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远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T恤。梦中那双眼睛——玄阴子的眼睛——还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他打开床头灯,颤抖着点燃一支烟,尼古丁的味道勉强压下了喉咙里的血腥气。
窗外,凌晨四点的城市笼罩在蓝灰色的薄雾中。杜明远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拍打着脸。抬头时,镜子里的自己让他怔住了——瞳孔边缘泛着一圈诡异的银光,就像那天在古庙里看到的符文颜色。
这就是...通冥印的力量?他低声自语,手指轻触胸口。那个银色符文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但每当夜深人静时,它就会传来微弱的脉动,像第二颗心脏。
水龙头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水流变成了暗红色。杜明远后退一步,看到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狞笑。
血脉...终将觉醒...
那声音从他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却带着玄阴子特有的腔调。杜明远一拳砸向镜子,玻璃碎裂,割破了他的指关节。鲜血滴在洗手池里,与暗红色的水流混合,发出嘶嘶的响声。
滚出我的脑子!他对着空气怒吼。
镜子碎片在地上颤动,映出无数个扭曲的杜明远。其中一个碎片突然飞起,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古老的字符——。
杜明远认出了这个字。在母亲留下的古籍中,它代表、和... 。但在这里,它显然另有含义。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城西老酒厂,午时,一个人来。——知道真相的人
杜明远皱眉。谁会在这个时候联系他?守墓人的余党?还是... 他看向地上的血字,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杜明远决定先测试一下自己新获得的能力。他需要知道通冥印究竟赋予了他什么力量,以及... 代价是什么。
废弃的仁和医院是城市里着名的地点。杜明远选择这里作为试验场,不仅因为它的凶名,更因为这里离居民区足够远,万一出事不会伤及无辜。
推开生锈的铁门,霉味和某种更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肉混合着消毒水。杜明远打开手电筒,光束照亮了布满灰尘的走廊。墙上的油漆剥落成奇怪的形状,像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有人吗?他轻声问,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没有回答,但温度突然下降了至少十度。杜明远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他感到胸口符文开始发热,眼前的景象也随之变化——原本空无一物的走廊突然出现了许多半透明的人影,有的坐在长椅上,有的扶着墙缓慢移动,全都穿着几十年前的病号服。
幽灵...医院的亡灵...杜明远心跳加速,但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这些灵体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自顾自地重复着生前的行为。
他尝试集中注意力,将意识延伸向最近的一个灵体——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当他的与老人接触的瞬间,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心肌梗塞...抢救无效...1987年6月...家人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杜明远猛地收回意识,老人突然转过头,空洞的眼睛直视着他。
你看得见我?老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杜明远点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紧:是的,我...能看见您。
老人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狂喜,其他灵体也纷纷转过头来。一瞬间,几十双眼睛盯着杜明远,走廊里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
帮帮我们...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飘过来,我们被困在这里太久了...
杜明远后退一步,胸口符文的热度几乎变成灼痛。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这些灵体不是普通的幽灵,而是被某种力量束缚在此地的地缚灵。
我不知道怎么帮你们。他诚实地说,我也是...刚获得这种能力。
你能看见,就能释放。老人推动轮椅靠近,用你的血...在门上画这个符号...
老人的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符文,与杜明远胸口的印记有几分相似。杜明远犹豫了——他还不清楚自己的能力边界,贸然尝试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但看着这些被困的灵魂,他想起了林小婉和母亲。如果不帮他们,谁会帮呢?
杜明远咬破食指,按照老人所示,在前方的防火门上画下血符。符文完成的瞬间,整个走廊剧烈震动,防火门上的油漆剥落,露出后面锈蚀的金属。血符发出刺眼的红光,然后——
门开了。
但不是通向另一个走廊,而是一片漆黑的虚空。狂风从门内涌出,夹杂着无数凄厉的尖叫。灵体们一个接一个被吸入那片黑暗,脸上带着解脱的喜悦。
谢谢...终于自由了...愿上天保佑你...
杜明远死死抓住门框,抵抗着强大的吸力。他感到有什么不对劲——那黑暗中有东西在蠕动,不像是普通的阴间通道。当最后一个灵体被吸入后,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抓住了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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