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绮上新闻,是林密的手笔,因为黑鹰国把人软禁得无声无息,外界需要有舆论,没有舆论哗然就没有压力。
现在周云绮上新闻了,律师也有了,她可以合法地争取避难,也可以合法地争取回国。
要说宋家为此让周家现在就倒台,是不是反应过激?
所以,这很能是宋明洲的借口和理由而已。
林密拿到宋明洲的电话,给他打了过去,三声后,人傲慢地接起来了:“我不想听你道歉的废话,你求饶也好,下跪也好,对我没有什么意义,我要的是周家,你要是识趣,现在投靠我还不算晚。”
林密问:“你妹妹是我们周家的大少奶奶,你为什么那么大的敌意呢?你知道不知道我们长石集团提供了多少人就业?你也知道我们董事长只是拿了东联人的贷款,并没有勾结东联人对不对?你又知道不知道我们大小姐为了国家,两次兵变,身受重伤几乎死掉?我们不说我们是什么忠烈、英雄之家。可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毁掉?市天然气公司停掉供气是不是也是你在幕后指使的?”
宋明洲恼羞成怒,大声说:“不为什么?我还要给你解释为什么?你算老几?”
林密问:“你是为了钱?还是为了配合外国人?”
宋明洲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是在录音吧?”
他迅速挂断。
就是在录音。
不录音我给你打电话干什么呀?
跟宋明洲通完电话,林密开始找富国银行行长的电话。
李行长先一步打过来了,声音里带着苦涩:”林总。不好意思。我要辞掉富国银行行长一职……“
林密问:”为什么?受胁迫了?“
李行长没有吭声。
林密说:”我懂了。没有问题。你跟罗副行长正常交接就行了,人是该把生命和财产保全是第一位,期待事情结束后,你还能回来任职。“
李行长迟疑道:“林总不恨我?”
林密说:“宋家跺一跺脚,地动山摇的,您是金融业的老人,想必会有很多为难的地方,您辞职却不是选择背叛,我很感谢。感谢您一直以来对富国银行做出的奉献,感谢您对我们这些股东认真负责。愿你今后前程似锦。”
说得好听,心里气死,挂了电话,想把手机摔了。
不是。
自家控股的银行,行长顶不住宋家凌空一掌,你什么感觉?
林密又给邦妮打过去:“邦妮。如果聘用一位外国人做银行行长,您认为有什么利弊?日常管理和交流中会不会遇到问题?”
邦妮说:“如果可以聘请到的话,有什么害处吗?他可能更熟悉国际金融规则,大不了再给他配一位翻译做助理。”
林密问:“国外银行同行的电话我有,但我对自己的英语信心不够,你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起给富邦银行那边打电话?就说我们是为了跟他们更好地合作,所以希望能通过他们聘请一位行业精英。”
邦妮忍不住说:“哇呜,你的理由找得真好呀,是为了跟他们合作,全面合作?我还以为你可能聘不到,这一下就没问题了。”
林密说:“那就行。今天怎么样,京都天然气不会一直往上涨吧?”
邦妮说:“马上盈利就要2倍了。林。我觉得差不多了,开始放量滞涨。我已经卖了相当大的一部分,而且已经小笔开空单,但我们还要等。”
林密脱口道:“2倍?”
邦妮说:”咱们的资金并没有完全使用,所以盈利2倍,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多,但你拿上之后,用作做天然气生意应该问题不大,我马上上去。“
想从国外金融业请来一位行长。
但富国银行在银行体系中,有没有什么风险呢,罗副行长打电话过来了。
他其实是半路出家,时间也短,业务能力并不强。
林密吩咐说:”回笼资金,收紧我们的银根,除了必不可少的拆借,把手里的头寸都清理了。安全第一。“
没有经验呀。
就像是没有打过仗的将领,不知敌人从何攻,不知自己该如何守,想到什么破绽赶紧补什么窟窿。
等等。
飞航大厦会不会被叫停?
有可能。
但如果现在被叫不是坏事儿,因为不垫资原则,飞航大厦项目进度是跟资金拨付挂钩的。
如果被叫停,还属于拿的钱多,干的活少,对方还是违约方。
而且现在虽然临近冬季,但不缺新开工地和室内工程,工人们有地方分流,马上天然气项目也可以启动。
担心就担心是他搞破坏,然后以你质量和安全原因让你停工。
林密又不断打电话,让工地管理层提高警惕,让施工人员把关,监督人员加强监督,组织工人巡逻,甚至让吴经理这边往工地上派遣带枪的特勤人员。
邦妮上来之后,二人又跟乐山基富邦银行那边的银行高管打过电话,直到后知后觉的谢迎香闯了进来。
林密自认为风险点已经被排查了一半,安慰她说:“不用太担心,说不定这一仗打完长石集团会更强。”
没说错。
宋洁雅要是耍赖,非说打进来的钱是她的嫁妆,把这些钱截留在周家,周家这种盈利能力谁能比?
谢迎香给邦妮说了句“抱歉”,请求林密说:“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我有话想给你说。”
会不会下楼被警察摁掉?
不过在公司门口,反而是试探,看看宋家有没有狠辣到这种程度。
坐上车。
谢迎香说:“找个远的地方吃饭,越远越好,我们在车上好说话。”
带上枪下楼,等汽车开出去,谢迎香就愿意说了:“宋洁雅是宋家人,人又靠不住,现在宋家大打出手,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撑得住?”
林密说:“我觉得没问题。周家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健康,如果用经济手段,我们一点都不怕。”
他说:“你别忘了,我们的牌还没打?”
谢迎香问:“你指望路泽莘锐意改革,和你结成阵营对付宋家?但你想过没有,她不是一个老辣的政治家,政府也没有人,很可能她上去之后,行政命令根本出不了总统府大院,大家对之阳奉阴违。”
林密说:“这都有办法解决,我整夜整夜睡不着,都在设身处地去想,这些困难怎么排除。”
谢迎香问:“你有什么办法?”
林密说:“裁下来的将士往政府部门安排,这些人跟文官体系格格不入,可以相互制衡。”
谢迎香愣了一下说:“你别说,你这个主意真不错,还得军心,但是老公,我要是路泽莘,你是叶维新,你说什么我都听。关键是我们不是,你整夜整夜睡不着,越俎代庖去想别人想的问题,你告诉我,你的建议她一定就会听吗?所以,你的希望,也不要寄托在路泽莘身上。”
林密点了点头。
说的是实话,人家总统能任你摆布?
谢迎香突然又问:“灯笼可以死,宋明洲可不可以死?”
林密一下明白过来。
谢迎香为什么要两个人出来,为什么走得越远越好,这种事情万万不能传出去。
灯笼死了宋洁雅都不带调查的,但宋家未来的继承人死了呢?
以宋家现在的宗族势力,光六、七个联姻的女儿,就能让国家天翻地覆。
林密说:“有点难。第一,我们对他不够了解,你踩不住点儿,你不知道人家的防卫力量,第二,我们手里的人,能保守秘密,身手又好的也难找。”
谢迎香问:“吴?”
林密没有说话。
吴连长?
没有把握使唤吴连长暗中下手。
林密说:“不说了,还没到那份上,如果到了那份上,还暗杀干什么,带人强攻,直接打死他。西山的靶场我打算收回来,好好经营,进一步加强安保力量,另外就是我还害怕做的太过分,给路泽莘添麻烦。你说我们跟宋家开战,要是打到视法律为无物了,你让人家大总统就任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