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天街,通天古城最繁华之地,亦是龙蛇混杂、势力交织的旋涡中心。街道由星辰碎金铺就,两侧悬浮着千奇百怪的店铺楼阁,有仙气缭绕的丹器阁,煞气冲天的斗兽场,光影迷离的幻法楼,更有直接以残破位面或巨兽尸骸改造而成的秘境商会。往来修士气息强横,炼虚多如牛毛,半步合道的气息也时有感应。
林辰一行人行走其间,并未掩饰气息。他合道初期的修为在此地虽非顶尖,但先前在归墟之眼逼退寂灭意志的传闻已不胫而走,加之他周身那深不可测、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混沌道韵,使得所过之处,人群不自觉分开一条道路,投来的目光充满了敬畏、探究与忌惮。
“师尊,我们要在此地立足,需有一处足够震慑四方的基业。”玄机子传音道,目光扫过那些气势恢宏的店铺,“寻常阁楼恐难匹配您的身份。”
林辰微微颔首,神念如水银泻地般扫过整条天街。片刻后,他目光定格在天街尽头,一片相对空旷、却被强大禁制笼罩的浮空山脉之上。山脉灵气充沛,却死寂无声,山体上残留着激烈的战斗痕迹与浓郁的怨煞之气,显然是一处废弃的上古宗门遗址,且因其原主人陨落时怨气太深,导致此地成为凶煞绝地,无人敢轻易沾染。
“此地甚好。”林辰淡淡道。此地煞气怨念对他而言,不过是混沌道源淬炼的资粮,其灵脉品质极佳,面积广阔,正适合开宗立派。
他径直走向山脉入口处的一座执法殿。殿内值守的是一名身穿万界商盟服饰、气息达到炼虚巅峰的红脸老者,见到林辰,瞳孔微缩,立刻起身,态度恭敬中带着谨慎:“这位道友面生的紧,可是看上了这‘陨星山’?此山乃上古‘陨星宗’遗址,其最后一任宗主乃半步合道大能,因探索寂灭险地陨落,宗门弟子尽数陪葬,怨气凝结,煞灵横行,已荒废万载。商盟虽持有地契,却也无人能净化此地煞气,故而一直闲置。道友若有意,价格可商榷,但需立下契约,自行承担一切风险。”
“多少。”林辰言简意赅。
“一千万……上品界晶。”红脸老者报出一个天文数字,试探着林辰的反应。一千万上品界晶,足以买下数件强大的炼虚巅峰法宝。
林辰眼皮都未抬,随手抛出一枚储物戒指:“地契。”
红脸老者神识一扫,倒吸一口凉气!戒指内堆砌如山的精纯界晶,只多不少!更让他心惊的是,这些界晶蕴含的能量精纯至极,远超寻常!他深深看了林辰一眼,不敢怠慢,连忙取出一枚烙印着万界商盟印记的地契玉牌,恭敬奉上。
交割完毕,林辰手持地契,一步踏出执法殿,已至陨星山上空。
“嘶!有人买下了陨星山?”
“是那个逼退寂灭意志的青衫人!”
“他疯了吗?那煞气连半步合道都不敢久留!”
“快看!他要做什么?”
天街上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而来,充满了好奇与幸灾乐祸。
陨星山感应到生人气息,顿时沸腾!漫天漆黑煞气化作亿万狰狞怨魂嘶嚎扑来!大地裂开,涌出粘稠的污秽血河!山体之中,更有一尊由历代陨星宗弟子怨念凝聚的、气息堪比半步合道的煞灵之王苏醒,发出震天咆哮,携带着毁灭一切的怨毒意志,冲向林辰!
“完了!煞灵之王苏醒了!快退!”围观者惊呼后退。
面对这滔天凶煞,林辰面色平静,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对着下方山脉,虚虚一按。
“混沌初开,万法归墟。浊气下降,清气上升。敕!”
言出法随,法则重定!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光芒万丈的神通。只是一股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开辟、净化、秩序意境的混沌道域,以林辰掌心为中心,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陨星山脉!
道域所过之处,那漫天咆哮的狰狞怨魂,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凄厉的哀嚎,身躯迅速淡化、消融,化为精纯的灵魂本源!污秽的血河逆流、蒸发,留下清澈的灵泉!山体中肆虐的煞气被强行剥离、炼化,反哺山脉灵脉!而那尊凶焰滔天的煞灵之王,在接触到混沌道域的刹那,发出一声充满恐惧与不甘的尖啸,庞大的身躯如同沙塔般崩塌,核心的怨念被一道太初神雷劈中,彻底净化!
短短三息!
笼罩陨星山万载的滔天煞气、污秽血河、凶戾怨灵,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郁到化液的纯净灵气,是清新自然的盎然生机,是井然有序的新生法则!整座山脉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洗涤、重塑,焕发出远超从前的璀璨灵光,甚至比通天古城一些老牌势力的山门福地,灵气还要充沛数倍!
静!
万法天街,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围观者,包括那执法殿的红脸老者,全都张大了嘴巴,眼珠瞪得滚圆,如同泥塑木雕!净化一方凶煞绝地,他们不是没见过合道境大能出手,但如此轻描淡写,如此彻底,如此颠覆认知的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已非简单的力量碾压,而是法则层面的改写与创造!