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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年锦绣:我的逃荒致富路 第293章 曲辕犁与骑兵队

大年初八,立春刚过,但山里的风依旧硬得像铁。

栖雁坳的工坊区再次响起了有节奏的敲打声,但这次不是为了打造杀人的兵器,而是为了更长远的生计——春耕。

沈云疏站在木工坊的大棚里,手里拿着一张新画的图纸,正跟马老三和一个新来的木匠讲解。那个木匠叫陈大木,是“新生营”里第一批因为技术过硬、表现良好被选拔上来“假释”劳动的。

“这犁头看着怪啊,”马老三皱着眉头,指着图纸上那个带着奇怪弯曲弧度的铁件,“咱们以前用的直犁,都是直着扎进土里,这玩意儿有个大弯,还能吃住劲?”

“这就叫‘曲辕犁’。”沈云疏耐心地解释道,“以前那种直辕长犁,回转困难,得两头牛才拉得动,耕地深浅也不好控制。这个曲辕犁,把长直辕改成了短曲辕,前面加了可以转动的犁盘。这样一来,不仅省力,一头牛甚至一匹马就能拉动,而且转弯特别灵活,哪怕是在咱们这种不规则的山地梯田里,也能耕到边角。”

她指了指图纸上那个调节装置:“看这里,这是‘犁评’和‘犁建’。通过调整它们,可以精确控制入土的深浅。深耕还是浅耕,全凭把手一动。”

陈大木在旁边听得眼睛发亮。他以前是给大户人家做农具的长工,这其中的门道他一听就懂。

“沈姑娘,这可是好东西啊!”陈大木忍不住插嘴道,“要是真能造出来,那咱们今年新开的那几百亩荒地,哪怕只有这几头牛和那些驽马,也能赶在春雨前翻完!”

“不仅是翻地。”沈云疏笑了笑,“咱们缴获了那么多战马,虽然大部分是用来打仗的,但那些受了伤或者年纪大的马,也不能闲着。用这种曲辕犁,马也能耕地。”

“那就干!”马老三一拍大腿,“大木,你手艺细,那个转盘和犁评的木件你来做。铁犁头我去铁匠铺找老刘打。今晚咱们就弄出一架样品来,明天去地里试试!”

与此同时,栖雁坳东边的校场上,却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里正在进行一场特殊的选拔——骑兵队扩编选拔。

自从缴获了那九十二匹战马,栖雁坳的年轻人们就像是被打了鸡血。谁不想骑着高头大马,腰挎战刀,去当那个威风凛凛的骑兵?

山猫作为新晋的骑兵队队长,此刻正骑在一匹黑色的河曲马上,手里拿着一根马鞭,一脸严肃地看着下面那五十多个报名者。

“都给我听好了!”山猫大声吼道,“想进骑兵队,不是光会骑马就行。咱们这马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遛弯的!第一关,就是‘贴背’!”

所谓的“贴背”,就是要在没有马鞍的情况下,骑在光背马上跑三圈,期间还要完成侧身躲避障碍的动作。这不仅考验骑术,更考验平衡感和与马的默契。

“石头,给他们打个样!”山猫回头喊道。

石头应声而出。他并没有骑那匹枣红马,而是随便挑了一匹性子比较烈的杂色马。他轻巧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儿立刻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石头在马背上忽左忽右,身体像是有粘性一样牢牢贴在马背上。哪怕马儿突然急转弯,他也只是顺势一侧身,稳稳当当。

“好!”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喝彩。

接下来,轮到那些报名者了。

第一个上去的是赵石。这小子平时看着稳重,这会儿也有些紧张。他爬上一匹马,还没跑出半圈,马儿突然一个尥蹶子,直接把他甩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下一个!”山猫毫不留情。

第二个是水生。这小子身手敏捷,虽然第一次骑光背马有些晃晃悠悠,但硬是凭着一股狠劲夹住了马肚子,坚持跑完了三圈。虽然姿势难看了点,但好歹没掉下来。

“算你过关。”山猫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了一笔。

就这样,一个上午过去,五十多个人里,最后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个。加上原来的老底子,骑兵队勉强凑够了五十人。

“这才第一步。”周砚不知何时来到了场边,看着这一群兴奋又疲惫的小伙子,淡淡地说道,“骑术只是基础。接下来,要练的是骑射和马战。那才是真正的鬼门关。”

他看向山猫:“那批新改的高桥鞍和长镫,工坊送来了吗?”

“送来了!”山猫指了指旁边那一堆崭新的马具,“刚才试了一下,确实稳当。坐在上面,腰能使上劲,双腿也能借力。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这马刀……”山猫有些犹豫地抽出一把缴获的腰刀,“这刀太轻了,而且太直。在马上借着冲力劈砍的时候,容易卡在骨头里拔不出来,或者震得手腕疼。”

周砚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到了。

“云疏已经设计好了新的马刀,叫‘雁翎刀’。”周砚解释道,“刀身修长,微曲,刀背厚实,刀尖上翘。这种刀型利于劈砍,且入肉后容易顺势划出,不会卡刀。铁匠铺正在加紧赶制,先给你们配十把试用。”

听到有新装备,山猫的眼睛立刻亮了:“太好了!有了这雁翎刀,再加上云疏姐设计的那个什么‘三眼火铳’……”

“火铳还在试验阶段,别好高骛远。”周砚打断了他的幻想,“先把刀练好。另外,云疏让我转告你,骑兵队不仅要练冲锋,还要练侦察。她打算把你们分成两个小队,一队叫‘惊雷’,主突击;一队叫‘夜枭’,主侦察。”

“夜枭?”山猫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这名字听着带劲,适合我。周教头,那惊雷队让石头带吧,我带夜枭队。我就喜欢那种在暗处盯着猎物,然后一口咬断喉咙的感觉。”

周砚看着这个曾经的猎户,现在的骑兵队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山猫的直觉确实敏锐,他天生就是个优秀的侦察兵。

“好,我会跟云疏提。”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给栖雁坳披上了一层暖红色的外衣。

沈云疏带着几个人来到了新开垦的梯田边。这里原本是一片乱石坡,经过几个月的清理和平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层层整齐的田地。

“试试吧。”沈云疏对赶着牛过来的陈大木说道。

陈大木早就按捺不住了。他熟练地给那头老黄牛套上新做好的曲辕犁,一声吆喝,鞭子在空中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哞——”老黄牛迈开步子。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以往那笨重的直犁,下地后需要人死命按着扶手才能保持平衡,牛也拉得气喘吁吁。但这架曲辕犁,随着牛的牵引,犁头轻巧地切入土层,翻起黑油油的泥浪。陈大木只是单手扶着犁梢,稍微调整一下方向,那犁就像是有了灵性一样,顺着田垄的弧度灵活转弯。

仅仅一炷香的功夫,一垄地就耕完了。这效率,比以前快了足足一倍不止!

“好犁!真是好犁啊!”围观的老农们激动得直拍手。

沈槐蹲在田边,抓起一把刚翻出来的土,闻着那股泥土特有的腥香,眼眶有些湿润。

“云疏啊,”老汉抬起头看着女儿,“有了这犁,再加上咱们存下的那些种子,今年这几百亩地,那就是几百石粮食啊!只要老天爷赏口饭吃,咱们栖雁坳算是真的活下来了。”

沈云疏站在田埂上,看着这充满生机的画面,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

这一年多来,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厮杀和流血。虽然靠着刀剑和火药打出了威名,但她心里清楚,真正能让一个族群延续下去的,不是刀剑,而是这脚下的土地和地里长出来的粮食。

“爹,不仅是这几百亩。”沈云疏指了指远处那片更广阔的荒地,“有了曲辕犁,有了那些淘汰下来的战马,我们可以把垦荒的范围再扩大一倍。我要让这片山谷,变成咱们的粮仓。”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骑快马从虎口隘的方向飞奔而来,马上的人还没到近前,就高声喊道:“报——!云疏姐,周教头!南面……南面来人了!”

沈云疏心中一凛,转头看去。

来人是夜枭队的斥候。他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汇报道:“南面十里外的官道上,发现一支车队。打着‘李’字旗号,看样子像是逃难的大户人家,但护卫不少,带了家丁和……和不少女眷。”

“李家?”沈云疏眉头微皱,“是哪个李家?”

“不知道。”斥候摇摇头,“但看他们的样子很狼狈,好像后面有追兵。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还看到了苏文先生的信使,好像就在那车队里。”

苏文的信使?和逃难的大户人家在一起?

沈云疏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周大哥呢?”她问道。

“周教头已经带人过去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沈云疏当机立断,翻身上了旁边的一匹备用马,“看看这又是哪路神仙,给咱们送什么‘大礼’来了。”

十里外的官道上,此时已是一片混乱。

那支所谓的“李家车队”,其实只有五辆马车,而且大多车轴断裂,满是泥泞。车队周围,围着三十几个手持棍棒刀枪的家丁,一个个神色慌张。

而在他们对面,是一群穿着杂色皮甲、手持弯刀的流寇,足有百十来人。领头的一个独眼龙正骑在马上,狞笑着看着车队里那些瑟瑟发抖的女眷。

“李员外,识相的就把钱财和女人留下,老子放你一条生路。”独眼龙晃着手里的刀,“否则,嘿嘿,这荒郊野岭的,正好让兄弟们开开荤!”

车队中央,一辆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一个面容清篯的中年人。他正是苏文的信使,此时也是一脸焦急。

“这群流寇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如此猖狂?”信使低声问旁边的老者。

那老者正是这支车队的主人,李家家主李长风。他此刻也是满头大汗:“苏先生,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带的那些护卫,根本挡不住这么多人啊!”

就在那独眼龙准备下令冲锋的时候,一阵沉闷如雷的马蹄声突然从北面的山坡上传来。

所有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夕阳的余晖下,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兵队如黑色的铁流般涌出。为首一人,独臂持刀,气势如虹。

“栖雁坳办事,闲杂人等,滚!”

周砚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

那独眼龙看到那清一色的高头大马和寒光闪闪的雁翎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是栖雁坳!快跑!”

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废话,仅仅是一个名号,一次亮相,那群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流寇瞬间作鸟兽散,恨不得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车队里,苏文的信使看着那个如天神下凡般的男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震撼。

这才多久没见?栖雁坳的实力,竟然已经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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