抬起手腕看表。“快五点了,我先回去做饭,不能让笑笑一个人忙着。”
等到许海林带着一身寒气回家,迎接他的是坐在客厅的所有家人,海阳向他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让他自求多福。
“海林,你今天出去干什么了?今天你姑姑来,你都不在。你姑姑要给你介绍对象,那姑娘听起来不错。抽空去见见。”许父喝着茶给儿子发号施令。
“老许,别那么专心独断,儿子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也听听儿子的意见。”许妈妈韩瑞文劝说
“意见,他能有什么意见?都快三十岁的的人了,还不谈对象。”
“你们两个整天忙着不着急家,好不容易过年有几天假,有什么事儿不能跟孩子好好说。”奶奶王秀英打着圆场。
许海林坐下,深呼吸,对家人说,“我有对象,她是对外贸易学院的学生,今年毕业。”
许爸许启明放下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趣开口,“还在上学,怎么认识的,姑娘是哪里人?”
许妈更关心细节,“姑娘比你小几岁,学什么专业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爷爷也竖起耳朵等着大孙子的回答,奶奶心里叹气,果然让自己猜对了,就是那个守寡的女同志。
许海林没有松懈,“她是山东人,57年,比我小一岁,学的对外贸易,叫胡文玉。
文玉父母离异,她母亲带着她改嫁,跟家里联系不多,父亲已经去世。
她高中毕业插队当知青,77年恢复高考上大学,这才到了北京。
之前她无意中接触到特务的线索,到公安局报案,是我接待的她。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是我主动跟她建立革命友谊的,我们已经相处了一年多。”
许妈听完饶有兴趣,“听起来这姑娘不错呀,家里情况听起来稍微复杂一点。什么时候带回家?”
许海林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又睁开,放出了最重要的信息。
“她下乡在当地与一名军人结婚,那名军人76年底牺牲了。”
此言一出,屋内寂静。
许妈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儿子挑来挑去,看中了一个二婚女同志。
韩瑞文着急的坐在大儿子身边,“海林,妈妈是不干涉你的择偶,可是这胡同志情况特殊,你要想清楚呀。”
许启明也关注点不同,“你说的这些都查过没有?是不是一面之词?”
海阳弱弱的举起手,“是真的,胡姐以前的丈夫叫曹满仓,是我以前的排长,就是我给你们提过,为了掩护我们而牺牲的。
送抚恤金也是我跟领导去的,胡姐那时候,真的很难,排长家的人要把她赶出去,还不给她分家产。还是我们领导为她争取到了一部分抚恤金。”
有了小儿子的证词,许启明面色和缓了一些,“海阳,你把以前的连号告诉我,我去调查。只要是位好同志,我没有意见。”
韩瑞文一时怔住,海阳也说过,当年若不是排长掩护,他和几位战友都回不来。
这怎么办?大儿子的现任的前任是小儿子的救命恩人,这关系,让她也挑不出不错处。
这时,一直没做声的爷爷开口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怎么比我思想还封建?在外还是领导,在家里就是这么挑剔我们的同志。
我打仗那会不知道有多少战友都牺牲在了战场上。他们家里的老婆孩子都怎么办?怎么,都抱着贞节牌坊过活。”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许妈着急解释。
“你不就是介意胡同志结过婚,你儿子还是大小伙子。
那是人家造成的吗?我觉得这姑娘挺好,下过乡能吃苦,还能考上大学,年岁也跟海林相当。
重要的是海林他自己愿意。你当年要跟启明结婚,我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