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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年灯烬 第62章 瀚海浮沉觅生机

空间乱流如无数把无形的刀,正一寸寸剐着江逾白的神魂。

他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绞肉机的破布娃娃,经脉早已在灵力自爆时撕裂,此刻更是被狂暴的空间能量扯得快要散开。灰色灵力所剩无几,仅存的几缕在体表形成层薄如蝉翼的光膜,每一次空间碎片的撞击都让光膜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碎。

“爹爹……冷……”

白玉鼎贴在他胸口,原本温润的玉质此刻竟泛着冰寒。鼎中那缕金芒缩成了米粒大小,像是风中残烛般忽明忽灭,知夏的意念微弱得如同蚊蚋,每一次传递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江逾白猛地咬紧牙关,将仅剩的一丝灵力悉数渡向玉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血珠顺着虎口滑落,滴在鼎身竟被瞬间吸收——那是他的精血,此刻成了维系女儿魂火的最后燃料。

“别睡……知夏别睡……”他在心中嘶吼,眼前却阵阵发黑。空间乱流中没有上下左右,时间也失去了意义,有时他会突然看见十年前女儿扎着羊角辫追着他要糖葫芦的画面,下一秒又被刺耳的空间摩擦声拽回现实,那种错乱感比肉体的痛苦更折磨人。

身后传来一声怒喝,江逾白艰难转头,只见那元婴老者正被一团血雾包裹,手中的血色盾牌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盾牌表面的人脸虚影在空间乱流中惨叫连连,不断被撕扯成碎片。老者右臂齐肩处血肉模糊,显然是刚才被空间碎片重创,蚀血魔功运转时血雾都带着明显的滞涩,看向江逾白的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小杂种!老夫就算拼着修为倒退,也要将你挫骨扬灰!”老者咳出一口黑血,血珠在乱流中化作细小的血箭射来,却被紊乱的空间能量搅成了齑粉。他虽境界高深,却不像江逾白有天枢之钥护体,在这等空间风暴中损耗远比江逾白更甚。

江逾白懒得理会他的叫嚣,所有心神都系在怀中的玉鼎上。就在他意识即将溃散的刹那,天枢之钥突然爆发出一阵柔和的蓝光,钥匙表面的星纹如同活过来般流转,竟在前方撕裂出一道稳定的空间裂隙。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向前,耳畔传来知夏微弱的惊呼,随即失重感猛然袭来——

“噗通!”

江逾白像块破石头砸进了沙堆,激起漫天星辰粉尘。

他趴在地上咳了半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挣扎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忘了疼痛——

天空是诡异的暗紫色,两颗巨大的暗红色星辰悬在天幕两端,既不升起也不落下,如同两只漠然俯瞰大地的眼睛。更远处有一道破碎的银色星环,环带中不时有流星拖着长尾划过,却始终坠不到地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半空。空气中漂浮着无数闪着微光的粉尘,吸入肺中带着刺骨的寒意,仔细感受竟能察觉到其中蕴含的微弱星辰之力。

身下是无垠的黑色荒漠,脚踩上去如同踩在碎玻璃上,全是棱角分明的陨石碎屑。目之所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陨石坑,最深的坑洞边缘露出泛着幽蓝光泽的结晶岩壁,偶尔有能量电弧在结晶表面跳跃,发出滋滋的轻响。远处矗立着数座由巨大星辰碎片构成的“山峰”,最大的一块碎片足有千丈高,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却又在某些裂缝中透出灼热的红光,显得矛盾而诡异。

“这里就是……陨星瀚海?”江逾白喃喃自语,空气中除了星辰粉尘的寒意,还弥漫着一种古老而蛮荒的气息,仿佛这片土地从诞生起就从未有过生机。

他刚想撑起身体,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低头看去,丹田内那团灰色灵力已散成了点点星火,经脉中布满了细密的血痕,刚才空间传送的二次冲击让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雪上加霜。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怀中的白玉鼎彻底失去了温度,鼎口那缕金芒只剩下淡淡的一点光晕,知夏的意念彻底消失了。

“知夏!”江逾白声音嘶哑地低吼,颤抖着将灵力探入玉鼎,却只触到一片冰冷的死寂。魂火摇曳欲熄,生命本源消耗得干干净净,就像快要燃尽的油灯,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不……不能这样……”他慌乱地解下腰间的储物袋,将里面所有能找到的疗伤丹药、灵草一股脑倒出来。但这些寻常灵物只能修复经脉,根本无法补充魂火所需的生命本源。他看着那株据说能吊住修士最后一口气的“回魂草”,此刻竟连让鼎中金芒晃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掌心的天枢之钥突然微微发烫。钥匙表面的星纹重新亮起,指向西北方向,那里正是那座最大的星辰碎片山峰。在星纹的指引下,江逾白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四个字:月落之地。

“天璇之钥……在那里?”他心中一动,随即又被更深的绝望淹没。就算知道天璇之钥的位置又如何?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连爬过去都做不到,更别说应对途中的未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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