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皱着眉点开平板，指尖划屏幕的速度越来越快，原本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的眼神渐渐睁大，最后猛地抬头：
“你想用中微子编织‘生物滤镜’？让粒子在细胞外层形成保护膜，再引导能量修复基因链？”
“不止。”
李青云望着远处青铜门的方向，那里的水雾又浓了些，
“共工神尸里的中微子，亿万年都在维持他的生命场。我们解析了这种‘场能’——它能让断肢再生，能让衰老的细胞重新分裂，甚至……”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震颤，
“能让记忆在粒子流里存档。”
广场上瞬间炸开了锅。
漂亮国科学家手里的咖啡杯摔在地上：
“你是说……人类能像备份数据一样备份生命？”
“理论上，是的。”
李青云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青铜门那道缝隙上，
“但这需要共工神尸的‘场能’当钥匙。我们在他的鳞片里发现了更稳定的粒子形态，就像……”
“就像给钢刀装了刀柄。”
林若接过话，平板屏幕上的图谱正发出红光，
“你居然真的敢动神尸？传说里他的血能腐蚀天地……”
“那不是血，是超浓度重水。”
李青云指了指广场边缘的透明容器，里面装着从神尸断口处采集的液体，正在自发旋转，
“我们用它培育的小白鼠，寿命延长了三倍，而且……”
他调出段视频，画面里缺了条腿的白鼠正在笼子里跑，新长的肢体泛着淡淡的金光，
“细胞分裂时，没有任何癌变迹象。”
老教授拄着拐杖挤过来，看着容器里旋转的重水，突然老泪纵横：
“三亿年了……原来神话里的‘长生’，藏在科学里啊。”
林若的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敲击，突然抬头看向李青云，眼里的质疑全变成了惊叹：
“你这份计划书里的粒子引导公式……和青铜门上的刻痕完全吻合！你早就破解了那些符号？”
“不是破解，是对话。”
李青云的掌心再次亮起金光，这次，粒子不再是无序的流，而是排成了串，像在传递某种信号，
“上周，我试着用这个频率刺激神尸，他的第十条蛇臂动了动——你说，这算不算他给我们的回信？”
广场上的议论声突然停了。
所有人都望着青铜门的方向，那里的水雾正缓缓涌动，隐约能看见共工神尸的轮廓。
阳光穿过金色粒子，在每个人脸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像无数双眼睛在眨动。
林若收起平板，突然笑了，伸手与李青云击掌：
“日拉瓦的团队明天到。不过说好了，第一例人体实验，得用我的方案。”
“一言为定。”
李青云的掌心与她相触，金色粒子突然窜起，在两人头顶炸开，化作漫天星雨。
远处的青铜门里，传来声极轻的嗡鸣，像是谁在遥远的时空里，轻轻应了一声。
军车碾过沙地的声音越来越近，轮胎卷起的黄沙像条黄龙，在研究所洁白的围墙外划出道弧线。
车刚停稳，车门就被猛地推开，穿迷彩服的女人利落地跳下来，军靴踩在金属踏板上发出“哐当”响——齐耳短发被风吹得乱飞，肩上的少校军衔在阳光下闪着光，正是夏晴晴。
“表哥！”
她摘下发带甩了甩，露出的眉眼间还带着当年追着萤火虫跑的影子，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沙场历练出的锐利，
“你这‘造神计划’再不叫我来，我可要带兵闯青铜门了！”
李青云笑着迎上去，目光扫过她胸前的工牌——“夏晴晴 量子通讯学博士”，旁边还别着三枚军功章。
“当年跟在我身后捡玻璃球的小丫头，现在成了能破解卫星密码的大人物了。”
他侧身让出位置，
“青铜门里的中微子通讯波段，还得靠你校准。”
周围的科学家们顿时窃窃私语：
“原来是那位破解了南斗干扰系统的夏博士！”
“听说她在南海用粒子束打下来过无人机，太厉害了！”
正说着，实验室的侧门开了，穿白大褂的女人缓步走来。
她戴着副细框金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的湖水，白大褂的口袋里别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朵玉兰花——竟是和李青云腕上印记相似的图案。
“苏院士。”
李青云的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柔和，
“盼了你三个月，总算把世界顶尖的生物学家盼来了。”
苏院士微微颔首，目光掠过广场中央悬浮的金色粒子，镜片反射着冷光：
“李院士客气了。‘神灵粒子’与生命体的兼容性，确实是目前最大的难题。”
她的声音清冽如泉，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明明灭灭，竟和李青云记忆里那个单手劈开钢筋的苏灵有七八分像。
“所以才需要你。”
李青云抬手，掌心的粒子突然化作条光带，缠绕上苏院士的手腕，
“这些粒子能修复共工神尸的细胞，为什么不能用于人类？”
苏院士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指尖在平板电脑上点了点，调出串复杂的基因链图谱：
“神尸的细胞结构是硅基与碳基的混合体，而人类是纯碳基。理论上，中微子的穿透性会直接破坏染色体的端粒，就像用绣花针去缝钢板——”
“理论是用来打破的。”
李青云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金属容器，里面装着半透明的液体，
“这是用共工鳞片提取的粒子稳定剂，昨天刚在灵长类动物身上实验成功。”
他把容器递给苏院士，
“你的计划书里不是提到过‘生物场谐振’吗？我的方案，正好能和它互补。”
苏院士接过容器，指尖碰到金属壁时微微一顿。
阳光透过她的眼镜片，在李青云脸上投下道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当年青云镇梧桐树下的筛影。
“现场实践？”
她抬眼看向青铜门的方向，那里的水雾正随着粒子流动轻轻起伏，
“你是想直接用……”
“用最接近神的样本。”
李青云的目光落在广场尽头的隔离舱上，舱体透明的玻璃后，隐约能看见具浸泡在营养液中的躯体——那是从共工神尸上取下的一小块组织，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夏博士负责通讯同步，苏院士你监控基因变化，我们今天就来试试，人类能不能握住这把‘造神’的钥匙。”
夏晴晴突然吹了声口哨，拍着苏院士的肩膀大笑：
“苏大科学家，我表哥就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干票大的！当年在村里给我们讲盘古开天，就说要亲手摸摸星星——现在，他真要摸到了。”
苏院士看着容器里缓缓旋转的液体，突然将平板往白大褂口袋里一塞，镜片后的眼睛亮了起来：
“隔离舱的消毒程序，需要提前半小时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